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眼的斩杀者
“别别别……”英落连连摇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
间桐脏砚脸皮抽动了一下：“真是嘴硬，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无法坦言内心的欲望吗？”
英落哭笑不得的说：“是，我承认我是怕死。”
间桐脏砚连忙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愿向我臣服，我可以赐予你永生！”
英落怕怕的说：“咱俩也没啥交情，就这么算了吧。”
间桐脏砚抓狂：“为什么？永生你都不要，总要有个原因吧！”
征服王也是小声说道：“对呀，你较什么真儿，虽然我本来只想复活，但要是能永生岂不是更好？”
英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叛徒！”
征服王笑道：“王者可不会隐瞒自己欲望。”
对哦，这货虽然挺豪爽的，但从某方面来讲，他也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暴君来着。
“咳咳。”间桐脏砚继续咳嗽，高傲的对英落说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要不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啊。
英落也不爽了，她现在一身伤动弹不得，所以很自觉的就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看戏打酱油”角色，结果这老家伙还不依不饶了，光盯着自己干嘛？我吃你家一口大米了？哎，好像还真吃了，还吃了不少……总、总之，永生什么我想要就会自己想办法，不想要谁也别想强加在我头上！
“那我就直说了！”
“咳咳，你说吧！”
“太丑了！”英落语出惊人。
“啥？”
不止间桐脏砚傻了，就连其他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说，太丑了！”英落毫无留情的说道：“就算灵魂物质化了，可你这样子也太难看了吧。我可不希望变成跟你一样的老家伙。虽然我怕死，但我更怕丑！”变成女的是挺不爽，但这么多年自己也看习惯了。没必要放着滑溜溜的皮肤不要，变的跟个干瘪的老橘子吧？现在自己这小胳膊细腿的，白白嫩嫩看着多养眼。
间桐脏砚嘴角直抽抽，耐心的解释道：“你误会了，老朽变成这样，只是因为老朽在灵魂物质化的时候肉体是这个模样而已。”
英落楞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灵魂会呈现出肉体的样子？”
间桐脏砚点头：“不错，比方说你现在释放了第三法，你就会保持你现在的模样。”
英落奇怪的问：“你不说灵魂是恒定的吗，怎么会根据肉体产生变化呢？”
对啊，为什么？
一众人纷纷扭头，看向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也被问楞，对啊，灵魂是恒定的，不变的，这点绝对没错。要知道他可是数百年前的一同创立了圣杯系统的三人之一，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将靠的将灵魂在不同的肉体里转移才做到的。而实现这一成果的基础理论，即是灵魂的恒定性。
可……如果是这样，实现了第三法的自己，为什么会以这种老迈的形象出现呢？按照道理，应该是灵魂最初的形态，也就是最年轻最强壮的形象啊！
难道……
间桐脏砚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哦，我知道了！”英落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众人又纷纷扭头，看这她等待下文。
英落笑了一下：“第三法或许真的能将灵魂物质化，但你的第三法，要么是没有完成，要么就是不完全，我说的没错吧！”
“放屁！”间桐脏砚出口成脏，恼羞成怒的大骂一声。但越是这样，众人越觉得英落说的大概是没跑了。
“老朽……咳咳……老朽……咳咳！”间桐脏砚一副快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脸都憋紫了，用沙哑的声音大叫：“就让你们看看，老朽的真正力量！”
随着话音落下，澎湃的魔力从他身上猛烈的喷涌而出，扰乱空气，带起强烈的飓风。众人一阵站立不稳，连眼睛都睁不开，骑士们连忙将武器插在地面，好不容易才固定了身体。
不过是简单的爆个气，就弄的众人灰头土脸，这还怎么打。
征服王压低了身子，对英落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圆桌骑士肯定能搞定吗？”
英落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这乌鸦嘴！”
征服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功夫斗嘴！
骑士们好没气的瞪了两人一样，最终由高文说道：“吾王，下令吧，我愿担当先锋！”
虽然知道打不过，但还是要打，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这就是骑士们的战术！
Saber点点头，胜负可不是看气势的，总要打过才知道。她手中的圣剑发出淡淡的光辉，阿瓦隆定在了最前方：“骑士们，随我冲锋！”
“是！”
“来啊，咳咳，来啊！”间桐脏砚也蓄势待发，大叫着说道：“让我将你们统统送入地狱！”
更加庞大的魔力爆发出来，骑士们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小舢板，在滔天巨浪中起起伏伏。
这一仗，胜负难料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间桐脏砚剧烈的咳嗽着，仿佛真要把肺咳出来一样，他的眼珠外凸，面色胀红，胸口更是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使劲的咳，用力的咳，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吧自己的肺咳出来！
“咳！”随着声音，鲜血飞溅了出来，不论是魔力，还是魔力引起的飓风，包括那连续不断地额咳嗽声，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一只染血的利刃从间桐脏砚的嘴巴中刺了出来，冰冷的刀尖高高的对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卧槽，这老爷子没咳出肺，咳出来一把刀啊！”
如果能动，英落绝对会毫不吝啬的献上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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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黑影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大概就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间桐脏砚用手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喉咙，脸上一片青紫。长剑缓慢的缩了进去，也不知他那干小的身躯，是如何容纳下这样的长度。
