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875章

忍界的剧变，是莫大的危险，也是一次重新分配利益的好机会。

就在大丸盯着各方异动，时刻准备着削平不服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你们，先看住这里，遇到不对劲的敌人，就退回‘摇篮花园’，让沙夜大小姐执行后备计划……”

说着的大丸，不等几个小家伙回应，迅速通过幻术空间通道，来到一处笼罩在虚幻天幕下的巨大山城。

在一个个巨大化的参天植物遮蔽下的中心，一个冒着淡淡青烟，还有丝丝炙热的水汽弥漫的圆形山，落入眼帘。

妙木山的核心，其实是一座巨大到难以置信的活火山。

此时此刻，长门的秽土体和罗砂站在通灵出来的巨大八咫鸟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翻滚的岩浆下面，艳红外皮的癞蛤蟆，鼻孔中吞吐着火焰，咕噜咕噜的嘴巴里，翻滚着岩浆，虎视眈眈地看着天上的不速之客。

“岩宿大蛤蟆？”

大丸头疼地问道，

“是你们惹到它了，还是它做出了不友好的举动？”

对癞蛤蟆这种除了嘴巴，全身都是胃的生物，大丸是十分忌惮的。

本质上，这是一种十分凶残、贪婪且有些愚笨的两栖动物，只要能吞得下去的、会动的生物，都会成为其捕食的对象，这是它们的生存本能，并不会因为妙木山的癞蛤蟆具有智慧而消失，只是自控能力使得其无数年进化出来的优势本能变得更加隐晦且高效。

曾经自来也用岩宿大蛤蟆的肠胃，通灵到忍界，困住了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为了逃脱自来也的追杀，宇智波鼬连天照都用上了。

“刚刚外面那个……月亮大放光明的瞬间，妙木山似乎有些异动……”

长门的秽土体回应道，

“我们还没找到原因，但是，妙木山的自然能量浓度似乎下降了许多，中央火山也频繁地震颤，似乎有喷发及地震的征兆，然后，这个大家伙似乎表露出了很重的敌意……”

妙木山占地十分广阔，绝大部分区域都是山清水秀，物产丰饶之地，只有在这个翻滚着岩浆的火山口地带，遍布着熔岩冷却后的岩层，其不时喷出来的火山灰，也为周围的动植物提供了丰富的养分。

这是一片得天得厚的应许之地，只是，被一群实力强悍的癞蛤蟆据为己有。

也许，因为无限月读的施展，使得整个忍界的自然能量被快速吸收，也间接影响了妙木山的稳定。

到底是半独立的“圣地”，没有完全和忍界割裂开来。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岩宿大蛤蟆的栖息地变得动荡不安。

“要打吗？”

罗砂有些迟疑地问道，

“真动手，肯定是不怕的，但……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是不是有必要撕破脸，还得仔细考量……”

“我明白！”

大丸想了想之后，回应着，然后对着河流纵横的山林沼泽中心的宫殿大声说道：

“应邀而来的我已经到了，怎么没有接待，大蛤蟆仙人，还醒着？”

话音落下不久，浑身包裹着绷带的蛤蟆文太从栖息的洞穴中爬出来，磕了磕烟斗后说道：

“进来吧，我们等候多时了！”

因为志麻仙人和深作仙人协助自来也去参战了，还没回来，而蛤蟆文太、蛤蟆广和蛤蟆健三兄弟早前被宇智波带土打得重伤，没有再前往一线。

“你这伤都好得差不多吧，还绑着这么厚的绷带干什么？”

“没来得及拆……”

瓮声瓮气的大家伙有些不开心地答道，

“还没派上多少用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是耻辱！”

哪怕是面对九尾，都有一战之力的蛤蟆文太，输得如此之惨，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好在妙木山的环境十分适合养伤，在宜居的环境和各种神奇药剂的支持下，早就没什么大碍了。

“外面似乎更加危险了，也不知道自来也和鸣人怎么样了……”

“还行吧，至少现在没事！”

说着的大丸，随着蛤蟆文太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处空旷的大厅中，真名为蛤蟆丸的大家伙，就在中央供奉的宝座上假寐。

等大丸靠近之后，大蛤蟆仙人罕见地主动醒来，看向了大丸的方向。

凝视了半晌之后，才喃喃自语着叹道：

“原来是你，是这么回事啊，难怪……”

“怎么，先前邀请我来，只是说这些话？”

如果还是那些忽悠自来也的、云山雾罩的所谓预言的话，恕“赤之沙尘”大爷不奉陪了。

“别着急嘛，年轻人！”

说着的蛤蟆丸露出一副慈祥的神态，慢条斯理地问道，

“如今忍界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你什么意思？”

大丸不解地询问，蛤蟆丸呵呵笑了几声，后继续解释道：

“我换个说法，你觉得，忍界将来往哪个方向发展，比较合乎心意？”

“你们关心的，都是这些吗？”

大丸撇了撇嘴，

“忍界变成什么样子不重要，有我和砂忍屹立不倒最重要……”

“其实，本来也就没将你们怎么样吧？不如说，你还过得挺滋润的……”

“这么说的话，也还凑合……”

“但还不满足，是么？”

蛤蟆丸眯着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点，

“从命运之外的永恒虚空而来的仿徨灵魂啊，如果你还将忍界当做自己的家，还请保留一些无伤大雅的可能性吧！正因为如此，忍界才有人类成为万物之灵长的今天，也许将来，你们也会和我们一样，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谁又说得准呢？”

