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已经做好了米洛绮可能没印象的准备，还没等恩斯特出声，米洛绮却忽然开口道：
“嗯，我见过这人，而且时间还不久。”
“在哪里？”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说话的维娜瞬间抢了恩斯特的话茬。
米洛绮眨了眨眼睛，回忆道：“三天前的晚上，就在科技产业园里。他和一个黎博利在一起。”
“我当时路过那里.....好吧我是去看看能不能拾到一些造杜林259号的零件，就听到他们好像在聊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
“妖魔鬼怪？”恩斯特有些没忍住。
按道理来说，米洛绮应该没有骗他的理由，但她这话说得的确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先不说大晚上去科技产业园里拾点零件是什么鬼，莫非在你们杜林人的城市，各种改装零件其实是遍地都是的吗？（还真是）
妖魔鬼怪这种东西，真的能在大半夜的特里蒙，科技产业园里，被两个一看就有秘密的人讨论吗？
感情霍尔海雅不回来，搁特里蒙玩试胆大会？这也没到夏天啊。
你要玩，回来玩，恩斯特也不是不能给她安排。要是霍尔海雅想玩把刺激的，恩斯特还可以劳驾一下娜斯提出手。
据说魔族佬能吓哭小孩，山雪鬼能止小孩夜啼，那恩斯特让魔族佬和山雪鬼轮番在霍尔海雅卧室窗户上出现，有没有概率让霍尔海雅的哭声连成一曲肖邦的夜曲？
别说，恩斯特还有点艺术追求。
咳咳，有些跑题了。
“能具体一点吗？比如她们在聊些什么，或者具体在产业园的哪片区域？”
“唔——”
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米洛绮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她们好像是在讨论......炎魔？”
炎魔？
听到这个名词，恩斯特唰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龟龟，这不会是到了那个点了吧？
炎魔事件？
第一百八十一章 恩斯特：我不知道我该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所谓炎魔事件，是由莱茵生命主导的炎魔计划因为发生意外而引发的一系列大型事故。这场事故除了造成参与炎魔计划的研究员除少数幸存者外，几乎全员感染矿石病。被实验者伊芙利特体内的炎魔觉醒，还间接导致了莱茵生命创始人，防卫科主任塞雷娅与莱茵生命总辖克里斯滕矛盾激化，最终分道扬镳。
以上的内容，便是恩斯特所知的炎魔事件的全部内容了。
除此之外，炎魔计划的诱因是什么，为什么会发生，何时发生，发生的过程是什么，炎魔的苏醒又有什么内情，恩斯特一概不知。
情报完全不透明，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恩斯特来到哥伦比亚前，完全没有想过要防备炎魔事件，一是他的确不知道炎魔事件的具体时间，二就是因为，克里斯滕现在还在谢拉格呢！
克里斯滕对于航天事业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恩斯特不止一次在下班路上抬头望去，还能看到马特洪峰山道上修建的临时路灯依然亮着。而他和克里斯滕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几乎每次，克里斯滕都会用一种近乎狂热的语气描述科研站建设的进度。
所以，恩斯特真的不认为，一位此刻已经全身心投入在了“穹顶计划”中的科学家，会分心去操纵哥伦比亚的“炎魔计划”。
但不论他再怎么怀疑，当炎魔这个词语从米洛绮的口中蹦出，还和霍尔海雅牵扯上关系的时候，就意味着，恩斯特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如果是米洛绮听错了，那自然最好。
但万一她没听错......
为了防备这一点，就是恩斯特·希瓦艾什此时此刻站在莱茵生命大门前的原因。
防卫科的保安已经入内通知了代总辖塞雷娅，没过一会，恩斯特就见到那位哥伦比亚科学超人的身影从莱茵生命的大楼中走出。
塞雷娅此时身着一身棕色的长风衣，风衣是这个月特里蒙的潮流款式，倒是有些打破了恩斯特对塞雷娅的刻板印象。
她主动伸出手，向恩斯特和维娜问好道：
“两位，克里斯滕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你们来特里蒙是为了找人对吧。不妨把霍尔海雅女士的信息与我共享，莱茵生命也能帮上朋友一个小忙。”
维娜刚想按照恩斯特来时的说法顺势婉拒，就见恩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霍尔海雅的照片，递给了塞雷娅：
“那就劳烦塞雷娅主任帮忙了。”
塞雷娅接过了霍尔海雅的照片，只一眼就略显惊讶的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恩斯特：
“这位.......”
