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听你们说这么久，意思就是莱维你家炸了？”
“瞎说！”
莱维和诺雅的讨论自然吸引到赫尔薇尔与芙铠的注意力，懒散如缇欧那是随便听听的程度，对缇欧来说世界只要不炸就不慌，天高任龙飞呗。
历史相传巨龙们为了尊严都是宁死不屈的那种，可实际上那种两边达到杀父杀妻杀子的仇恨，正常来说尊严什么的死了才是真失去了，所以真正的巨龙跟缇欧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战术撤退。
刚巧聊到这个话题，莱维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随便说了说，很快让赫尔薇尔皱起眉来，稍微听点诺雅的分析就忍不住揉脸，时不时蹦出的名词更让精灵们怀疑人生。
“要说什么量子技术我们也不懂啊，意思就是莱维你来自很久很久之前的先史时期？可是发生了意外导致你记忆出现问题。”
“而且我主观上认为我是穿梭时间之人，不过以前的名字、样子都想不起来，身体和莱维的记忆也非常清晰……”
莱维困惑时诺雅突然发话了。
“莱维始终都是莱维，你就是你。”
“嘛意思？”
“过去时间轴上的莱维与现在时间轴的莱维是一个人，即使时间与空间不同，起始时间坐标上的莱维都在影响终点坐标上的莱维，两者必须同时存在，并且任意一个坐标上的莱维状态发生改变都会影响另一个莱维的状态。”
距离莱维最近的诺雅眼睛几度闪烁，却没有给予回答，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毛病的标题党，许多资料只能说明个大概。不过诺雅之后还是凭借自身智能的分析回答了莱维的问题。
“战争末期人类许多技术得到重大突破，因为形势所迫许多技术不得不立刻投入使用，不过具体实验各地避难所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相互通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十分抱歉。”
“算了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我已经决定要在眼下的世界生活了。哎，比起光复人类什么的，还是着眼未来吧，也许过个几百年这个世界能用魔法的方式进入魔网时代？啊，突然期待起上网和游戏了。”
“我建议找到一个相对完好的避难所，可以查询核心数据库。”
“真有个完好无损的避难所也不至于千百年没人出来，希望渺茫啊。”
诺雅可能是还想说什么，眼睛灯光又闪烁了几下，然后平静下来。
莱维似乎也有点预感，不过没有继续和诺雅交谈下去。假如有一天有个真正意义上还活着的同胞出现了，他希望莱维参与到复兴人类的伟大事业中……这亲戚是认还不是不认？
这趟翻山越岭耽误有大半月时间，照顾诺雅那几个机器是主要耗费时间的过程，之后的旅途中迷路三次，因为缇欧追逐猎物跑偏路线两次，芙铠不慎落水打捞一次，诺雅坠落山沟沟里一次……
“我靠，你们真溶于水？没事吧？”
“没事，我吃点土就好。”
芙铠捞上来的时候身体明显缩水了，原本就不合身的衣服显得更大，单纯一件上衣就能完全罩住她整个人。
“还有诺雅，你哪些机器有问题告诉我，我和赫尔薇尔直接抱着走吧。”
“赫尔薇尔已经抱着一个了。”
“哦……她好像挺喜欢机器制品的。”
机器那浑然天成的结构顺着山沟沟滚下去了，追都追不上，现在莱维也算认清了这些是老爷机的事实。
尽管外面提起先史文明都觉得技术多可怕一样……这个不可否认，但大部分真变成破铜烂铁了，挖出来也得好好修半天，万一碰到实现文明大爆弹就变成盛大的烟花。
莱维感觉已经回到狐人的王国了，不过继续走了半天时间觉得路况不对，跟地图上的不太一样，这份地图是当地人测绘的，莱维当时就信了他们的话，结果现在来看这些狐人偷工减料导致地图一团乱。
“话说我们走这条路对吗？”
“总感觉偏离方向了。”
缇欧问询而来，趴在莱维肩膀上从左边看了两眼。
“缇欧你可是银龙，回家的路线都不确定？”
“在地上走看不清路况当然没有方向感，你蒙上眼睛走给我看看？谁规定银龙就一定得记方向了？你以为我是候鸟吗！”
“……我竟然无言以对，你只是想偷懒吧？飞起来看看不就好了。”
“反正没有急事，走走陶冶情操有什么不好？”
莱维头一次听见走路有助于陶冶情操的，就在他打算继续往前的时候，芙铠突然拽了拽他衣服。
“附近有人，数量众多，都在那个方向。”芙铠说完指着一片丛林方向。
具体有多少人得看看再说，莱维潜伏过去眺望森林方向顿时无语，茫茫多的矮人正在行军，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从莱维的角度看一群矮个子行军没什么气势，但是他的目光眺望到大部队的时候还是渐渐感到压迫感。
