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香公子
说完这些，夏雨潇伸了个懒腰：
“行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别忘了，不要和灰鳞处的人起冲突。”
夏雨潇叮嘱道。
“臣谨记。”
看着对方离开，夏雨潇低头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单。
这名随龙卫没有明着写出幕后黑手可能是谁，可从现有的条件来看，其实基本上能够猜出个大概其了。
只是，这件事情，恐怕不适合和秦稷说。
先不说现在说出来，秦稷在情绪尚且不稳定的状态下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就算是他能冷静下来，如果知道了这些人是谁......对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沉吟片刻，将这张名单好好地叠好，收了起来。
夏雨潇看向那间卧房，然后敲开了房门。
“情况怎么样了？”
“的确效果不错，”秦稷的心情听起来似乎开朗了一些，“刚才戳了一下她的手，有反应，身体上其它的地方伤口貌似也愈合了，不过，经脉现在还有些脆弱。”
“经脉上的事，那位真祖帮不了什么，大夏的修行体系和魔法体系不太一样，他们没有经脉这个概念。”夏雨潇说道，“不过放心，这边我会让天师府好好调养，另外，灵天师要弄的药材现在也在加工，估计一会儿就能送过来。”
“陛下，血族的真祖，真的可信吗？”旁边，秦思月担心地询问道。
“嗯，可信。”
“为何您会如此认为？”灵天师对这个倒是很好奇，毕竟，即使是代表了血族形象的真祖，也不是没有出尔反尔或者暗中使手段的时候。
“刚才我们谈事的最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和我签订了血誓。”
血族的血誓，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有效的强制契约之一，签订者只要订下了血誓，那么一旦违反，就会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
血誓的实用性，以至于现在连人类的魔法师也仿照其法术创造了“魔法束约”这种东西。
“您疯了吗？！怎么能随便和血族签订血誓！那终归是血族的法术，万一......”
“是她自己单方面签订的，我没有参与进来，仅仅是保证自己治疗的法术不会对灵颜有负面作用而已。”
说实话，和艾琳诺这样的人进行交往，确实非常舒服，这家伙很懂分寸，同时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线，某种程度上，夏雨潇甚至觉得艾琳诺这个真祖或许才是血族最优秀的真祖。
“秦稷，我有话和你说，不介意的话......”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说吧，麻烦灵天师回避一下了。”秦稷现在稍微平静了下来，对灵天师说道。
“好的，不过，走之前我得先说好，以我对灵颜这孩子的看法，她不可能重新和魔教混在一起，这是我个人的看法。陛下，有什么分歧，还请您和太尉之间好好交流，这里是春宁宫，也许您也该稍微卸下一点皇帝的架子。”
灵天师说完，便很痛快地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安排
“灵天师，当真是为了我们操碎了心。”
秦稷看着灵天师关上房门，说道。
“天师府的天师，看似什么都不掺和，可他们的确算得上是最为大夏操心的人之一了，说实话，灵天师能出来我都没有想到。”夏雨潇说。
“她好像腿有残疾？”
“那是她当初成为天师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对此，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是天师府里比较年轻的天师，不过，未来可期，现在的总辖天师的位子如果空出来了，将来也许她有能力成为新的总辖天师。”
“......这次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稷凝视着夏雨潇的眼睛，问道。
回来之后，他心急如焚，一边愤怒，一边还急着要给灵颜治伤，所以还没有真正详细地去问情来龙去脉，而夏雨潇显然也没有来得及说明情况，两个人到现在连完全详细的交流都没有。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关于灵颜这件事情，是我处置不当。”
夏雨潇如此说道。
如此迅速地下手，这自然是不妥的，尽管当时她过于着急以至于必须要用极端的手段保证他的安全，但仍然很过分。
“陛下若是觉得灵颜不可信，那让臣适当防范即可，为何又要特意调开我二人，并且袭击灵颜？陛下，您担心臣的安危，可为何又要立刻对灵颜下手？纵使有所怀疑，也该抓捕调查才是。”
对于夏雨潇的行为，秦稷不能理解。
“实际上，在你前去见书翁的时候，我这边曾经收到关于灵颜的一些情报，情报显示，灵颜曾经和魔教进行了往来，并且，提到了兵权的问题。而当时你出门在外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灵颜的诅咒，这一次的安全又全部是灵颜负责的......”
