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在飞月口中，此人性格乖张孤僻，虽然相处久了、可以察觉到对方似乎不是那种坏透了的人，但总归是很难相处。
“你在威胁我么？”苏澈的语调转冷，同时让斩仙飞刀冰冷的、可怖的、血淋淋的、深入骨髓的杀气如狂潮一般涌出。
这杀气甚至刺激得虎鲸巨兽、本能地紧绷了起来，对面那个黑袍人也是惊得后退了一步。
她仿佛看见修罗地狱，仿佛看见尸山血海，仿佛看到了大地上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苏澈之所以没有释放道宫威势震慑，主要他是连【苏澈】这个身份都不想暴露。
毕竟这次是秘密出行，他不想引起他人关注，就连道宫伪装出来的身体，容貌上都不是苏澈自己的脸。
黑袍人看向苏澈这个硬点子，眯起了眼睛，“你不是一般人......”
苏澈冷漠看着对方，“开门吧，或者我自己来。”
犹豫了一下，那娇小的黑袍人还是转身，一步步走回无光照耀的地方，“这次便罢了，没什么冤仇，我不想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若是下次见到我这坐骑，你还直勾勾闯过来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看着对方的身影渐渐消失、声音渐渐微弱，苏澈有点想笑。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冷漠高手的形象，只是静待虎鲸巨兽缓缓张开嘴部，仍由扁舟顺着水流、把自己带离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一直到苏澈彻底流出口中，巨兽才合上嘴部。
然后待在原地的苏澈，看到对方没有下沉，只是往陆地的方向缓慢游去。
那个女人似乎想回内陆，不过这巨兽她可带不走。
这不是有没有容纳空间的问题，而是所有的巨型海兽，都是依赖大海而生存，离开海域一定距离后它们就会自然死亡。
驻足于原地观望了一会儿，苏澈才有模有样地继续往龙渊而去，适当表现出了一个“路人”应有的好奇心......
另一边，巨兽口中，黑袍人在水面上来回踱步，她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回事？怪怪的，我好久没有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了。”
这心血来潮，不是两人对峙时发生的，而是在那个神秘男子离开之后才产生。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那种“错过”、“失之交臂”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这让黑袍人产生了一种追回去的冲动，但她又担心这是个陷阱，只是在尽力克制自己。
“奇哉怪也，这到底是什么家伙......”黑袍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脑海里拼命回想、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人。
她完全没有去回忆那人的外貌，因为容貌更改很容易，但是神态、语气、行动细节这些却不太好伪装。
越想越头痛，黑袍人甚至伸手敲自己的脑袋，非常用力那种，“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说完她就立刻转身，“宝儿，掉头，用【星虫型】，隐秘追上那个家伙。”
第六十五章 苏澈与夏楠
离开原本所在的位置，确定应该脱离了对方的感应范围之后，苏澈立刻收起扁舟、升空放出天子魂舆远遁！
开玩笑，当年两人早就说好的【永不相见】，更别说叶无道还死了，苏澈自然不希望再来牵扯什么前尘往事。
那个黑袍人应该就是她，夏楠。
那么她和苏澈之间是什么关系呢？额......说感情也没什么感情，就是朋友，不带恋爱只上床，不带交心只交身那种。
夏楠实在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姑娘，为人又倔，因此基本没有朋友。
当年两人之所以认识，源于散修之间一次稀松平常的合作。
毕竟夏楠就算再单打独斗，很多事情一个人还是做不到的，还是需要通过各种大大小小的散修联盟渠道，接取一些任务才能获得相应的修行资源。
那次是六人一起探索一个巫族神庙，整个过程险之又险，最后还死了两个人。
这还没完，由于收获远比一开始出发之前预计的、多而珍贵，剩下的四人间还发生了内讧。
这就是可笑之处了，不是因为太少不够分而打起来的，是因为太多产生了贪欲而打起来的。
苏澈和夏楠都不是发起者，但还是卷入了争斗中。
因为一打起来就没有队友这个概念了，每一个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所以苏澈和夏楠刚开始并没有合作。
是后面另外两人合作起来剿杀他们，苏澈、夏楠两人才被迫联合起来的。
最后付出了一些代价之后，是苏澈他们获得了胜利，并瓜分了那次神庙探索的所有收获。
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之间的考验，虽然夏楠还是很提防苏澈，但是两人起码建立了基本的联系。
然后苏澈......或者说那个时候还叫叶无道，其实不是他主动去撩对方的。
因为苏澈初次遇见夏楠，夏楠就已经是走火入魔之后、变成小女孩模样的状态。由于对方太小了，苏澈根本下不去手好不好？？
后来两人又有过好几次合作，虽然夏楠觉得苏澈这个人缺点极多，比如身边女人天天不重样之类的。
但是起码苏澈能一定程度上、容忍她的坏脾气，甚至有时候还能逗她笑，所以夏楠还是愿意和苏澈合作的。
至于苏澈的好脾气......他得承认，一定程度上和对方的外在身高、体貌有关，换个别的熊孩子过来还敢这么跟他嘴臭，他早就把对方抓起来打屁股了。
两人认识了有十八年，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越界的关系。
第十九年那一年，他们随大流的，跟别人一窝蜂、去探索一个新近被发现的九层地窟。
但是底下的危险、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最终苏澈和夏楠双双重伤、被一起困在第九层一个密室中。