粗略估计眼前的矮人有数千余众，跟在后方的一定更多，眼下这些矮人看起来就好像杂牌军，他们身上没有统一的装备，都是凑点铁片木板用作防护，手中拿木棒铁锤利剑战斧，什么武器都有，所有矮人的脸上都露出疲惫的表情，但是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一个方向，迈出沉稳的步伐向目标前进。
就在莱维观察的这段时间，就看见队伍中出现好几位力竭倒下的矮人，同伴的倒下没有让矮人停下脚步，他们的同伴分走武器和装备继续前进，整个队伍沉默疲惫……但莱维却觉得他们异常坚强有力。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莱维有点熟悉，似乎曾经也有相同的经历……比如说走投无路的感觉？
“赫尔薇尔你带诺雅回边陲城市，能做到吗？”
“可以，不过你打算做什么？”
“芙铠跟我一起走，缇欧你带我沿着这支队伍的反方向前进，深入到哪里都没关系，先一直往后方飞，我想观察一下矮人的行动。”
原本莱维以为矮人们是传统的侵略行为，但初步看了他们的队伍后，莱维觉得情况可能有些不对，他产生一些怀疑所以必须去验证一下。依仗缇欧可以在世界范围内为所欲为，莱维并不担心发生危险。
“话说缇欧你了解矮人吗？”
“没怎么打过交道，听说他们很富有，宝库里全是钻石、黄金与珠宝，不过现在来看并没有想象中有钱。”
芙铠进入元素化模式，慢慢依附在莱维身上，这种时候莱维总会觉得魔力在充盈，身体吃得满满，想来是芙铠给他加了个buff，感觉很扎实。
“矮人们时常活动于群山和地脉下，有时候我挖着挖着就会碰到他们，这些家伙的确对矿石有着近乎执着的狂热，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放下正业冲向中原。”
“突然想起来薮猫说过的事情，矮人们占领狐人的领地后驱逐当地居民，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就算异常排外，他们也该自己占领城市恢复正常，站稳脚跟是重中之重……”
缇欧变回龙的姿态，舒展双翼后垂下脑袋，落在莱维面前。
“好奇的话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现在瞎想也无济于事。”
“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掏出什么古代兵器给我们来上一发，据我所知某个时空的巴哈姆特就被打爆了脑袋，而代价仅仅是使用兵器的两人一瞎一哑。”
“你开玩笑吧？那种传说中的生物怎么会被轻易歼灭啊。”
三人来到天空俯瞰大地，缇欧展翅翱翔的身影并没有刻意隐藏，直接从矮人军队上方飞过，这下莱维都惊到了，难以想象地面有多少人，但是一条长长的队伍绵延十余公里，数万矮人组成洪流般缓缓向前，处于队伍前方的是男人们，往后莱维还看到许多老人与女性，由这些人来勉强保证后勤。
缇欧飞过的时候地下的矮人停下脚步，莱维使用鹰眼扫过这群人，看得出矮人们对巨龙有着深深的忌惮，能够清晰感受到恐惧与些许慌张，但面对巨龙时这些矮人更多是开始搭载工程弩与某种未知的巨炮，他们不像狐人那样直接投降做二五仔，而是准备战斗！
“喔~竟然敢吾辈亮出利爪，若敢进攻就让你们陷入火海！”
“算了缇欧，提升高度继续往前吧，他们的方向估计就是卡拉尔王国，随他们打去，我们往群山前进。”
“莱维，吾辈怀疑你被人打了会不会还手，但吾辈一定会还手。”
“你这无法无天的性格该改改了，你几个魔法就能荡平这片森林，但是这群矮人打你一年都不一定能破防，有什么好纠结的，走吧~”
“这么使唤我，回去要给我做好吃的。”
“好啊，我最近想起个什么满汉全席来着，若是能找到合适的食材就给你尝尝看。”
“一言为定！”
听到这里缇欧飞行速度加快不少，很快地面上矮人的数量就变少了，不过能陆陆续续看到小规模的队伍出现在各种地方，同时在一些空旷的地方莱维看到很多尸体……大多是狐人的。而在矮人前进的道路上，莱维看到许多土堆，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坟墓吧。
还在飞行途中，莱维突然看见某个山头上出现狼烟，看来缇欧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地面上也渐渐出现简陋的哨所，接下来随着缇欧飞行不断有狼烟升起，两者之间好像在互相追逐一样，缇欧也加快了速度。
“咦？”
芙铠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莱维脑海里，附身中莱维能略微感应到她的情绪有些惊讶。
“怎么了？发现什么？”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让人感到胸闷的感觉，大地中回想着干燥贫瘠的声音，但在天上的缘故感应很模糊，我希望能降落下让我接触地面。”
