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孝子 第103章

　　要遭啊！

　　殿下怎能和这个棒槌走一起了。

　　五皇子身边的小内监心情是崩溃的。他可是清楚贾蓉在京城名声的，这样两个人聚在一起，整个京城还不得弄得鸡飞狗跳？

　　五皇子和贾蓉却不管什么鸡飞狗跳，各有各的目的，一齐出了周家直奔酒楼而去。

　　“世事无常耽金樽，杯杯台郎醉红尘。人生难得一知己，推杯换盏话古今。”陈昼十分开心，一时喝多了酒，竟即兴做出一首诗来。

　　贾蓉在场听了，只是轻笑着。

　　他才不管五皇子到底是真心醉红尘，还是藏拙求自保，又或是韬光养晦。只要五皇子能带着他到处蹭葬礼就行。

　　看来以后的宝箱不会少了！

　　陈昼这首《金樽吟》很快被人传进宫里，先后入了隆泰帝、太上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耳中。

　　这些人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隆泰帝始终面无表情，太上皇却是满脸欣慰，太子殿下则无比感动，皇后娘娘眼里却闪着不寻常的别样色彩。

第一五零章：打穿东瀛？

　　这日，贾蓉已入顺贞门当值，补了什长，领一班总十来个侍卫在顺贞门值守。

　　透过顺贞门门洞儿，可以看到御花园的全貌，御花园远远不如宁国府会芳园宽敞，里面倒是假山奇石林立，花草树木各自招摇，还有一御池的湖水儿，里面也种着荷花，此时花苞正艳丽开放。

　　这么一个小园子在偌大一个皇宫里，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倒是顺贞门内外的侍卫对他这个什长十分亲近。

　　原来这些侍卫也多是补入顺贞门的，顺贞门原先的侍卫大部分都调去了外廷，如太和门、左右翼门、内务府各司等。

　　这些大多全都外廷调来的新人。其中，只有一个神色复杂，那便是蓉哥儿的结义兄弟袁震袁玄霆。

　　袁震竟也被调入顺贞门了。

　　蓉哥儿十分欢喜地招招手儿，“震哥，各位同僚好。”这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正想着拉着袁震以巡查的名义在御花园里转一转。

　　虽说御花园并没想象中的大，也没想象中的好看，但到底是皇家园子，这家伙心里还是有着一股好奇呢。

　　袁震对贾蓉的嬉皮笑容视若无睹，拱手作揖地公事公办道：“什长大人，太子殿下有吩咐，若是什长大人来了，请大人往殿东院一趟。”

　　东院私下又可称为东宫，但和太上皇修养的真正东宫并不是同一个。

　　太上皇所住的东宫乃是内廷东面的宁寿宫、乐寿堂、养性殿等一大片地方。太子殿下的东宫只是御花园东面的小院，俗称北所东院，又称北五所，或乾东五所。

　　北所既有东院，必定也有西院，北所西院养的不是皇子，而是诸位公主，公主也并非全是皇帝所出。

　　这些公主郡主乃是当今养女，诸如昔日废太子之女、义忠亲王之女、义勇亲王之女、忠顺亲王之女，此等王女从小被抱养宫中，不论其父是否除籍，也依旧皆为公主郡主。

　　废太子第五女被封乐顺郡主，早被隆泰帝指婚嫁去东南，如今是为镇海将军夫人。

　　义忠亲王长女被封永昌公主，已嫁岭南节度使之子。

　　忠顺亲王次女被封乐宁郡主，已嫁漠南，如今是为绥远将军夫人。

　　隆泰帝早年虽也有几个女儿，却都早早夭折，唯一活到成年且嫁人的皇女也在隆泰帝登极前病死。如今北所西院里只住着义勇亲王次女、忠顺亲王四女等几个王女，将来大概也是被隆泰帝下嫁到漠南、伊犁、东南、琼州等战乱之地。

　　今年忠顺亲王四女已封了永安公主，想来也到指婚下嫁之时。

　　这些却不是贾蓉该考虑的。

　　他现在考虑的是，“太子殿下无缘无故招我作甚？”

　　之前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太子殿下想找他麻烦了。这会到顺贞门，真就落了太子殿下手里了。以后肯定是没完没了的被叫进御花园，或是北所东宫，日子不会好受。

