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见到苏澈似乎醒过来了，夏楠有些惊喜，“你没事吧？”
苏澈摇摇头，“没事，他还让我把握自己的命运，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啊？”夏楠有些听不懂，“那个人还和你说话了？”
“对，”苏澈笑了笑，“可能是希望我不要中饱私囊，毕竟帝流浆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说起帝流浆，”夏楠看向那颗飘浮在空中的夜明珠，“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具体是什么你知道吗？”
苏澈点头，“据古籍记载：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夏楠闻言若有所思，“必须庚申年、特定时间的月华中，才含有帝流浆么？那也就是说，每六十年才会有一次？”
“对，理论上是这样，准确时间是庚申年七月十五日夜。但是每次帝流浆落下的地点、规模都是不固定的，很多时候只有非常少的量下落，完全是凭运气。”
“运气好有一小片地域的妖族可以受到恩惠；运气不好，可能只有某一座山头、能得到这天地间自然降下的灵物。”
“而且这东西只对低境界的、或者未化形的妖族有作用，所以一向不怎么受人重视。”
“甚至连妖族那边，也只是会在特定的日子、提醒一下族中小辈，让他们注意一下当晚的月华。至于特意寻找那就完全不可能了，帝流浆下落的地点，连天机推演都推不出来。”
夏楠听明白后有些失望，“那看起来价值不大啊，更别说只对草木妖精有作用。”
“不不不，不止草木妖精，”苏澈伸手将那枚“月亮”招了过来。
“草木有性无命，帝流浆同样有性，且可以补全它们的命；其余妖类本就性命皆有，但是服下帝流浆之后也大有裨益，比如能通智慧、开人言、可化形、显神通之类的。”
“而且这可是东皇那等存在，亲自留下的帝流浆，或许比原版的效果强很多也说不定呢？”
“当然，”苏澈边探查夜明珠，边说道：“有一点我是十分确定的，那就是这夜明珠里储藏的帝流浆应该极多，否则东皇不会说【所有妖族都可受到恩惠】这种话。”
“好吧......等等，还有一点不对。”夏楠又冒出了新的疑惑。
“草木妖精不是颇为少见吗？既然帝流浆可以帮它们省却千年之功，而且每六十年就有一轮，那这上万年来，应该有不少草木受此恩惠成精才对吧。”
苏澈摇头，“你想得太好了，哪怕是没有任何传承的山间小妖，偶然遇到帝流浆下落，那也会本能地、拼尽全力去吸收。”
“这样一来，除非是刚好落到一片完全没有妖兽的地域，否则大部分帝流浆、都会被飞禽走兽夺得，只有少部分会落到花草树木身上。”
第八十六章 魔尊发难
“好吧，那接下来怎么办？”夏楠看向第三间青铜殿，“这里面好像除了这枚月亮，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东西了。”
苏澈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从魂宫中出来，并且仔细检查了一遍，结果确实没有。
“那就想办法出去，此行收获不错。”
“就这也不错？？”夏楠觉得苏澈是在自我安慰，“一共就一个碑，一颗夜明珠。碑的本体被我拿了，你得了上面的碑文；而帝流浆对你又没用，你又不是妖族。”
苏澈在内心吐槽，按照【非人即为妖】的原则，他还真不一定不算妖族，只是他一直把自己视作人族而已。
而且帝流浆的作用，其实远超过夏楠的想象，苏澈想把它们引入第二仙界，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
因为新世界的成长，是可以正向反馈给主人的。
如果苏澈能用这批帝流浆，催生出一批原生妖族，那么对于新世界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进步。要知道现在里面、虽然还没有出现真正的动物，但草木可是半点不缺的。
而且不说别的，联合军进驻第二仙界也才不到半年时间，但是苏澈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提升，就是光睡觉、不修炼，躺着都能提升那种。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苏澈甚至有种自己睡上一百年，就能升到第九境的错觉。
