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第五十三章 那年的童谣
“碑文，你是想知道进入新世界的限制对吧？”白素脚步不停。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这次来，就是打算来谈出一个结果的，最终你们都会知晓。”
“不过妖族的其他人，倾向于通过三四次谈判后才确定下来，争取让妖族这边获得最大利益。反正我们占了先手，一点都不急。”
“如果你能守秘的话，那我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保证守秘。”苏澈举起手。
“事实上我不太喜欢，这种来回好几天的拉锯式谈判。到时候勾魂殿那边，会有人帮我进行这项工作的，我负责大方向就可以了。”
白素听了笑道：“你倒清闲，什么都扔给手下去做。”
调侃一下后，她继续说道：“实际上，一开始仙界界碑上是没有任何碑文的。”
“一切的转机，还是在第二仙界中、出现了草木生灵之后。当几位前辈观测到这一点，界碑上就随之出现了许多繁复的规矩和条文。”
“它们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应该是布局者设立之初就想好的，不希望让后世发现界碑的人钻空子。”
“由于林林总总有上百条，因此我只能大致地概括一下。你可以将这理解为：手把手教你怎么培育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使其更加完善。”
苏澈听了很惊讶，世界养成游戏？？
“第一，妖族确实无法单独入内，必须和人族一起进入。”
“第二，具体人数和种族比例都有要求，论万计数。其中还严格限定了多少修士；多少凡人；性别比例是多少；每一个境界的修士又需要多少。”
“第三，首批进入者需要携带种子、动物、矿物之类的东西。”
“第四，目前所有生死三玄境的修士都无法进入，只有第七境以下的存在才能入内。”
“其他零零碎碎的还有很多，你听到这里，就大概能明白，这不是我们妖族能单独搞定的，甚至不是和你们当中的某一个顶尖宗门合作，就能搞定的。”
“这里面涉及到的要求太多，规模太大；必须要有足够多的人和物种进入，才能促使第二仙界发生进化，成为一个真正的新世界。”
“所以在琢磨了十几年之后，我们妖族决定还是和你们人族合作，这是不可避免的。”
苏澈哑然，原来这才是特意在两宗盛会上公布的原因，并不是第一批进入的人有很大危险，而是盘子太大，实在吞不下。
说起来也是，如果真要几万修士、几万凡人，哪怕太浩宗也无法一口气拿出这么多。
“另外之前我有提到吧，什么【提供折中手段】、【从人间飞升到第二仙界】之类的。”
“其实这个可能性很低，抛出来也只是增加一下吸引力而已。”
“我唯一确定的是：这个新世界价值极大，它可以为妖族提升广阔的生存空间，而不是在人间界这边和人族内斗、互争修行资源。”
有效避免内卷，苏澈在心中给她补充了一句。
“妖族的盛世便是由新世界而来，短时间内它是成不了第二个仙界的，第二个人间界还差不多。”
“真想成为仙界，得确认第一仙界已经彻底灭亡，那样才有微小的可能。”
苏澈点头，这和美人头的分析基本一致，看来妖族中的强者们并不傻。
“好了，”白素转过身来看向苏澈，“大概就是这些。更详细的，等达成合作之后，你可以去仙界界碑前慢慢看。”
“当然，你我暂时都进不了那个世界，等以后吧。”
“根据前辈们的推测，等到那个世界开始自然衍生动物，就意味着世界位格进一步抬升。”
“一步步升华到最后，甚至连第九境的人都能进入。”
苏澈再次点头，他没问什么妖族的底线在哪里，这是根本不可能告诉他的。
实际上苏澈也没法说、一人为人族争取来多少多少利益。这些都有人专门去和妖族谈，接下来三天，甚至接下来几个月都有得热闹了。
苏澈唯一能做的是......在第一批联合军进入新世界后，随时观测他们的情况，可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这是在某个人的身体里面。
还得防备这些外来客胡闹，苏澈可不希望死于某些人的好奇心之下。
话说不让第七境及以上的修士进入，是不是和他现阶段的修为有关？
如果务必保证、苏澈能稳压别人一个大境界的话，那恐怕得等他成仙之后，其他第九境的人才有可能入内。
问清楚该问的，苏澈没有急着离开，就当是陪小淑和吧。
他牵着丫头的手，继续和白素散步，并且随意地聊着天。
期间苏澈还问到了关于四灵神兽的事。
“怎么只有陵光神君和你一起来，青龙和玄武呢？”
“这一代的青龙和玄武暂缺，你可以理解为老的已经逝去，新的还未成长起来。”
苏澈若有所思，按这么说，那位妖灵，也就是执明妖王，他算不算还未成长起来的玄武呢......
由于宴会结束时已经是下半夜了，苏澈来到这里的时间更晚。因此聊着聊着，他们一行三人就看到了启明星亮起，看到了东方破晓。
于是最后和淑和单独说了几句话之后，苏澈就告辞离开。
......
