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167章

　　送人飞过阻隔层是一个大胆到过于冒险的想法，不夸张的说，在这个过程中，生命甚至可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恩斯特不担心克丽斯腾会因此放弃，这位科学家在航天事业上也多少有些偏执的情绪。但恩斯特也不能就让炎魔白白上去送。必要的早期实验，还是不能跳过的。

　　克丽斯腾双手十指交叉，紧皱的眉头彰显出她此刻陷入沉思的心境。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

　　“我会在最近调缪尔赛思和列维过来的，生物学上的事情，还是她们要清楚一些。”

　　即便不在特里蒙，克丽斯腾对莱茵生命依然有着不容置喙的掌控力。恩斯特甚至觉得，克丽斯腾得到有关莱茵生命近期发生的事件的速度，甚至比他回到谢拉格的速度还要快。

　　“利用源石生命尝试绕过阻隔层的筛选机制吗？不错的猜想，缪尔赛思最近收集了不少的源石植物来着，正好可以拿来做实验试试。”

　　眼见克丽斯腾又要进入研究状态，恩斯特连忙打岔道：

　　“总辖女士，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要事。”

　　“要事？”被打断了思路的克丽斯腾柳眉微微一蹙，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你说。”

　　“莱茵生命可否认识哥伦比亚的出版社？”

　　克丽斯腾点了点头：“认识，不少科学杂志都和莱茵生命有合作，你是要发表什么科研论文吗？我可以帮你审......”说到这，她的声音突然中断了一下，随后改口道，“我可以让娜斯提帮你审核一下。”

　　审核论文的事情太麻烦了，她要把精力放在搞航天上面。

　　至于娜斯提，她虽然看上去也挺忙的，但谁让克丽斯腾是老板呢？公司里那个最爱工作的，她收获的往往就是更多的工作~

　　克丽斯腾的爽快让恩斯特很感动，但她说的话，恩斯特不是很喜欢听。

　　我看上去那么纯真的芝士雪豹，像是能发那什么论文的人吗？

　　有这需求要联系你的，应该是忙着打响罗德岛名声的芝士猞猁凯尔希，不过鉴于她还没提起过这回事，也没想着给恩斯特开回扣，恩斯特决定暂时憋一会，等到本次委托结束了，再把这件事告诉凯尔希，白嫖一下她的人情。

　　恩斯特解释道：“我说的不是那种专业性很高的科学杂志。有没有那种，比较偏向于普罗大众的出版社？”

　　克丽斯腾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对恩斯特口中“面向大众”的娱乐书刊了解不多，对时尚潮流的敏感度也只能说是遗憾，甚至有被缪尔赛思锐评过“不要以为有了散热保暖都很好的新材料，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穿衣打扮一年四季一个样啊！”的经历。

　　但她不了解，不代表她不认识了解这方面的人。

　　除了刚刚提到的时尚达人缪尔赛思之外，在克丽斯腾父母去世后扮演着养母角色的人力资源科主任雅拉，就是这一行的大腕。

　　哥伦比亚蓝卡坞的影后，即便已经息影多年，相关的渠道还是保持着的。

　　“你想要发表什么东西？”克丽斯腾难得的对不属于航天领域的东西产生了一点兴趣，好奇道。

　　恩斯特也不遮掩，介绍道：“我的小说，《厄斯列国志》，你看过吗？”

　　克丽斯腾回忆了片刻，随后在恩斯特有些期待的目光下，无情的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听说过这本书。”

　　怪不得缪尔赛思会问我你在谢拉格过得怎么样，你这张一点不留情的嘴，的确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啊。

　　和谁学的这是。

　　塞雷娅，出列！

　　你们俩莱茵合伙人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情商加起来取绝对值能超越马特洪峰的海拔高度？

　　咳咳，开个玩笑。

　　恩斯特倒也有心理准备，像是克丽斯腾这种目标明确，心无旁鹭的人，的确不太可能读过自己的小说，不过不妨碍，他的《厄斯——亚瑟王传奇》也不是为了上流人士准备的。

　　“我想借莱茵生命的渠道一用，在哥伦比亚出版我的新作。”

　　“作为回报，总辖女士在谢拉格的日常开销，谢拉格政府可以承担。除此之外，我个人也有一些小小的报答。”

　　克丽斯腾点了点头，日常开销那点小钱，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但恩斯特的个人报答，她倒是有点兴趣。

　　这位首相给了她不少的惊喜了，不管是大胆的以在马特洪峰建立科考站为条件向自己开出明显不合市场的交易，还是帮助莱茵生命在她不在的情况下，完美的解决了炎魔事件，甚至在影响力上还更进了一筹。

　　克丽斯腾非常聪明，她并非意识不到，在某些交易中，她其实是吃亏的，但她愿意去吃这个亏。

　　为了冲出阻隔层，冲出泰拉，哪怕让她将整个莱茵都烧成灰，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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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很好奇，这位首相给自己的私人报酬，会是什么。

　　“我会让缪尔赛思到时候与你联系的。”她冷淡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微笑，缓缓道，“如果缪尔赛思不能满足你，你还可以寻求雅拉的帮助。她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人脉和经验。”

　　“那么，可以说说你的【私人礼物】是什么了吗？”

　　............