当然，也不能说是错觉，只是破第八境和破第九境的时候没那么简单，毕竟是大境界的突破。
至于这样算不算违背东皇本意，会不会被夜月天追着打的问题，其实很简单。
苏澈也没想过要把帝流浆全部带进第二仙界，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亲自完成这个【高挂于天，遍洒大地】的工作。
然后在帝流浆大规模洒落的时候，他在一旁敞开怀抱尽情吸收便是。
当然，苏澈会根据帝流浆的总量，来确定自己要吸收多少，不会做得太过分。
而且苏澈一直是站在人族立场来考虑的，如果在人间界催生了过多妖族，他不认为人妖之间还能一直和谐下去，还不如让多出来的那部分妖族、在第二仙界中诞生呢。
反正最后都是妖族受惠，苏澈也不算违背了东皇的意愿。
最后关于自己需不需要帝流浆这个问题，苏澈自问境界过高，哪怕他算是妖族，直接吸收帝流浆应该也没太大作用。
实际上究竟算不算，要到时候试试看才知道，因为无生命物体成妖，魂魄都是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苏澈的情况显然不在此列。
到时候如果算的话，那就自己留一点；如果不算的话，那就把收纳而来的帝流浆、全部投入第二仙界中，有多少投多少。
暗中做好决定后，苏澈笑眯眯地看向夏楠，“对的，我在自我安慰，要不你把石碑本体也给我算了。”
夏楠立刻把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别想了，它已经认我当主人了，打死我也不会给你的。”
苏澈哈哈大笑，“走吧。”
之所以说走，是因为苏澈察觉到青铜殿本身在震动。
这种震动和之前不一样，青铜殿四壁、天花、地板都在微微发光，在这个过程中，苏澈重新回到道宫中，把道宫伪装成自己的模样，顺便还套上一件黑袍子。
夏楠也从道宫中出来，她哄了一下、那只被她放在衣袖里的宠物宝儿。
本来她还以为有一场大战的，结果还好，省去了他们不少功夫。
夏楠这个念头刚落下，她就发现周围的光芒瞬间一盛、继而消失。
然后两人直接出现在了秘门最外一层，也就是之前那个白骨菩萨出现的地方。
但是他们才一出来，就被一大批人盯上了！
此时夜月天已经比苏澈两人提前一步出来，但是他的脸色十分凝重；因为一方面他还在镇压白骨菩萨，并没有完全收拾掉那个诡异的东西。
另一方面，闻讯赶来的大批修士中，有一个他的老对头。
那是一个持拐杖的血衣老者，他长着鹰钩鼻，面容阴鸷，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自然而然铺满全场，他周身上百丈之内无人敢靠近。
苏澈也在看老者，他隐约对此人有点印象，前世曾远远见过。这是少见的、没有任何门派归属的魔道巨擎，号【化血魔尊】，他的名字知道的人比较少，叫【向长生】。
在苏澈前世那会儿，此人就已经是凶名满天下。不过在叶无道死后的这些年里，一直没有向长生的什么动静，很多人都谣传他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除了这位魔尊之外，龙渊最深处的这个山谷中，还聚集了不少虎视眈眈、一直在守着秘门出口的修士。
这些人都是苏澈那一声钟声吸引来的，其中包括了心意阁阁主谢乘风带领的部队；西海龙宫一位龙王带领的部队；海外散修中的高手们；附近世代居住的妖族部众。
甚至连妙欲宫也有几位强者到此，不知道是不是刚好在附近，就一起过来凑热闹了。
最后说是大批，其实不算一直没走的那四五十个修士，现在场上也只是多了两百来号人。
毕竟龙渊地处偏远，能第一时间赶来这么多人已经算不容易了；再加之这里环境苛刻，能深入此处的、至少也是第五境的修士。
不过苏澈有些奇怪，之前那些亡魂们呢？
他抬头一看，发现山谷上面空空荡荡的，所有的亡魂都散得一干二净，这让他不禁诧异。
不等苏澈放出神识探查，对面那化血魔尊已经开始发难了，他用阴森森、且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将你们在龙渊秘门中的一切收获交出来，并详细说出你们所见所闻，否则格杀勿论！”
妙欲宫带头的，竟是她们那位林宫主，苏澈在仙池争夺不死药之时，曾经见过她一面。
这位宫主年轻妩媚，她留着一头几欲拖地的长发，身穿一件若隐若现的白色透明纱衣。此时她只是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数人，似乎对化血魔尊的决定没什么意见。
第八十七章 杀生佛塔
在化血魔尊咄咄逼人之时，西海龙宫一个中年人发声了。