那一次苏澈都已经绝望了，都开始思索第三世要怎么活了，都已经决心下辈子要痛改前非、少招惹点女人了。
夏楠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狠狠咒骂了一通，骂这该死的老天爷，就没给过她一个好的人生；出生之后是糟糕的，成长起来后是糟糕的，就连死亡也是糟糕的。
然后夏楠就对着苏澈莽了上来，她说她不想来到这世上走这一遭，连个女人都没做过，一直只是个“孩子”，她痛恨这个身份，痛恨这个外表。
苏澈他......结果还是意志不坚定，那个时候就是个渣男啊卧槽！想着都快死了，就最后爽一把吧。
最后最尴尬的是，两人都没死成，因为当时有个散修，运气爆表地拿到了九层地窟的终极秘宝——一尊神秘佛像。
他依靠这尊佛像，收服了在地窟中肆虐的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共天龙八部众。
可惜此人后来好像因为佛像，反而遭到了觊觎，身死后连带佛像也下落不明。
至于苏澈他们这边，危机解除后，两人就没命地逃了出来。然后情况就尴尬了，不发生那一步关系前，他们还是朋友。
这发生了以后，多少就有点......当初两人有过一番对话，苏澈到现如今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还当我是兄弟吗？？”某个男人咬牙切齿。
“当然啊！”对方的回答坚定。
“那就忘记这件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你在做梦？我们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
就是这样，夏楠打破了苏澈的幻想，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苏澈原以为，他们俩会就此分道扬镳，从此天涯各一方、相逢亦是路人。
毕竟苏澈真的谈不上爱她，她也真的谈不上喜欢苏澈，就是朋友不小心越过了最后那条界线而已。
但是夏楠远比苏澈想象中的大胆，或者说扭曲，她还是把苏澈当朋友，但是时不时会找他来上一发。
夏楠的理由很简单：你都和那么多个女人不清不楚了，还差我一个？？
从此苏澈就陷入了痛苦和纠结的境地当中，他感觉被当成了工具，这家伙就是来白嫖他的......
还好，苏澈很快走出了心理阴影；只要不去过分纠结、他和夏楠之间的朋友关系，当做正常的炮友往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就是每次那啥的时候总有些罪恶感，苏澈甚至一度试图让对方“长大”，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至于后来两人是怎么互相承诺【永不相见】的，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破裂、或者反目成仇、又或者夏楠真的爱上苏澈之类的。
完全是因为苏澈作死惹到了无缺，他陷入了被索命追杀的境地。
为了不连累到身边的其他人，苏澈和很多认识的人做了切割。毕竟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苏澈无法去提前预知、无缺会不会滥杀无辜，他更不可能去赌。
其中切割到和夏楠的关系时，苏澈本来是打算据实以告的，但是夏楠却先他一步，说出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说实话，苏澈当时很意外，因为夏楠甚至说出【最好以后不要再见了】这种话。
第六十六章 挣扎
于是苏澈问夏楠要一个答案。
夏楠的回答很简单，她说她的境界久久未能往上突破，多半是因为她变“软弱”了的缘故。
她从小就是孤身一人、像独狼一样厮杀长大的，她的命运多舛，但是她始终未曾向命运低头，只是咬牙前行。
夏楠认为和苏澈厮混在一起享乐的行为，降低了她作为“人”的强度，所以她才会止步不前。
最终夏楠决定，从此和苏澈不再往来，她想更进一步，成为第七境的存在。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苏澈不是太伤心。一方面是自己被无缺追杀，前路已经渺茫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也无法太去顾及这些。
另一方面他很想吐槽，你就是阿良良木楠吗？交上朋友，会降低作为人的强度什么的......
总之苏澈得到这个答案后、沉默了一阵，由于和自己的目的不谋而合，他干脆做出了生气、但是又强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要不我们以后，永不相见如何？”
那个时候夏楠点了点头，她柔和的小脸蛋上，有一种认真而坚定的神采，“可以，我们这辈子永不相见。”
那时刚好是雨天，夏楠站在一座道观的屋檐下，稍微踮着脚尖和苏澈说出这番话。
雨水顺着檐角流淌而下，形成一道密集的水帘。最后那一刻，苏澈低下头吻了她，并且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雨中离开。
夏楠的表情有些错愕，但是终究没有再和苏澈说半句话。
那就是两人的最后一次相见。
......
后来的岁月里，苏澈被无缺追杀的消息暴露出去、被世人所知后，苏澈猜想夏楠应该是知道的，估计她也发现了自己耍的小把戏。
但是夏楠再也没来找过苏澈，她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苏澈同样，哪怕是被无缺追得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也没试图去找过夏楠，一直到他死在无缺的剑下为止......
说回现在，苏澈装在道宫里，驾着魂舆离开时，仍会时常回想起夏楠的语气和神态。
但是他坚决不想和对方再见面，这是听到飞月师姐提及那人的消息，知道她可能还活着以后，就已经确定下来的事。
因为叶无道已经死了，他和夏楠那些复杂纠缠的男女关系，已经结束在了上一世。
虽说花蕊和优昙也是上一世的孽缘，但是她们不同，起码苏澈现在和她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她们爱苏澈，苏澈也喜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