　　返回自家宅邸的路上，恩斯特还有点心有余悸。

　　克丽斯腾对航天这方面的兴趣还真是不容小觑，他已经尽量高估了，还是做了一下准备，把自己脑子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常识”都掏了出来，才开的口，却还是差点被连这些“常识”都没有的克丽斯腾问到哑口无言。

　　不，应该说没有“差点”，他的确已经哑口无言了。只是克丽斯腾那取绝对值很高的情商突然开了窍，见恩斯特面露难色，便主动停止了询问。否则再多问一句，恩斯特恐怕都得当场陷入沉默。

　　恩斯特也着实是尽力了。要在不透露地球的情况下，科普何为“恒星”，“行星”，“卫星”，何为“星系”，天上的繁星为什么会闪闪发光，这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教小学科学课”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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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站在她对面的人是一个比十万个为什么还恐怖的百事通。

　　尤其是在最后，面对克丽斯腾投来的那一个意味深长的视线，以及那句“这些知识，也是你从耶拉冈德口中知晓的吗？”的灵魂问答，更是让恩斯特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汗流浃背感。

　　不过，好歹算是应付过去了。因为不涉及具体的参数，或者实验的方法，仅仅是一些天体知识的缘故，恩斯特不担心这会对克里斯腾的航天实验产生什么影响，或者发生一句话带偏她研究方向的情况。看样子，克丽斯腾对这份礼物也还算满意。

　　到最后，这无疑是个双赢的局面。

　　“哥伦比亚的渠道已经搞到了，维多利亚的渠道那边，虽然戴菲恩和拉芙希妮都想帮忙代理本次《厄斯》的出版，但仔细想想，还是选开斯特公爵更好。”

　　一来，是开斯特公爵在宴会时就和恩斯特打了招呼，如果未来《厄斯》出新作，她愿意作为代理推广。如果这个时候恩斯特装作忘记了，那又是驳了开斯特公爵的面子，还捞不到什么好处。

　　二来，如果能端水，恩斯特也不想就和开斯特公爵把关系闹得僵死了。毕竟人家的渠道，的确不是重心在军事的温德米尔公爵，或者行事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拉芙希妮，爱布拉娜姐妹可以相比的。

　　说起来也奇怪，戴菲恩想要帮他这个忙，在维多利亚出版厄斯，倒还能理解，毕竟两人的关系很好，对这位小殿下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但拉芙希妮为什么突然凑起热闹来了？

　　在恩斯特与拉芙希妮的接触中，拉芙希妮应该是个腼腆，内向，但很坚强的少女才对啊。就算沾点文学的属性，也不至于主动开口，和戴菲恩竞争吧？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呢？

第二百一十章 白面鸮的谢拉格观察日记

　　恩斯特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乔伊丝却有。

　　从哥伦比亚到谢拉格，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一段无比奇妙的经历。

　　其实，在第一次接到恩斯特的通知，要她担任谢拉格的财政部长的时候，乔伊丝是有些犹豫和胆怯的。

　　她在学校学习的经历，严格意义上和财务并没有什么关系，对哥伦比亚大学里“人才济济”的经济学，金融等专业的知识，更是一窍不通。但恩斯特却依然坚持，将这个位置托付给了她，给了她最大程度鼓励。

　　“每一个大学生在真正出身社会之后，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我认识的一位老前辈曾经就这么对我说过：要真正成为一个社会人，根本不是简单的从大学毕业那么简单。什么时候，你能抛弃掉身上的书生气，学会认识到自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之后，你才算是真正从你的学生时代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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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恩斯特推心置腹的话，他口中的那位老前辈曾经就给他举了一个例子。

　　一个刚刚从会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了一家外企成为了会计实习生，踌躇满志的他刚打算效仿《反贪风暴》《审计风云》等电影电视剧，踏上一场荡气回肠但又可歌可泣的企业会计之路。结果参加企业实习培训的第一天，他被教导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平账。

　　这还算是好的了，虽然理想和现实相反，但起码还算是在一个赛道上，只是跑反了而已。而更普遍的情况是，一个学习了相关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后永远找不到一份满意的符合他专业的工作。大家都被挪到企业需要的，而非自己想要的岗位上，过上从头开始的一生。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切专业转考公。

　　“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懂经济学，那我还不会让你当这个财政大臣了呢。”