他身穿一袭青色龙袍，头生龙角，颔下留着短须，面容威严，“向前辈，我尊你一声前辈，请别太过分了，夜月天长老对我西海龙宫有恩，今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向长生就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就算我过分又如何？？我和这姓夜的死老鬼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哪怕你以为我怕了你们一个西海龙宫？？”
“笑话！该怕的是你们。你们家大业大，我孤家寡人，逼急了我天天在外面截杀你们的龙子龙孙，出来一个我杀一个，出来两个我杀一双！”
“你！”那中年龙王就算是修养好，一时间也气得面色发红，“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化血魔尊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宫里还有条老龙没死，有本事让他天天来找我，我就不和他碰面，专门杀你们家小的，你们能奈我何？！”
不得不说，这话卑鄙到了极点，没有一丁点顶尖强者的风范，开口就是要以大欺小，让一众修士听了都暗骂无耻。
可正正是这种既无耻、又有强大实力的人，才让人感到害怕。
哪怕是天魔门声势还在的时候，他们的生死三玄境强者都不敢这么嚣张，因为他们也是有门下弟子的，也怕被别人这样对等报复。
也只有向长生这样无门无派的魔道巨擘，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下贱，”夜月天冷冷吐出二字，随即他看向那龙王、以及龙王身后的蝶衣，“你们不必介入，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同时夜月天还看向，之前跟着他在这里驻扎了五六年的那批杂牌军，“你们也一样，此次我进入秘门后算是有所收获。等此间事了，我会给予你们些许补偿，也算是没白费了这些年的功夫。”
这让那些不着痕迹混入、或回归到各个群体中的修士有些羞愧，夜老对他们是真的好。
但是你要他们发声，这......基本无人敢在化血魔尊这凶狠的强者面前表态。
哪怕退一万步讲，这次向长生被夜月天打败，但是以他的记仇性格，现在敢发声的人，难免事后不会遭到他的报复。
心意阁那位阁主倒是挺悠闲的，仿佛只是来看戏的，并没有介入这种争端之中。
夏楠当然也知晓这位魔尊的名头，但是此刻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仍旧用老妪的语气，对夜月天说道：“我说夜老爷子，你好歹也算是个妖族的老前辈吧，这家伙这么嚣张，你就没试过呼朋引伴来干掉他？”
夜月天摇头，“试过了，他太能跑。同样的，他也不怕得罪妖族。”
“罗里吧嗦的，给我滚过来！”化血魔尊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他单手向下一压，周围血海翻涌！
海中有尸骨沉浮、有残戈断戟，仿佛过往无数死在向长生手下的人，连尸体都被拘束在这片血海中无法解脱。
周边的修士们一个个飞退而开，甚至退到了山谷上方边缘，唯恐被波及到。
与此同时，整个山谷仿佛变成了这位魔尊的领域，所有海水被瞬间蒸干，空中出现了一个个血色的漩涡，每一个漩涡都绞碎了空间，向着这边发出莫大的吸力。
夜月天叹了口气，他取出一支青翠欲滴、甚至还带着一片竹叶的竹笛，噫噫吁吁地吹了起来，笛声幽怨，声声催人落泪~
这种声音中有一种无形的、奇异的力量，仿佛可以分解万事万物，迎面而来的吸力被笛声完全化解掉，血色漩涡仿佛失去了任何作用。
在这笛声之中，就连苏澈两人都受到了保护。
向长生并不慌忙，他和夜月天是老对手了，自然清楚对方都有些什么手段。
“这次我可不会和你打上三天三夜，不知道有多少老家伙估计在赶过来呢，还是请你尝尝这个吧。”
说着这位拄拐的老人，忽然抛出了一桩九重佛塔。
此塔有些诡异，它通体金色，散发着佛光，八角塔身上还浮雕着一位位栩栩如生的金刚、菩萨和佛陀，但是它内里却隐含着阵阵压盖不住的杀气。
最后最诡异的是，塔身内部还传出一声声充满戾气的呐喊，喊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兽类的嘶吼，仿佛塔中有无数生灵。
他们喊的都是同一句话，“杀杀杀！杀天、杀地、杀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