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是那样的兽人 第78章

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我半跪下去,从腰间解下了一块木质的令牌,上面用殷红的颜料刻画着一个兽族古图腾——兽魂召唤的图腾。

傍晚,在我准备离开罗兰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把这个东西塞给了我。

“我并不希望你参与战斗,所以不会给你武器。但以防万一,你还是带上这个吧。这是我按照兽人古书的记载再加上我自己的研究制作的魔道具,它能代替一些萨满术式中需要花时间去画的图腾。有了这个你就能直接施展兽魂召唤,使魔可以帮你警戒四周。”

言犹在耳啊。

我将令牌平置在地上,将手掌罩在上面,开始专心地施展法术。

省略了用兽血画图腾的过程让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很快图腾就起了反应,红雾开始涌现出来,逐渐地聚合成型,化作了三头半成年的座狼。

时至今日通过平日的练习我的法术也精进了不少,甚至足以召唤出多只兽魂供我驱使。但像这样召出整整三只还能让它们同时具备完整的实体还真的是平生第一次——看来罗兰制作的这个道具,似乎有着增强法术效果的作用。

三只座狼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仿佛就和我过去驯化的那些座狼伙伴一样,在等待我发号施令。

和精灵们用魔力直接制造的傀儡一般的魔法拟生物不同,我用萨满法术召唤出的野兽源于寄宿在身为兽人的我的灵魂中的野性之灵。精灵的魔法拟生物只有外形和生物相似,内在空空如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施法者用意识去操作。

但萨满法术召唤出来的兽魂可以算是我灵魂分割出来的一部分,野性之灵赋予了它们一种天然的习性,使得它们几乎就和真的野兽无异。即便我不特意控制,它们也能遵循习性自己行动。

所以我只需要下一个简单的命令就可以了。

去追!用你们的眼睛,你们的鼻子,你们的耳朵,像追踪你们要吃的猎物那样把我们的敌人揪出来,然后用爪子和獠牙抓住他,撕碎他!

只是这么动了动心念,三只座狼就同时行动了起来,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奔袭而去。

在学会这个法术后我经常用这个方法在树林打猎,说实话相当方便,比和真正的座狼一同狩猎还要方便,召唤出来的兽魂能与我相互感应,我能用意识直接操纵它们,而它们一旦有任何发现我都能随时知道。

比预想得更早地,我察觉到了刺客的踪迹,只不过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毫无征兆地,某一个方向的座狼和我之间的感应断了。

兽魂并非真正的生物,但受到带有魔力的攻击的话也是会因为完整实体的溃散而消失,显然地,那名刺客姑且还是有着一击刺死头座狼的身手的。

不过托这个的福我也借此掌握到了他的位置,我立刻让剩下的两只座狼赶往那里继续追踪,同时抄起战锤就朝那边赶去。

第二头赶到的座狼在同样的地方断了联系,随后是第三只。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战锤,同样的地点——这说明对方在遭遇到了第一只座狼的袭击后不再选择继续逃窜,而是在原地等待,准备和我正面对决了。

很好,就是应该这样才对!

对方所在的地方是片开阔地,当我踏进那里的时候,那名刺客正提着剑站在那里等我,脚边还残存着逝去的兽魂留下的血雾,月光让他的一身盔甲闪着寒光。

对方并没有言语,只是举起长剑指向了我。

我站到了他面前,这一次的情形不似方才救阿尔瑟娜时那般危急,我得以冷静地观察面前的这名刺客。

然后我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混账手里的这柄剑……不正是之前阿尔瑟娜买过来的那把上头带着封印的黑色长剑吗?为什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说是争斗的时候顺手拿过了阿尔瑟娜摆在大厅里的收藏武器——这个解释倒也是勉强说得通。

但这副盔甲就真的有些古怪了。

我对这副盔甲有印象。

这个样式,和阿尔瑟娜第一次和我相遇,还有那段时间在学院参加入学考试时穿戴的那身一模一样。

我记得那身盔甲应该被她摆置在她宿舍大厅的角落才对,很难想象一个好不容易潜进目标住所的刺客会有闲心和工夫特意去将摆在现场的盔甲穿到身上。

这时在我脑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罗兰和我提到的最近发生在学院里的灵异事件:“摆在训练场里的盔甲自己动起来,然后走出一段距离又自己散架……”

说起来,要做行刺暗杀这种事情,穿戴这种不方便行动还容易发出动静的重甲应该是大忌吧。

难道说……

盔甲里头是空的?

