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苏澈现在算是怕了，没想到无缺居然有那么有拥趸。现在满天下的人，都在猜测苏澈的“父亲”是谁，许多和无缺曾经有过接触的男子，都被列为怀疑对象。
包括对妻子一心一意的长空无名；当初在万月宫出现过的其他男性九魁；更离谱的是，有人翻出旧账，说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缺月魔君，也有可能。
这个说法被人嗤之以鼻，都死了多少年了，当初往这方面猜测，倒还有那么几分捕风捉影的意思；但是现在再来说，只是给那个魔头脸上增光而已，他何德何能呢？
值得一提的是，羲月也是无缺的忠实小粉丝之一，在路上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和苏澈偷偷打探过消息，但是都被苏澈搪塞过去了，引得她一阵不满。
一阵思索间，千机府所在的山峰已经遥遥在望。
但是当苏澈的视线扫向那个地方，偶然看到某个身影也在往那里飞去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远处，那人实际上更早些就发现苏澈他们了。不过她第一眼没认出苏澈，还以为这又是花蕊夫人的哪个朋友，因此只是迎着苏澈的目光点了点头，就先进去千机府所在的山洞甬道。
世秀见那个身影消失在甬道中，又看到苏澈有所呆滞的眼神，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她轻声说道：“这还真是巧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莫非我家良人，今日还要分出个大小座位？”
苏澈一下子停住，“等一下你进去后别乱说，一切我来。”
世秀点点头，她平静说道：“你说了算。”
没错，比苏澈他们先一步进去千机府的人，是神尼优昙，是兰因，是当初那个把苏澈强行那啥了的女人。
近十几年来，优昙的名声传扬得更加广了。这不仅是因为她晋升入第七境，正式成为世人眼中的超然存在。
还因为优昙的行事风格和着装都有所改变，有些人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入魔了。
现在的优昙，不再是穿着灰色缁衣的比丘尼打扮；而是身穿一袭白色僧衣，僧衣上绘有天魔、佛陀等画像，既有极乐净土的庄严感，又有他化自在天的邪异感。
而且优昙不再是光头形象，她留着一头黑色长发，不曾梳起。
虽然听见过的人说，这位神尼依旧是经常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的模样，甚至比起以前越发悲悯。
但是相对于她悲天悯人的神情，她的下手可以说极其狠辣；但凡有犯在她手里的魔道之人，基本上都是当场毙命横死，甚至有人求饶、愿意被度化都不可能了。
最后，听闻这位神尼在晋升入生死三玄境之后，每次出手都有佛光和魔气同现，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她是魔，还是被她杀死的人是魔......
苏澈倒是不担心优昙真的堕入魔道了，之前他一直和这妮子有联系，出去做宗门任务的时候，两人还偷偷幽会过，所以苏澈很清楚她的状态。
现在《销魂蚀骨天魔卷》仍然在优昙体内，但是在佛骨面具的压制下，这只能成为优昙磨砺佛心的工具，以及她强大力量的来源之一。
至于优昙这个时候会在千机府，这个就是苏澈万万没料到的了。
难道和之前在清微道派的时候，自己传过信给花蕊，让她通知一下优昙那边、自己一切安好的事有关？
第十四章 一台戏
总之苏澈想定又想，最终还是没有退缩，依旧带着世秀往千机府而去。
有些事情是迟早要说清楚的，难得现在人齐，提前说一下也好。
虽然苏澈一再在花蕊和优昙面前，说自己这一世不会再牵扯那么多女人，然后又带了新的女人过来，显得非常地没有说服力......
苏澈和世秀一落到通往山腹处的甬道前呢，小花妖软玉就跑出来了~！
“是苏澈吗？我家夫人说了，这个敏感时期，陌生男子带着个陌生女人过来，一定是苏澈。”
软玉现在可不是丫鬟的打扮了，她穿着素绫和织锦缎制成的十二幅长裙，裙上多绣有百花图案；她银白色的长发上戴着银鎏金凤簪，手腕上戴着碧玉镯，金色的眼眸十分明亮。
见软玉对着自己和世秀一阵猛瞅，苏澈好奇道：“那万一不是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软玉就欣喜地扑过来抱住苏澈；本来软玉还想解释一下的，但是这一靠近、她就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在苏澈身上一阵嗅来嗅去，软玉居然开始流口水了，“你看起来比以前更好吃了？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苏澈无语地捏住她的脸蛋，“你还想着吃人？”
软玉很委屈，“你放开，我只说咬一口，又不是真的要吃你，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变了。”
苏澈想了想，“是有一些变化。”上次小白虎淑和，也说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走，先进去再说。”牵起软玉的手，苏澈当先走向甬道之内，世秀紧随其后。
在路上之时，软玉也解答了苏澈的疑惑，她说花蕊听完优昙刚刚进来的描述之后，其实已经有很大的把握就是苏澈了，让软玉直接这么问没问题。
这让苏澈更加紧张，花蕊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他。
其实这次重新来见花蕊，苏澈大可不必带上世秀；先带她去一趟天河遗地，然后单独过来会比较好。
但是苏澈不想瞒着花蕊，既然他已经决心不再走前世的旧路，那有些事总该是要说清楚的。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材质似木又似金属的千机府前，大门敞开着，随着几人入内之后才自行关闭。
花蕊夫人和优昙，已经在千机府的主殿等着来人了，其中优昙稍有些忐忑。
由于苏澈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顺手把自己和世秀的易容卸掉了，因此他们俩一进来，优昙就立刻认出了两人。
就连花蕊，她当初在万月宫时有远远见过世秀，此时回忆了一下，也想起这位可能是什么人。
花蕊穿着绛紫色的宫装，容颜依旧美艳，她一见苏澈，便微笑着问道：“是你师妹？”
苏澈摇头，“不是师妹，只是同门，嗯，关系比较密切的同门。我以前和你说过她来着，叫【世秀】。”
“哦，”花蕊的表情有所恍然。
当初两人相认之时，苏澈处于歉意、以及补偿的心理，竹筒倒豆子一样、和花蕊说过很多自己的经历。只是限于全部说出来太繁杂，所以那时苏澈只挑了重点说明。
尽管如此，花蕊依旧对这个和苏澈【双修】过的女子有些许印象。
世秀同样微笑着，她看向优昙双手合十，“大师好久不见。”
然后她又看向花蕊，拱手说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夫人，但是今天这次应该算是正式认识，久仰您的盛名，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面对行后辈礼的世秀，花蕊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苏澈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那个，大家找个地方坐下吧，都不用太过客气。”
花蕊用饶有趣味的神色打量着苏澈，“好，到侧殿去喝杯茶。”
软玉见到面前这四人的表情、神色各异，一时间有些迷糊，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他们说的字，自己每一个都听得懂，但是却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是这个表现。
......