　　财政部长从来不是只管财政的，就像是中国古代的户部从来不是只管钱的。掌握着银子，那就是掌握了大家的命根子，政府运行的根本。除了能够直接影响人事调动的吏部之外，户部可以说是最有权势的部门，也是最好的肥差。

　　而学经济的人很多就陷入了所谓的“教条主义”里，老是考虑着什么市场，什么供需，怎么搞更多的钱，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作为金银流通的中枢，矛盾的集中点，你要做的，其实只是要让“分赃更加均衡”，维持各个部门的平衡和内部的稳定。

　　从这一点来看，白面鸮乔伊丝这位大学生就完全符合这个条件。她的根底在哥伦比亚，和谢拉格的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关系，受且只受恩斯特一人的命令。

　　而因为矿石病的缘故，或者只是大学生朴素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她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也无比认真，即便到了现在，财政部门的流水越来越大，她也依旧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从不出错的AI一般，完美而准时的完成所有的工作。

　　她几乎从不出现在各种聚光灯照射下的场合，但却是整个谢拉格的幕后功臣。

　　恩斯特很满意她，至于她担心的专业水平的问题，恩斯特很大度：“如果觉得自己菜，那就多练习一下嘛。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当然，乔伊丝小姐也不是什么都不要。除了恩斯特安排的已经转正的工资和奖金之外，她也非常勤勤恳恳的，在撰写着自己的日记——《乔伊丝·摩尔的谢拉格观察记录》。

　　“1094年4月14日，天气晴，体感微风，温度适宜（以谢拉格历年相对温度为标准）。”

　　一丝不苟的写下日记的排头，为每一句可能产生歧义的词语和句子打上括号内的注释，这就是乔伊丝写作的个人风格。

　　思考了一下，乔伊丝又在这段日期的背后补充性的加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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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恩斯特·希瓦艾什返回谢拉格第十六天。”

　　“恩斯特首相总是会到处旅行，短短的一年时间，他的脚步已经踏遍了数个国家，与许多令人惊讶的大人物进行过交流。”

　　“三天前，恩斯特先生的姐姐，圣女恩雅小姐曾询问过恩斯特：图卡里姆的重建工作也需要人主持大局，为什么你不能在谢拉格留的更久一些呢？”

　　“她看上去是在谴责自己的弟弟是个长期不在国家的不负责任的首相，但我能看得出来，恩雅小姐是在担心恩斯特。最近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又出现了几场针对当地贵族的刺杀，乌萨斯帝国内部也是叛乱不断，恩雅小姐是不想让恩斯特继续出去冒险。起码在谢拉格，她能看到的地方，她会更安心一些。”

　　“但恩斯特首相拒绝的很坚定。”

　　乔伊丝顿了顿，为接下来的话打上了引号：“混乱是上升的阶梯。”

　　恩斯特的确说过，大地诸国的和平和稳定，对谢拉格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好处。因为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能保证谢拉格的主要外汇来源——旅游，贸易等不会发生太大的波动。

　　但这不是绝对的。

　　如果只是慢慢的种田发展，就能保证谢拉格赶得上在下一场泰拉势力大洗牌之前摆脱“被淘汰”的命运，那以恩希欧迪斯为首的激进派也就不会那么着急了。

　　身为一个学过唯物辩证法的人，恩斯特很清楚，国际局势同样需要辩证的看待。

　　大地诸国和平稳定，是利好的。但和平稳定的同时，发生一定的动乱，也是利好的。毕竟体量摆在那里，就连特雷西斯都能意识到，单拼和平发育，卡兹戴尔不可能拼的过大地诸国的发展速度，只有它们的内部发生一定的动乱，才会让它们的注意力因此分散，才有它们这些小国弯道超车的机会。

　　而谢拉格相对于卡兹戴尔的优势就在于，卡兹戴尔拼死拼活，最多能成为“制造麻烦”的那个，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留神引来的，就是下一波诸国联军，成为诸国以战争转嫁国内矛盾的rbq。而谢拉格没那种烦恼，它可以成为“解决麻烦”的那个人，提出方案，以正面的帮助者形象出现在各个出现内部问题的国家面前，赢得好感，获得好处，将矛盾化解，等到下一个矛盾出现，如此循环往复。

　　毕竟矛盾是对立统一的，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一旦走下去，一定是一条越走越宽的康庄大道！

　　“我能看得出来，恩雅小姐在听到恩斯特首相的解释之后，脸上的失望。她其实只是想找借口多让恩斯特在家里留一会而已。”

　　“我觉得恩斯特首相肯定看出来了，可惜他只能装看不出来。”

　　乔伊丝回忆着当时在恩斯特房间门口偷听到的对话，会和着脑海中丰富的想象力，勾勒出了当时的画面。

　　恩雅小姐从不会在恩斯特面前苦着脸，她是最不想让恩斯特担心的人了。她一定是笑着的，嗯，带点责备和无奈的那种笑：

　　“所以，拉特兰你是必须要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