涌上心头的猜想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亲身接近那些未知的、诡异的事情总算会让人心生寒意。

但不管怎样,这家伙混进学院试图杀害阿尔瑟娜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出于精灵的主战派有可能为我设局的考量,罗兰曾再三提醒过我不要随便卷入战斗以免引火上身,但现在确信了敌人是针对阿尔瑟娜的刺客,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别管他是什么,只要放手干掉他就好了!

我一声怒吼,大步前冲,抡起战锤就朝着那刺客的身子扫去。

那家伙反应迅捷地退后,接着显然是想抓着重型武器挥空难以调整架势的空当,作势准备刺出一剑。

然而我毫不费力反手又是一抡,就让他不得不放弃这次进攻再度退出我的武器范围之外。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能如此自如地挥舞这柄战锤——事实上这柄对人类来说过于沉重的武器以我的力气完全能单手掌握,就算是跟长剑对阵也不会在灵活性上吃多少亏。

几番格斗下来我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战锤充分发挥了我力量上的优势,对方的那柄长剑不可能格得开战锤的沉重一击,只能选择一味躲避。与此同时在武器长度上,他的长剑也远不如这长柄战锤,一次次被横扫的战锤逼退,他的长剑压根就寻不到够到我的机会。

不过即便是身着重甲,他的动作依然堪称灵活,在彻底放弃了进攻之后,他开始对错身躲过飞舞的战锤愈发得心应手起来,场面很快变成了我追他躲的僵局。

我并没有和他缠斗的心思,决定在这里卖个破绽给他。

于是我刻意拉大了挥舞战锤的动作,假装在这一次挥空的时候失去了平衡,甚至于转身过头将后背暴露给了他。

他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举起剑就朝我的肩膀砍来。

我立刻反手将战锤的锤柄用力向后顶去,这一招成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战锤的锤柄就像攻城锤打在城门上那样重重地击在他的胸甲上,打得他向后踉跄而去。

我马上回转身体,握着战锤反手一个横扫,高度对准了他的头部,这一击我使了全力,自信对方正正地吃上的话哪怕是戴着头盔也保不住头骨。

但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紧要关头他竟然还能及时地反应,将头偏转过去,让战锤只是擦着头盔扫了过去。

头盔被这股力道扫飞,对方压在头盔中长发披散而出。

虽然这一锤没能砸实,但我的进攻机会还没有消失。被战锤扫到的刺客还未来得及站稳,以我现在的姿势完全来得及转动手腕调整战锤的角度,像刺出长枪那样将锤头狠狠地杵在他脸上,将他的脸砸烂。

然而下一刻,在我看清那张脸庞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脑中像是响起了一道炸雷。

映入我视野的,是阿尔瑟娜的脸。

我迟疑了,动作也随之出现了停滞。

这个失误不仅让我错失了绝佳的击倒对手的机会,也让对手得以反扑。

刺客得以乘机站稳,并挥出反击的一剑。

出于条件反射,我下意识收招向后闪躲,却还是让剑刃划过了手臂上的皮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割伤。

退出去之后的我并没有重新组织攻势,而是愣愣地看着对方,甚至连手臂上的伤口都无暇去顾及。

见我并没有攻过来,对方稍稍放下了一点架势。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我的脑壳翻搅,我感觉整个脑子都变得一片混乱。

那确实是阿尔瑟娜的脸。

但如果眼前这家伙是阿尔瑟娜的话,刚刚在宿舍里差点被这家伙杀死的又是谁呢?

“你是谁?”问题瞬间就跳出了喉咙。

“差点就被您杀掉了呢……真不愧是您啊,布洛克先生。”对方忽然笑了,一如当初“他”对着我脱下头盔,向我正式介绍自己的时候那样,“说起来这姑且可以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只是这么一开口,我便感到了违和。

我立马确信了这家伙不是阿尔瑟娜。

因为从眼前这人喉咙里发出来的,并非阿尔瑟娜那澄澈的嗓音,而是低沉的男音——站在此处的,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

“我是阿尔萨斯……”他眼里带着冰冷的笑意,躬身向我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抬起头,补充了一句,“真正的阿尔萨斯。”

暗影随行(7)

听到他说的话,我直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阿尔萨斯——那是阿尔瑟娜为了继承王位女扮男装而使用的伪名,一个并非真实存在的身份才对。但现在,这个理应不存在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这可真的是件诡异到教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和阿尔瑟娜……是什么关系?”几乎是下意识地,我问出了这些问题。

较之于我,眼前的“阿尔萨斯”显得冷静很多:“您会觉得混乱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对您而言所谓的‘阿尔萨斯’本应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但就在今天!”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这个人物,也就是我,正式地在这个世上诞生了——顺应着我的前身,阿尔瑟娜·凡多米纳的愿望!”