直到各人在侧殿落座之后，苏澈一边摆好几人的茶杯，一边向花蕊问道：“你知道我要过来？”
“当然，”花蕊一边沏着花茶，一边回应，“在这个满城风雨的时候，你要么就是被扣在太浩宗内，要么就是在外面。如果在外面的话，应该会过来找我，担心牵连到我这边。”
“不过你放心，外界虽然知道我们之间有过合作，但也没想到那么深远；暂时还没人来打扰我，顶多是一些朋友问过几句。”
说到这里的时候，花蕊看向世秀，“她在这里，说这些没问题吧？”
苏澈点头，“没问题，她自愿跟我离开太浩宗，差不多算是放弃自己在太浩宗的前途了。”
“其实我在太浩宗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世秀笑着补充了一句。
“哦，她了解你到哪种程度？”花蕊继续发问。
“其实不多，她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我觉得这对她来说，反而更好些。”
苏澈说到这里的时候，花蕊和优昙都有所了然，听出了苏澈的暗喻：世秀并不知道苏澈的前世是叶无道。
而世秀听到这个【过去】，更多的是往无缺的身上去联想，在思考苏澈的幼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和眼前这两位又是怎么认识的......
至于软玉就更迷糊了，“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过去？”
苏澈摸了摸她的头，“听不懂就就算了，不要想太多。”
“那苏澈，你现在算是叛出太浩宗了吗？”优昙看向他，神情间有些担忧。
苏澈摇头，“谈不上【叛出】，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太浩宗的事。而且近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有在注意外界的情报，太浩宗并没有说要将我逐出师门之类的，一切好像都是冷处理。”
“看以后吧，我相信会有重回师门的那一天。”
优昙点点头，“那就好。”
接下来几人话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花茶的味道、成色、采摘时分之类的。
这让苏澈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会越来越尴尬的，还是需要单独对话，不然彼此之间的顾虑太多。
第十五章 兰因的想法
思及此处，苏澈看向优昙，“我们单独去外边聊聊如何？”
花蕊见此也点头，“去吧，刚好我也和世秀单独聊聊。至于软玉，回去写好今日的八百字再来见我。”
软玉一阵委屈，这帮人不仅互相打哑谜，现在连听都不愿意让她听了。
但是花蕊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去。
见此苏澈笑了下，果然花蕊对软玉开始强硬起来后，这妮子就开始变乖了。
......
和优昙漫步到千机府后方、空旷的无人殿宇，两人之间都沉默着，没有马上开口。
实际上苏澈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觉得、还是应该先由优昙那边开口比较好。
终于，优昙有些闷闷不乐地问道，“那个世秀，是你新的相好吗？”
“可以这么认为，”苏澈不仅没反驳，反而干脆地承认了，“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是否觉得后悔？”
优昙摇头，“不后悔，这些年间我越是回想，就越是认清自己的内心。你还是叶无道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了，但是那时的我不坦诚，只是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觉得出家人不该有这种念头。”
“你死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
“直到你活到这一世，我在天魔卷入体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地和你发生了关系。那一次之后我心里是很高兴的，但是依旧没有完全醒悟，只是在暗暗窃喜着，想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直到这些年间，和你聚少离多，我才真正明白过来，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永世厮守不再分开的那种。”
听到这些话，苏澈惊得都停下了脚步，他还真的没想到，优昙能如此彻底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渴望。
见到苏澈的表情，优昙笑了笑，“是不是没料到？其实我觉得天魔卷对我的影响还是有的，起码它不断挑拨我的内心，让我更清楚地了解到、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澈，或者说我心底更希望称呼你为【叶哥哥】，我知道你前世的纠葛，大多都已经随风消散了。但是花蕊夫人，一定是一个你忘记不了的女人。”
“所以当初花蕊联络上我的时候，我并不算是太惊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故事，但是你那么多次地和我提过她的好，我一直都还记得。”
“理解总归理解，但是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嫉妒。”
“对花蕊如此，对那个新来的世秀更是如此。”
苏澈点头，“我......”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优昙就笑着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巴，“其实我知道的，不管是我还是世秀，在你心里的地位都不如花蕊。”
“但是嘛，竞争对手少一点总是好的，这样我能分到的【喜欢】就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