“知道了，那么缇欧我们下去吧。”
缇欧表示明白，落地后变成人形，芙铠立刻从莱维身上跳出来，第一时间在地上打了个洞钻到地下，同一时间缇欧也像小狗一样左右嗅了嗅，莱维看着有趣，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尖，缇欧抓住莱维的手放在脸上。
“别打岔莱维，虽然很想跟你亲密一下，但是这里好像的确不太妙。”
“你感觉到什么？”
“呜……头疼啊，怎么说好呢。”
缇欧松开莱维的手蹲在地上，抓起一片泥土给莱维看，这些纯天然的泥土看起来还很肥沃，说真的现在的世界充盈着魔力，自然环境受此影响比莱维熟悉的时代好了数倍，不过拜此所赐也就更加依赖魔力的存在了。
“你看，这是健康土地上的泥土，就算种点什么也能自然生长，利用魔力催生的话里面的种子更是会直接生根发芽。”
缇欧做个示范，带着微绿光泽的生命魔力灌入土块后，恰好在里面的种子果然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出鲜嫩的茎叶。
“于是现在我把所有魔力抽干。”
“这……”
刚刚长大的植物突然枯萎死去，连带着这个土块也失去水分与光泽，很快化作腐朽的沙土从缇欧指缝中流走。
缇欧这下刻意踩了踩脚下，指给莱维看：“现在呢土地下就存在一种不自然的魔力，目前感觉规模不大，所以无法占据这片空间，但如果规模庞大的话，就会驱逐有益的魔力，让土地沙化。”
莱维盯着地上失去生命般的沙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矮人对这边的国家发起攻击不是没有原因的。”
莱维想起占领边陲城市时为食物发愁的经历，他总是问粮食哪去了，狐人们也总是告诉他收成不好，卡拉尔王国这几年也是一年比一年不好，莱维还以为是王国旧贵族的腐败自己作死，可现在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里土地没有被污染，只是通过灵脉流淌来一些‘异物’，倘若放着不管几年后这里的魔力也会枯竭导致大地失去活力……”
这时芙铠爬了回来，表情有些不妙。
“你在担心什么吗？”
“一般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的同胞们不会放着不管，可是附近的精灵……刚刚呼唤之后没有得到回声。”
“也许是距离太远，等一等就有结果。”
莱维也跟着蹲下抚摸地面，感应缇欧和芙铠所说的那种异样感，果然在纯粹魔力的基础上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魔物的魔力？不对，似乎更熟悉点，而且是在不久前遇到过的。
Dragon 026 矮人们的困境
“这边的土地也不行，耕地表面上看不出问题，可是播种下去一样死气沉沉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耕地可以勉强使用，就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收获。”
“我们还有多少食物？”
“我们抢来的已经快吃光了，周边已经找不到动物的踪影，能够看到的树叶、灌木、花草只要能吃的都快吃干净了……”
“即使抢占了这么多领土还不够吗。”
矮人王巴特利特听着部下的报告，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忆家乡的景色，放眼任何地方都是一片荒芜，石头、沙子、荆棘，原本绿水青山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与沙漠没什么区别的不毛之地，就连天空落下的雨水都带着微弱的酸味。
巴特利特穿着厚重铠甲，按照人类的标准来看他就好像会走路的堡垒，铁锤就放在手边，以便于随时战斗，从外表看这套铠甲已经满是伤痕，胸口还残留着被火球击中后的烙印，铁锤上沾满血迹还没来得及洗去。
即使是他现在也饥肠辘辘，好几天没有进食，只喝过一些水，食物已经到了不得不再三缩减的地步，宝贵的食物大部分都交给前线作战的部队。原本巴特利特还打算继续率领最精锐的近卫军继续进攻下去，可连续几个月的奔波与战斗已经让所有部下精疲力尽，不得不留下几日休整，没错，在经过短的不像样子的休息后，他们会继续奔赴前线。
“食物还能坚持多久？”
“前几日占领了那些狗人的牧场，我们宰杀了所有奶牛，草料也已经运回后方，加上从沿途城市、村子掠夺的物资，所有人咬咬牙还能再坚持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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