“不可能……不可能！”间桐脏砚仿佛是疯了一般的叫喧着，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安哥拉曼纽的意志应该已经被摧毁了……你是谁？你是谁？”
他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骑士们齐刷刷的后退，现在的场景无一不再透漏着诡异，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声畏惧。
啪叽！间桐脏砚倒在了地上，仿佛真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完全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他大口大口的吐血，血液落在地上，立刻变成了浓稠的黑泥。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充满了不甘，皮肤也在像蜡一样融化：“是你……是你！爱因兹贝伦的圣女！你竟然……伙同外人对付我！该死，该死！我们不是伙伴吗？实现这一切不是我们三人共同的愿望吗？你宁愿把这力量交给一个外人也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间桐脏砚拼命的挣扎着，双手在地面上抠出了道道血痕，露出指尖的森森白骨。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延缓他“融化”的速度。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块放在火边的橡皮泥，一点点的消融，连外型都无法维持，只能隐隐看见一只像手一样的东西在伸向前方。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前一秒还是永生的神明，下一刻却如苟延残喘的老狗，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低贱的悲鸣。
越是渴望永生的人，就越是恐惧死亡。
但没有死亡，又如何体现出永生的宝贵？
死与生本拥有相同的重量，只不过是被人为的添加了情感。
古往今来的圣人们，无一不是勘破了生与死的界限。
不是他们的力量大到足以逆转生死，而是生死对他们来说毫无区别。
噗嗤！间桐脏砚仿佛是一个气泡那样炸裂开来，彻底化成了一滩黑泥。
很明显，他无法成为圣人。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骑士们下意识的吞咽口水。作为已死的亡灵，他们对于生的渴望更加强烈，而间桐脏砚的下场，无疑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桂妮薇儿拉住Saber的手臂，感慨的说道：“生与死的领域，对于人类来说还太早了啊。”
Saber点了点头，若是没有一颗坚毅的心，就无法驾驭自身的欲望。
征服王略觉可惜的说道：“追求永生并没有错，为此而残杀同类也算不上什么，我们这些家伙手上的人命可不比他少。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以永生为借口掩饰自己的恶行。为恶就是为恶，行善就是行善，不会因为你的目的伟大，恶就变成了善，也不会因为你的目的下流，善就变成了恶。连自己都无法认清自己，这样的胸襟根本无法承载永生！”
“真小人和伪君子吗？”英落眨了眨眼睛：“太复杂了。”
按照她的想法，凭借自己的喜好就好了呀。
“世间最复杂者，莫过于人心！”Saber无奈的说了一句，引得骑士们一阵尴尬，其中特里斯坦更是半跪于地，低下了头颅：“抱歉，吾王！我对我之前不经大脑的发言感到羞愧。”那句“亚瑟王不懂人心”，正是他第一个说出口的。
Saber没有生气，反而微笑了一下说道：“特里斯坦卿，你说的没错。曾经的我舍弃了性别，舍弃了感情，一味地追求公平，也确实称得上不懂人心。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刀剑是无法创造出幸福的，唯有美好才能诞生美好。”她一手拉着桂妮薇儿，一手伸向了骑士们：“你们，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骑士们有的激动，有的羞愧，纷纷应道：“当然，您永远是我们最伟大的王！”
“谢谢！”Saber真诚的说道，然后金色的圣剑指向了那滩黑泥：“或许它是通往永生之路的阶梯，但对于人类来说还太早了一些。请协助我，骑士们！将它送回它本该存在的地方吧！”
“是！”
骑士们举起了手中的剑，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五颜六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Saber睁开眼睛，轻叱一声：“进……”
但她才刚说了一个字，从那滩黑泥中就爆发出强大的魔力，一个人影顺着飓风猛的冲了出来，仿佛是乘风而来的巨龙，直直的撞向了最近的高文。
雪白的剑光亮起，高文发出一身闷哼，他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胸口上就多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亮银色的盔甲都被一分为二，展露着里面皮开肉绽的惨状。
“什么？”
“小心！”
骑士们虽然惊讶，但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反击，数把大剑向那个黑影狠狠砍去。
但大剑劈中了地面，溅起碎石。那个黑影就仿佛是空气一般从刀光剑影中闪过，丝毫没有停留，在躲避进攻的同时手臂连挥，雪白的剑光再次亮起，然后就是大蓬大蓬的血液！
一个照面，刚才发动攻击的骑士就纷纷挂彩，踉跄着倒地。
黑影没有停留，每一步都踩碎了地面，借此获得强大的作用力，速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快，一瞬间就冲出了骑士的包围圈，然后绕了一个弧线，又一次冲杀过来。
“当心，敌人的速度很快！”
“不要盯着敌人，注意那把剑！”
“该死，给我停下！”
但骑士们的努力依旧无功而返，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残破不堪的大地上再添上几道伤痕。反而是黑影抓住了他们进攻时的空隙，又是刷刷几剑，放翻了敌人。
这一来一回，短短的十几秒，圆桌骑士就已经半数挂彩，虽然伤势不足以致命，但对方攻击的都是关节与韧带，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战斗力。
“该死！”
眼看黑影又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几个骑士恼羞成怒，愤愤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