第1255章 当年

如果没有特殊的缘由，以忍界这种体量的世界，极难诞生数种拥有高智慧的生物，尤其是还有相互克制关系的。

可事实就是这么奇怪，三大通灵兽圣地的存在，居然容忍了人类这种平均实力较低，完全可以扼杀在摇篮中的智慧生物的存在。

大丸前世的阅历，很清楚地展示了，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同国家，宗教，肤色，信仰的差异，都会导致不死不休的纷争，远古时代的现代智人将尼安德特亚种吃绝的考古发现，更是展现了物种竞争之间那残酷的现实。

智慧生物最大的敌人，除了不可抵御的天灾之外，就只剩下另一种智慧生物的可能了。

大筒木一族降临忍界，让人类繁衍生息的前提，是需要他们作为牲畜或者肥料，供应神树的成长，又或者培养类似白绝这种战斗傀儡。

在一种更高位的智慧种族面前，忍界人类其实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大筒木辉夜被封印，包括第四次忍界大战中所发生的一切，说到底，还是“外星人”和他的后裔们之间的家庭伦理剧。

殖民者和他的后代争夺家业，大丸这样虽然是同族，其实是外人的看客，也只是抓住机会拱火，时不时捞点好处。

三大通灵兽圣地，说白了，其实也是在做一样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挑拨离间，忍界人类本身就会打得不可开交。

“你们所谓的可能性，就是挖了忍界的墙角，然后关起门来过小日子？”

大丸哂笑着对大蛤蟆仙人说道，

“你高看了我对忍界人类的认同感，刚才我就说了，我和我的同胞，还有亲朋好友们安然无恙，就很满足了，至于所谓族群的未来，关我屁事，生前有能力，有余力的时候顺手看顾一下就行了，所谓万世不易的基业，自然有应运而生的命运之子们去伤脑筋……”

刚一见面，就扣上所谓为国为民，甚至要为忍界未来绸缪的大帽子，实在是让人反感。

“你是这样想的？实在令人失望……”

“恐怕过去许多年，你们如此忽悠忍界充满热情的前辈，无往而不利的经历，让你觉得我也会是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宇智波带土和长门那样纯粹的人，虽然蠢，且爱钻牛角尖，倒也有值得怜悯之处，而宇智波斑就是野心与失控的理想造就的怪物，可在实际道德观上，真不见的比绝大部分忍者要低！至于我……”

肆意地嘲笑着的大丸，毫无顾忌地袒露心意：

“别因为我以往做的事情，就轻易判断我的秉性啊！在贪婪、自私、暴虐和短视方面，比很多坏蛋还要过分，只是因为掌握了绝强的力量和影响力后，开始讲究吃相了……”

实力弱的时候，没资格巧取豪夺，只能乖巧地在规则的束缚下行事；等实力强大之后，依靠规则放大自身的影响力，反而更加容易成事，有无数的人力和物力资源按照自己的意愿支配使用，也就有条件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为自己洗刷污点了，甚至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各种各样的人来为大丸服务。

大蛤蟆仙人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果然不愧是超脱了命运的存在……”

“不不不，我还没有厉害到你所说的这个地步，只是，你接触到的‘命运’束缚不了我了，还有更深层次的规范在约束着我……”

“比如？”

“我本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和道德观可不是凭空出现的，智慧物种构造的社会，产生的深层次文化共情，反过来也成为我本人核心意志的一部分！说起来挺麻烦，还是‘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那一套……”

这些，都是指引大丸行动的关键，如果没有这些，大丸也就失去了自我，再不是本人了。

“这些……我也只是在梦里想过，但是，没有答案！”

“废话！”

大丸耸耸肩，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寻找中走到终点！所以，我想你也明白了，别拿你说服六道仙人、自来也和漩涡鸣人那一套来对付我，没用的。除了威胁我的存在，我都没有恶感，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变幻无常，许许多多的伤害，和受害者本人没有丝毫关系，毁灭的缘由，只是因为其存在不值得加害者将其纳入考量因素，就比如外面的战争，虽然是在忍者之间发生的动乱，可是，依然有许多无辜的平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了生命，他们犯了什么错，要接受这个悲哀的结局，又该谁来担负其责任？”

大家都有责任的时候，就没有人承担责任！

因为会有无辜的人类死亡，第四次忍界大战就不打了？

别傻了！

面前的大蛤蟆仙人，也不是真的要大丸同情心旺盛到位每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多加思考，而是想要让大丸在行动的时候，多考虑一下风之国意外的忍界问题，甚至是三大通灵兽圣地，也不是不能合作的。

只是，凭什么？

“应对威胁，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么有做，只是……”

蛤蟆丸微微一叹。

不管是千年前的六道仙人，还是现在的自来也、波风水门和漩涡鸣人，甚至漫长的历史中，许许多多已经消失的过往，妙木山的癞蛤蟆们，当真是对人类表现得很友善了。

可惜，在大丸看来，友善与帮助，并没有惠及到砂隐村和风之国，所以，也就没有必要为这些异类考虑太多了。

在无限月读发动的瞬间，大丸刻意加大了其对三大通灵兽圣地的冲击，即便没法对龟缩在内部的生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依然打破了许多无数年积攒的坛坛罐罐，所以岩宿大蛤蟆才显得十分生气。

“说到底，还是人类本身没有圣地，让你们通灵兽圣地可以从容地挑选代言人，尽情捞好处，却不用冒太多风险，也不必掺和人类的纠葛太深……”

这就跟军火商为毫不相关的战争两方卖武器一样，谁输谁赢其实无所谓，打得越凶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