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里奥吃鸡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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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我的出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艾斯的这个问题，让卡普整个人猛地愣住。
他双目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孙子，脸上的表情如同风化的雕塑一般，一点一点地褪去颜色，嘴唇渐渐变得苍白而僵硬。
刹那间，卡普的脑海中记忆的堤坝忽然被冲垮。
当年，
也是在眼前这个潮湿、阴暗而复仇的监狱中吧，
那个自己追着满大海跑、势要讨伐的男人，
那个即便是他这个海军英雄也不得不认同其气魄的一生之敌，
也是跟眼前的艾斯一样，
浑身血污地被囚禁在牢房之中，
脸带轻松、豪迈笑意地跟自己说着话。
恍惚间，
卡普仿佛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残尽的灯火摇曳着交错的光影，让眼前的艾斯身影和面孔都渐渐变得不清晰。
不知道是因为泪水还是别的什么的原因，
面前黑发、黑瞳的身影，
渐渐跟当年那个桀骜滔天的海贼王身影缓缓重合。
低沉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
“卡普，其实我还有一个儿子。”
海贼王哥尔·D·罗杰如此说道。
“他还没有出生，就在南海。”
“我的儿子，就托付给你了。”
那个留着黑色八字胡、好像胡子从鼻孔中窜出来的海贼王用一种厚颜无耻的笑容看着自己道，表情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
“混蛋罗杰！！你想干什么！？老子可是海军！！你的儿子！？那可是海贼王的后代！！他的身体中流淌着这片大海上最邪恶的血脉！！我怎么可能帮你照顾他！！”
“——哈哈哈哈哈，卡普，你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凭什么！老子可是海军！我们可是死敌！”
“就凭你是海军英雄啊哈哈哈！我很了解你，虽然那是我的儿子，但小孩子是无辜的，你是绝对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滚蛋！！老子才不会帮你养儿子！光是多拉格那混蛋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哈哈哈哈哈！不答应吗？那就没办法了，那你就等着，亲眼看着我的儿子，接过我的意志，把这片大海搅个天翻地覆，成为海贼王吧！！”
“不可能！！我一定会阻止他的！我决定了，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伟大的海军，气死你这个混账家伙！”
“嘿嘿嘿嘿，那么卡普我们要不来打个赌吧，看看你究竟能否把艾斯培养成一个伟大的海军，还是会走上自由的旅行……”
“哼！！赌就赌！！老子一定会赢的！！等等，你说他叫艾斯？”
“是啊……他叫艾斯，哈哈哈哈名字很棒吧！跟我的剑一样！艾斯（Ace），是我的王牌啊！！”
“……真是个好名字。”
……
浑浊的眼泪，朦胧了双眼。
卡普低垂着头，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捂住脸。
时间能够让人忘却过去吗？
倒也不尽然。
他看着眼前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答案的艾斯，一颗心仿佛要坠落到深渊。
他强行地深吸一口气，本该蕴藏着惊人力量和气魄的魁梧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再次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风雨滂沱的日子。
东海，罗格镇，处刑日。
大风，大雨。
仿佛连天地都给那个名动世界的豪杰、那个霸气桀骜的海贼王哭泣送行。
人山人海中，
处刑台上本该安静接受生命终结的他，却大笑着说出了一番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话。
“想要我的财宝吗？”
“去找吧！！”
“权力，财富，名声……我把一切都放在了那里！！”
即便时至今日，卡普还清晰无比地记得那一幕。
他记得钢骨空和战国等海军惊恐交加的表情。
也记得人群的疯狂。
处刑官锋利的长枪刺穿了海贼王的身体，滚烫的鲜血从他的身体中汩汩涌出。
天地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死亡降临，却没能够阻止他脸上的大笑，更加没能够阻止那随之来临的大海贼时代。
——暴动的、沸腾的、狂热的大海贼时代！
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就此改变。
无数的年轻人开始出海。
他们抛弃了家庭、责任，扬起了代表着杀戮和死亡的骷髅旗，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自由”和“梦想”。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开始，
无恶不作、烧杀抢夺的海贼，却成了这种美好词汇的代言人。
没有人能够阻止这样的时代。
因为欲望是无法掌控的，如同脱缰的猛兽，一旦脱离了缰绳，就会彻底疯狂。
而正是从那一日开始，
本该肩负起“正义”的海军，声望大跌，征兵量大跌，军校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萨卡斯基、库赞和波鲁萨利诺那样的怪物天才。
海军的光辉岁月彻底落幕，而属于海贼的时代正式来临。
处刑结束之后，
卡普就去了一趟南海。
亲眼在罗格镇见识过世界的疯狂之后，卡普更加暗暗坚定了内心的信念。
他绝对不能够让艾斯走上罗杰的老路。
可消息，却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
海贼王罗杰，竟然还有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
世界政府因此而震怒，为了防止海贼王罪恶血脉的诞生，数不胜数的CP特工联合海军在南海海域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是的，屠杀，这是卡普唯一能够找到合适的词汇。
怀孕的妇女被强行从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拖拽而出，无情地枪杀；
新生的婴儿在冰冷的军刀挥落间，彻底停止了哭泣。
数以万计的无辜生命就此消逝，仅仅是因为一个名为艾斯的婴儿。
卡普眼睁睁地看到了那一切。
那是他永远都忘记不了的噩梦。
他开始怀疑自己，
开始愧疚，
开始自责。
那些无辜的孕妇和婴儿，
或许都是因为自己跟罗杰所设下的白痴“赌局”而死去的吧？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交出露玖、交出还没出生的罗杰血脉。
……直到艾斯出生。
那是很美丽的一个清晨。
阳光肆意灿烂，天空万里无云。
跟罗杰被处刑的那一天截然不同，好像世界都在为这个婴儿的诞生而欢呼雀跃。
而当卡普从露玖的的怀中接过那个婴儿，
看着那一张肉嘟嘟的、长着几枚雀斑、挂着纯真笑容的脸蛋，
他脑海中的想法便彻底烟消云散。
他只是对怀中的婴儿微笑道：
“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你叫艾斯。”
然后露玖病逝了。
只剩下卡普和那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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