作者：扬血者
被源石攀附的贵妇人脸上凝聚出绝望：“我被感染了？这不对！”
可没人听她的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结晶迅速地扩张，直至吞没她的全身。
不只是她。
骤然，似乎所有人的体内都或多或少的结出黑色的源石。
玛嘉烈·临光听到自己妹妹颤抖的声音：“我这是要死了吗，姐姐？”
玛嘉烈抱紧了妹妹：“没事的，他不会杀了我们……”
“他只是在继续他的惩罚……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审判……”
宅邸之中，她安抚着妹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可还是有小小的抽泣，此起彼伏的回响，又被压抑于天穹的雷声中。
……
……
乌萨斯。
圣骏堡，塔露拉走到宫殿之外。
天灾肆虐，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当年切尔诺伯格的灾难。
源石化作了庞大的火海，陨落向城市，掀起淹没建筑的尘埃。
在尘埃中，却有源石晶簇如花一般绽放，瓦解一栋又一栋的建筑。
与那次直接轰杀百万人的天灾相比，这次的灾难要更加突然，却平和了不少。
但源石还是在街道涌现，愈演愈烈，引起了无数人的尖啸！
“感觉……如何？”
“大尉。”
塔露拉昂首，看向面前的男人。
博卓卡斯替，感染者之盾，整合运动的中流砥柱
亦是塔露拉回复正常后的监视者，如若塔露拉再行恶事，他会亲自斩杀塔露拉。
“这是……那个人……所为。”
“是啊……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场天灾。”塔露拉不觉笑了。
“死了……很多人……”
“我知道。”塔露拉的目光变得深邃，“大尉，我一直有在纠结，虽然我们说的信誓旦旦，但感染者和正常人终归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是的。”
又是一枚庞然结晶自天穹陨落，砸在街区。
呜咽的风吹起了塔露拉的流海，绑在她右臂的袖带随着狂风飘动。
这一刻，焚风吹在她的脸上，塔露拉的眼眸中多出了至极的光火：“他给出了答案。”
“只要这片大地的所有人都成为感染者，自然也就没人能把这当做借口，不是吗？”
博卓卡斯替无言。
漫长的沉寂，他突然呆愣住，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他的喉咙早已被源石污染，全凭温迪戈强大的肉体而不死。
但此刻，那病变器官的源石都变化了性质，变得温顺，不再成为他生存下去的阻碍。
塔露拉也注意到这异常，抚摸着手臂上小小的源石结晶，脸上露出恍惚地笑容：“他就是这样的人。”
……
……
莱塔尼亚，崔林特尔梅 。
双子塔，殿内。
在一众人威严的目光中，薇薇安娜略有些忐忑地看着选帝侯们。
皇帝终于在今天被选出。
由于没有人想直接与博士接触，最后被推上位的人沦落到了她，一位尊贵选帝侯的私生女。
这些考量她都不介意，不关心。
她心中只是觉得不安，于是眉头皱的愈发深沉。
厅内，那些尊贵的选侯还在商谈着自己的利益分配。
薇薇安娜却注意到灯光晃动了片刻，空气随即冷了下来。
好像哪里传来嗤笑。
在这嘲弄声中，薇薇安娜听到了一声呢喃：“看来，他们选择了你成为皇帝。”
“那就庆贺吧……”就像是带着恶意，声音低语，“以他们的血。”
薇薇安娜惶恐地推开门，走入，只看到所有选帝侯面容流露出至极的惊骇，就在恐惧之中被源石吞没。
她走了过去，用指尖轻轻地触碰。
源石应声瓦解，碎成了满地的尘埃，随着风离散。
他们……死了？
薇薇安娜心里一颤，感觉恐惧。
那声音随即又一次迸发：“不必，你就是新的皇帝。”
“从今日起，再也不会有选帝侯。”
……
……
炎。
凄清的庭院，有男人矗立于肆虐的风暴中，带着一声低叹。
“这就是你曾经的敌人？”
“朔。”男人回眸，“我曾经是与博士有一些误会，但那只是误会。”
他的兄长走来，轻拍他的肩膀：“二弟，明白了吗？这不是你我应该涉及的。”
“我知道。”
男人把拳头握紧，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只是觉得太棒了。”
“或许，这才是以苍生为棋子，与之相比，我还差的太远。”
两人还有话要说，但又是一道身影现身，便自然中止了二人的交流。
“陛下。”朔……重岳有些勉强地喊了一句。
女人——岁，却不曾听闻，只是恍惚间用指尖去轻轻触及风暴。
“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一步啊，博士。”
她突然落泪了，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与庄宁有契约，自然就感受到汹涌而来的澎湃情绪。
……
……
源石……是我意志的延展。
庄宁嘴唇轻动，自然地吐露出了这番言辞。
那么一刻，万千的思绪透过金律涌入他的大脑，在源石肆虐至泰拉每个角落，他触及到每个人的躯壳。
他们的肉体，精神，意识……所有的所有便都为庄宁所掌控。
但凡有反抗的，直接以源石同化其躯壳。
这股能量涌入至庄宁体内，让他在每分每秒都更加强大。
但是，这都不是关键。
在确定自己掀起的这份天灾已经覆盖至泰拉的每个角落后，那枚最初的源石动了。
承载着当时所有人类希望的伟大造物在呼唤着他。
这就是特雷弗·弗里斯顿所说的索拉里斯之海，那片承载着万千个人类意识的空间，庄宁的意识的确投影到这片亚空间。
特雷弗信誓旦旦地说，这片空间已被污染，所有人类都没有避免。
可庄宁却听到了一声声欢呼，好像是在歌颂他的伟业
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些人类就会去占据而今泰拉人的躯壳。
他们发自真心地，欢呼雀跃，歌颂起了庄宁的名字。
每走一步，索拉里斯之海都荡漾而起，变化出纷呈的色彩。
每走一步，就有莫名的记忆涌现，浮出。
他失去的记忆一点点地被填补，庄宁驻足，回眸看去。
在这里，他看到特雷弗·弗里斯顿。
并非是把自己上传至电子，成为数字生命的特雷弗，而是这个人最初的魂灵。
他微微笑了，歌颂着庄宁的伟大：“选择你是没错的，庄，你无疑是人类的救星，你延续了我们的文明！”
“是啊……”庄宁点点头，声音变得喑哑而沉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们所有人选择了我。”
“即便如此，你也成功了啊！”特雷弗爽朗地大笑，“让我们出去吧，让我们去看看你所塑造的泰拉！”
可是，那只握着他的手就变得像是磐石一般坚硬。
庄宁注视着，用目光一一扫视。
然后，他摇了摇头：“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