“所以你怀疑灵颜可能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对我下手？”
秦稷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很信任灵颜，不过对于夏雨潇而言，灵颜又和她没什么交情，因此，对灵颜的信任远不及他那样大，当初任命灵颜做灰鳞处的统领，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那个时候，有天师当时曾经向我说过，你的身上有诅咒的气息，而魔教的诅咒，谁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
魔教的诅咒有的时候确实很离谱，它既可以做到在和敌人交战的时候使用诅咒达到法术必中的效果，也可以做出随意控制的、能够按照自身想法自由激活的效果。
“所以，你决定尽快下手？”
“这是我的失误，这一点上，我对不起你和灵颜。至于黑甲骑的事情，实在是外人作梗，我没想到在太安城我的诏令也能被截住。想来，这一次背后的人能量不小，而且很希望能够致你于死地。”
夏雨潇说道。
秦稷对夏雨潇的话仍然保留着怀疑，毕竟，现在不排除是她自导自演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应当从速查明，灵颜的事情，我也希望陛下届时能够给出一个诚意出来。也希望至少能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毕竟，我的侍卫可不该白受这场伤。”
如果不是夏雨潇出现误判选择围杀灵颜，那么灵颜不会在出去执行公务的时候受伤，如果不受伤的话，凭借着她的能力，是肯定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
至于那个意图围杀他的人，绝对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否则，不可能知道自己具体的出行时间，也不可能有能力截下夏雨潇的诏令。要知道，朝廷的诏令是有专门的官员负责执行下发的，而向黑甲骑下发命令，一般是夏雨潇直接将诏令下发直达便可以，也就是说，这个诏令很可能是还没出皇宫就被拦截了。
“在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给你们主从二人一个交代，现在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二人的安全——毕竟这一次的问题可能出现在皇宫内部，的确要施行非常手段。哦，如果你不放心随龙卫和黑甲骑保护你的话，我可以下一道密旨允许你在宫中进驻你的亲信。这样一来，将来别人想在这上面找你麻烦你也有密旨作为凭据。”
夏雨潇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如果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说，这个时候让秦稷的人进驻皇宫很危险。如果是其它的大臣绝对不会允许。但她至少也明白一个问题：
有人不希望秦稷和她之间形成合力，或者至少，对方不希望秦稷活。
搞清了主要的矛盾之后，现在宫中的确需要好好做好防卫。以对方的地位和权力，恐怕完全有能力在宫中安插自己的人。那么，这个时候安插秦稷的人就有好处了——一方面，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对方通常会在宫中安插人手，而不会优先考虑在秦稷这边安插人手，因此秦稷手底下的人在这个时候反而可靠一些；另一方面，这个时候允许秦稷安排人手进来，也能够表现出一些信任。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稷如此说道。
现在他确实也不放心，他不确定现在这个时候夏雨潇是否真的想要他和灵颜的命，也不确定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也想要自己的命，总之这个时候，身边安插自己的人的确更为可靠一些。
“嗯，多少人进来？”
“一百吧，主要是，我得让人保护我妹妹。”
现在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妹妹，他自己倒是皮糙肉厚了，但秦思月和灵颜是要命的地方，随龙卫也好，灰鳞处也好，他现在都需要经过筛选挑可靠的人来担任这个任务。皇宫这么大，一百号人差不多也够用了。
“那我就写诏书了，你现在尽快把人调过来，晚上，宫中要彻底封死，不允许人员进入。”
“好。”
秦稷自己飞快写好了信，然后沉吟了片刻，将信盖上自己的大印，随后左右看了一眼。
灵颜现在是动不了了，这封信，让自己的将士们发信也许是好事，可他们的个人战斗力，如果真有人打算拦下他的信，那问题可就大了。
“邱思奇，陈笙！”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属下在！”
“你们二人带上十名好手，即可前往城外凭信调人过来，记住，步行进城，尽可能轻装，不要惹出大乱子，如有试图强抢信件者，可视作外敌处理。”
“遵命！”
这两人军衔不大，但是是当初秦稷带出来的老兵，现在也靠着拼杀的功劳得到了百将的军衔，如果不是因为这俩人指挥能力一直进步不大，说不定秦稷就尝试着让他们当个军侯试试了。
指挥才能不足，不过个人能力靠谱，他也对其知根知底，所以他敢用，这个时候，可靠性大于才能。
第五十八章 调动
此刻，灰鳞处和随龙卫们却在兵分好几路行动。
随龙卫属于夏雨潇，而灰鳞处严格来说属于秦稷（其实是灵颜，但灵颜不在，秦稷基本上就是主要指挥者），前者有足够的特权能够进行调查，而后者......
办事利索，且没啥条件限制，基本上属于什么办法好用就用什么办法。
因此，双方很默契地暗中划分了彼此的负责范围，随龙卫们按照夏雨潇的指示开始对那些疑似魔教人员进行抓捕，同时用皇帝的名义查封、调查卷宗，而灰鳞处则留下了人手负责审讯，同时也潜藏到宫中的各处，个别鳞卫甚至换上了商贩的衣服，混入到太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形成了一张绵密的信息传递网。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灰鳞处在秦思月的命令下，优先确保了整个太安城的“眼睛”不出现问题。明暗并进，悄无声息地进行调查。
一夜无话，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时，灵颜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秦稷还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打盹。
灵颜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浑身上下的伤貌似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原本损伤的经脉好像也有所恢复。
“醒了？”
在她的旁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灵颜抬起头看去，在她的床头，坐着一个穿着裙子的白发女孩，此刻正在低头看着她。
“您是......”
灵颜记得对方，貌似是在自己失去意识前，这个女孩和秦稷一起过来的，现在仔细想一想，既然能和自家少爷一起过来，说明至少应该算是自己人。
“啊，我是真祖，艾琳诺，你可能记不清我了，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当初血族拿出法术典籍作为赔礼时，两人曾经见过，不过没什么交流，灵颜印象便不是很深。
“为什么血族的人会来？”她低声询问道。
“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是，你的伤以人类的治疗手段可能无法彻底治好，所以我被叫过来帮你疗伤，动了点非常规的手段。”
艾琳诺说到这里的时候，灵颜已经从混沌状态中恢复了理智，她立刻扫了一眼周围，尤其是将目光停留在了秦稷的身上好一会儿。
“你不用担心，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没有对你的那位少爷怎么样，”看着她的样子，艾琳诺笑了笑，“喏，外面现在守着你和你家少爷的人可多的是，你们的皇帝陛下似乎很看重你们主从二人，如果我现在对你们动手，我觉得说不定立马就能从外面冲进来一群狠人把我细细切做臊子。”
“那他这是，睡着了？”
“睡了有一阵了，昨天晚上他怕出事，亲自在这里盯了挺长时间，后来我换的班。”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这位真祖的脸上，灵颜看不出任何熬夜的疲惫感。
“哦，我们血族，睡得少。偶尔睡得深一点，一睡睡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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