回云隐峰的路上，美人头忽然示警，“注意。”
苏澈眼神一凝，然后他就听见一个清冽灵动的女声、顺着晨曦的微风传来。
“我走了，你的成长状况让我很满意。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之间就能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唔，念儿，你要努力。”
“唔，苏澈，我等待你的复仇。”
伴随着话语，苏澈听见了一阵轻哼声，对方似乎在哼唱一首母亲哄孩子入睡的童谣。
这童谣的音调是舒缓的、婉转反复的，一如当年那个朴素的身影，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被子，一边在昏暗的灯火下哼唱。
她的脸是模糊不清的，她的影子在墙上拉成长长的一道......
第五十四章 技痒
直到无缺哼唱的声音逐渐微弱、逐渐远去，苏澈始终没有回应半个字。
此刻苏澈的心绪极为复杂，他做着深呼吸，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展现出自己“软弱”的模样。
这首童谣，苏澈曾经用叶子吹奏给失忆的师姐听过。
当年他是吹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这是许婶小时候哼唱给他听的。
只是苏澈没想到的是，无缺竟也记得这歌谣，为什么她会在此时此刻、在临别之前唱这个呢？
而且她口中的两个称呼，越发让苏澈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精神分裂，她果然是把对儿子的情感，重叠在了他这个宿敌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要骗过他人，先要骗过自己吗......
见苏澈在原地伫立了良久，美人头才说道：“好了，不用想太多，你不是早就坚定信念了吗？”
“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便是，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能直达听者内心最深处那种。
苏澈怔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后，希望打破绝地天通之后，我们之间可以再也没有隐瞒和秘密。”
“嗯，我答应你，到时候告诉你我的名字是什么。”美人头第一次提及了名字这个话题，话说苏澈还真没有给她取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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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人妖两族的谈判环节正式展开。
现场依旧热闹，不过无缺并没有到场，这让部分宾客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
虽然打是不可能打起来的，但是人族这边能多一位第九境的高手坐镇，说话时多少也会更有底气。
苏澈虽然来到了会场中，不过他基本没有上去唇枪舌战，都是交给老油条九方琴出面。
顺带一提的是，今天楚沫也坐过来了这一桌，于是苏澈专心和各个妹子们聊天。
期间由于梦中见过的那个女子的事，苏澈多看了血衣两眼，这差点就引发了一场后宫们对苏澈的“批判大会”。
最后苏澈好不容易在不暴露地府秘密的前提下，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这让他感叹，凑齐一桌子女人来聊天，果然是在给他自己增加难度。
至于场上的具体商讨进程，那真的是你来我往，互相拉锯。人族和妖族双方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中低层说得脸红脖子粗的、唾沫横飞的都有。
高层则相对比较淡定，毕竟要注意形象，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在互相压价。
妖族那边，与人争论最多的就是呼风妖王风冶了。可以看得出此人是真的很在意妖族利益，而且嘴巴也是真的刁钻，差点没把几个人族的老爷子人物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倒是那个朱雀神君跟来游玩似的，也不像白素那样好歹维持着场上的秩序、并且偶尔说两句，她甚至有心情跑过来问苏澈，【你娘今天怎么没来】这种问题。
苏澈当然没回答这位神君，让她自己去找。
于是朱雀神君又抱走白素的女儿，去讲故事给孩子听，看得不少人一阵无语。
总之第一天是在吵吵闹闹中落下的，可以预计未来两天同样不平静。
......
三日的谈判流程过去后，人妖两族只探讨出了一个大概的框架。
于是该流程延长四天，坐而论道环节再次被推迟。
再四天后，终于谈得差不多了，人族这边、也知道了进入第二仙界的各种先决条件，这让部分人喜、部分人忧。
喜的是进去的名额大概是不缺了，但忧的是估计对面没那么想象中的美好，似乎要承担起建设新世界的任务。
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世界很适合修炼吧，不是说有什么氤氲仙气吗？应该比一般洞天福地里面的灵气强很多。
至于进不去的、第七境及以上的修士有些惋惜，他们只得看看、后续是不是真的像妖族说的那样，准入门槛会逐渐放高了。
还有那个仙界界碑，他们肯定是要先研究一下的。毕竟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妖族那边的单方面说法，只有亲自研究过界碑，他们才肯拍板最终的计划。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大事，让沉寂已久的修仙界又热闹了起来。
同时也有人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此次基本把魔道宗门的人排除在外，他们会不会借机闹事？
对此，几大正道宗门的掌教都出来发布了联合声明，提及他们会担当起阻击魔门的职责，不会让对方影响这次大事。
但是散修若有报名要参与这件事的，必须和魔道宗门做好切割，不然就算混进了联合军，也会被驱逐出去，甚至擒下后根据罪行发落。
苏澈不意外于这一点，不过他估计，最终还是会有魔门的人混入新世界。毕竟要进去的人太多了，很难做到滴水不漏，连半点机会都不给对方。
哪怕第一批进不去，后面还有第二、第三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