“阿尔瑟娜的愿望?” 我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是借由她的愿望而诞生的存在,她向这柄剑许下了愿望,希望一个男性的自己夺回本应属于她的王位,现在剑回应了她,仅此而已。”阿尔萨斯语气平淡地为我解释。

“这柄剑……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我惊呆了。

我清楚地记得阿尔瑟娜去取这柄所谓的从遗迹挖出的古董剑所做的描述,她说这是一柄能够实现持有者愿望的神奇之剑。

如果搁在当时乃至于几分钟之前,要我来评价的话我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骂一句“扯淡”。

但现在,烙印在眼中的事实却让我动摇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办得到?”连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缺乏底气。

“当然办得到!”阿尔萨斯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回道,“只要奉上足够祭品,这柄剑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祭品……”我脑中浮现出今天发现的那片枯死的林地,还有那些死在地上的动物,罗兰曾说那些生物全部都被黑魔法猎取了生命和灵魂,“最近的发生的这些怪事,都是你干的?”

“是啊,为了获得这副躯体,花了不少工夫呢。最初没有形体,我只能像幽灵一样四处游荡。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可以附在盔甲上行动,一开始能附着的时间很短,但我也逐渐地熟练掌握了下来。我不断地在这里寻找祭品,汲取力量。然后终于在今晚,我得以构筑出这副理想的形体,现在只欠一个完整的灵魂。”讲到这里,阿尔萨斯苦笑起来,“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呀,结果您却搅了我的局呐。”

“最后的一步……”我立马想起了数分钟前他举剑准备斩向阿尔瑟娜的场面,不由得再次绷紧了全身,“你是想杀死阿尔瑟娜?”

?“不不不,布洛克先生。这话您就说得太难听了。”他维持着那副苦笑,对着我摇起头来,“我并不是打算杀死她,而是准备让她和我合为一体啊。她是我的前身,而我是她所创造的理想的自己,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共享着一个灵魂,这个状态是不能持续太久的,所以才必须要完成最后的融合。只要完成这道最后的工序,她的愿望便能得以实现。届时她将成为我,如愿地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我也将成为她,登上她期盼的王位。这一切是她所希望的,是她自愿的啊,您还不明白吗?”

“自愿?”这个词让我感觉脊背流过一阵凉意。

我再一次地去审视起记忆中的那个场景。当时我撞见他对阿尔瑟娜举剑,那个时候的阿尔瑟娜……似乎真的没有做出像样的反抗。在我闯进去的时候,她手中甚至连把餐刀都没有,坐在地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从我方才交手的感觉来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手还远未到能让阿尔瑟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地步……

“不!”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走,“这太荒唐了!这种方法怎么可能实现得了她的愿望?对于她的国王父亲来说,这只是忽然跳出一个长相和自己女儿一样的男人罢了,怎么可能说接受就接受?”

单凭一把剑,一个扯淡的愿望造出一个男性的自己就能解决王位继承的问题什么的,甚至于要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丫头再怎么偏执也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啊!

“当然可以,只要完成最后的融合,我就能完美地继承她所有的记忆和人格。就算父王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那也不成问题……”阿尔萨斯在这里顿了顿,接着轻描淡写地讲出令我不寒而栗的话来,“到时候只要杀了他,然后解决掉所有的反对者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我倒抽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继承王位,是她,也就是我,是‘我们’的愿望。无论如何都得做到才行。‘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阻挠这件事,哪怕是父王也是一样,她也是这么想的。”阿尔萨斯的语气坚定不移。

“你在胡说什么!阿尔瑟娜她怎么可能会想杀了自己的父亲!”我不由得举起手中的战锤指向他的脸。

“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我可以断言,因为我就是她,我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他坦然地笑道,“一个看不到自己女儿的努力,仅仅因为她天生的性别就去否定她人生的父亲,消失了又有什么可惜呢?”

听到这里,我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了喉头。

我已经从罗兰那里听说过阿尔瑟娜的父亲之所以会否决女儿继承权的真正考量,也亲眼看过阿尔瑟娜得知父亲的决定而大受打击的样子。自然地,我也明白她可能并不理解自己父亲的真意。

虽然我难以断言阿尔瑟娜绝对不会因此而对父亲抱有怨艾,但我还是不相信她真的做得出弑父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哪怕在气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希望父亲消失的这个念头真的曾在她的心中出现过一瞬。

而眼前的这个阿尔萨斯,却将这种事情描述那么不痛不痒。

阿尔瑟娜并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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