没等塞雷娅说完，恩斯特就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抢先一步打断道：
“这位是我的员工。她本该在一周以前就返回谢拉格，却至今未归，我料想她可能是在特里蒙卷入了某些麻烦事当中，难以脱身，甚至被坏人胁迫，不得不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但不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员工，既然我来了，就一定要把她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这话就是抢先一步为霍尔海雅的行为定了性。
从塞雷娅接过照片那一刻的表情来看，恩斯特就已经能够八九不离十的确定，米洛绮听到的“炎魔事件”的有关信息，绝对所言非虚。而且，塞雷娅八成已经和霍尔海雅明里暗里打过了交道，最起码，也抓住了霍尔海雅的一些马脚。
恩斯特不能让她开口，不管霍尔海雅现在在做的事情，是自愿还是被迫，她都毫无疑问牵扯进了莱茵生命一场波及甚广的实验之中，甚至可能和哥伦比亚军方扯上了关系。
如果塞雷娅开口说出的是霍尔海雅的线索还好，若是她开口来上一句“这人我见过，她不是个间谍吗”之类的话，那这件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干扰莱茵生命这个谢拉格的重要合作伙伴内部事务的问题暂且不提，霍尔海雅的事情他是该说知情还是不知情？
知情，放纵自家手下充当间谍或者破坏者，在哥伦比亚对一家明星企业搞事，那恩斯特的居心何在？
不知情，那恩斯特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必须做出某些表态？会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
或许有的朋友会感到疑惑，如果霍尔海雅打从一开始就是间谍，而恩斯特此时此刻才知道这件事，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做出表态？
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就如同原本世界线中，雪山事变里，诺希斯·埃德怀斯安排原本埋伏在休露丝手下的暗子莫希，在圣猎仪式时尝试刺杀恩希欧迪斯。
这件事从头到尾，作为莫希明面上主上的休露丝·布朗陶都是不知情的。
但当东窗事发，莫希被抓住的时候，所有人要求第一个表态的，依然是休露丝。银老板甚至以此为借口，将莫希身上的锅一口气全甩在了菈塔托丝和休露丝身上，将她们打成了和阿克托斯一样的叛党。
道理很简单，谁的下属谁负责，哪怕这件事是其他人越级指挥，偷偷指挥，出了岔子，老板要找人负责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是找你的直系领导。
而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事实，只要他们发现，一个人做错了事，他的老板又因此挨了板子，那大众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神经就会得出一个非常本末倒置的因果关系——肯定是谁挨打，谁犯错！
你不犯错你为什么挨打？
不要觉得这种事情离谱，这种言论多的是。从上到下无处不在。
上有法官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下有一个鼠头鸭脖事件，很多反思怪疯狂上升，恨不得把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都给拆了。
恩斯特以前干公务员的时候，虽然没挨上这么一拳，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道理是举一反三的。他很清楚，即便他要清算霍尔海雅给他惹出来的麻烦，是开除也好，狠狠地扣她G点，让她尖叫哀嚎也罢，那也得是等他把这条羽蛇抓回来之后，内部处理。
外部，必须压住，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炎魔事件能阻止最好，如果不能阻止，最起码要让影响降到最小。不引起莱茵生命，哥伦比亚军方的注意。
否则，影响太坏了。谢拉格政府官员干涉外国军事事务，窃取科研机密之类的帽子，他接不住，也不能接！
已经迅速在脑海中拟定好了接下来的作战方案，恩斯特面上保持着微笑，看向有些愕然的塞雷娅：
“塞雷娅主任有什么关于她的线索吗？”
“我........”
“既然有，那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塞雷娅主任能否领我参观一下莱茵生命，我们边走边谈？”
恩斯特提议道。
塞雷娅深深的看了恩斯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当然，恩斯特先生上次来还没来得及参观莱茵生命，克里斯滕不在，这次就由我来尽这份地主之谊吧。”
她侧开身子，为恩斯特让开了道路：
“恩斯特先生，维娜女士，请。”
..........
边走边谈自然是不可能的。塞雷娅只是带着恩斯特在莱茵生命大楼分别转了转，便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是代总辖，但她并不会在克里斯滕的办公室中办公。
克里斯滕自己都不用那里，那对塞雷娅来说太空旷了，没有沙包，没有拳击台，没有各种健身器具，也没有适配她源石技艺训练的道具。
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落座，塞雷娅皱起眉头，看向眼前同样缓缓坐下的两位来客，吐出了心中从刚刚起就一直保留的疑惑：
“恩斯特先生，维娜女士，你们是真的不知道？”
维娜茫然的摇了摇头：“知道什么？”
恩斯特则是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塞雷娅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两人到底是在打哑谜，还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霍尔海雅不是你的下属和你的同僚吗？你们对她就没有半点了解和调查？”
恩斯特摇了摇头：“我对我的下属无所不知。但仅限于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的部分。”
“至于调查，你说的是背景安全调查是吗？”
“抱歉，谢拉格暂时还没有能力去进行那种程度的调查。而且，我也不主张对员工进行太多的调查。只要他有才，不违反我的原则，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维娜马上“嗯嗯”的附和道。嗯完多看了恩斯特两眼，又继续“嗯嗯”的附和道。
试分析两次嗯嗯都体现了维娜什么样的心情。
恩斯特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背调的确是招聘中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但恩斯特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在招聘自己的员工的时候，贯彻这一原则。
一来，按照他掌握的，前世审核公务员的那些规则，整个泰拉怕是没几个能过的了的。过的了的，那也是一等一的纯良，考虑到泰拉大染缸的污染速度，恩斯特招聘的年龄下限估计得从高中毕业直溜溜降低到母胎出生。
二来，谢拉格没那条件，很多时候也没那必要。
恩斯特招聘的已经是除了婴儿之外，整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一批人——善良的大学生了！这还严格调查，那指不定真查出来点什么呢？
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恩斯特还能屎里淘金出更好的来？
再说了，自己认下的，总归要带回谢拉格。带回谢拉格，就意味着那人要经过耶拉冈德的注视与审核。
耶拉冈德虽然没有读心术，能看破别人有没有坏心思，但祂老人家只要在，那即便这些人有坏心思，也翻不起什么雪花来。
事实证明，霍尔海雅在没有搞事之前，那也是没有搞事的。恩斯特和她配合还挺默契，从温多多那里搞来的补贴，有不少都要算在她的头上。
或许这次之后，恩斯特会改变一下策略，象征性的进行一下调查。但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这只是象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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