　　“不去行不行？”蓉哥儿小声问着袁震。

　　袁震没有说话。倒是御花园里走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中年内监，恰听了这话，阴阴笑道：“太子殿下晓得贾侍卫不得乖乖过去，早向太上皇请了旨意。今儿，贾侍卫非得乖乖往小东宫去不可，否则奴婢少不了要奉旨行事，将贾侍卫五花大绑押进小东宫。”

　　看看，宫里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

　　一个顺贞门什长，本是由领龙禁尉大臣管的。一个太子殿下，即便有事也该是求当今陛下。偏偏太子殿下求到了太上皇那儿，贾蓉堂堂一个享受三品俸禄的一等侍卫，也只能乖乖就范。

　　蓉哥儿深吸一口气，看来是真的没处逃了，他反而一笑，道：“方才是戏言而已，走，走，还请公公领路。省得本侍卫在内宫走错地方。”

　　一路由太子身边侍奉内监吴进忠领着，贾蓉、袁震二人进了顺贞门到钦安殿前，至御花园，过浮碧亭、万春亭。

　　御花园小巧精致，也绿意葱葱，没走上几步便过了御花园到小东宫内。抬头便见有一十多岁的华服少年正在殿前立着，左右站簇一群宦官，威风凛凛。

　　这人便是当朝太子陈炅。

　　陈炅身材并不算高大，许是当年隆泰帝浓缩了精华，让太子陈炅看上去有些瘦小。

　　陈炅此刻正拿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在贾蓉身上胡乱打量着。

　　“他便是贾蓉？校阅第一，且护驾有功的贾蓉？”

　　太子陈炅的脸渐渐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他的背上还有一道挨打没有消去的淤青，这会一看到贾蓉，顿时便觉得被藤条打过的位置火辣辣地疼。

　　就是这混账害我挨打！

　　身材并不高大的陈炅领着一群宦官内侍疾步上前，到了贾蓉和袁震的面前，双眼直直瞪着贾蓉。

　　嗯！

　　这混账怎这么高？

　　陈炅感觉自己仰着脑袋的样子，气势全无。连忙收了收下巴，侧一侧脸儿，继续往贾蓉眼睛瞪去。

　　贾蓉毫不犹豫，脸上立马堆砌起温和的笑容，拱手道：“卑下贾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陈炅顿时龇牙，恶狠狠地打量着贾蓉这个家伙。自从贾蓉这家伙的名传进宫里，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昨儿还因为一点小事挨了藤条，疼得是半宿都没有睡着。

　　他现在也早就想好了，不将这个贾蓉碎尸万段，他把陈字反过来写。

　　“贾蓉，你如何知道本宫就是太子？”

　　陈炅这声音就宛如来自于地狱，格外的幽深。一双冷眼死死盯着贾蓉，只要贾蓉回答得不够好，立马叫身边这一群小内监并左右侍卫冲上去把贾蓉胖揍一顿。

　　袁震这会也手痒痒着，只等太子下令，然后名正言顺地按着贾蓉打一顿，出一出之前的恶气。

　　“殿下器宇轩昂，一双浓眉有陛下之风范。”贾蓉回着，见陈炅竟皱起眉头。顿想起一下传言说太子殿下私下并不亲当今，反而最是崇拜太上皇。甚至有民间闲言说太上皇之所以让隆泰帝登极，是因为对太子殿下的喜爱呢。

　　民间闲言虽不可当真，但太子和太上皇的亲近却也可以从此窥探一二。

　　贾蓉急忙改口道：“殿下之概，似有太上皇神勇之气。哪怕卑下站在远处，也能感受殿下的威仪。不只如此，卑下对殿下可谓是闻名已久，一直心向往。”

　　陈炅呆愣一下，他在宫里这么多年，脸皮厚的见了不少。脸皮像这么厚的，也是第一次见。

　　袁震也傻了眼。果然是个棒槌，这种话能在宫里乱说的吗？

　　谁又不喜欢听恭维的好话。

　　太子陈炅这会也为难了，眼下贾蓉这般姿态，他哪里还好意思叫人动手？只能继续找茬道：“什么闻名已久？你听过我的什么名？”

　　贾蓉暗里偷笑，他当然听过不少太子的名声。当初得到冯唐提示后，他就找着不少人打听了太子的性格喜好。特别听说了太子在端午时扮演大将军闪击漠北，哪还能拿捏不了太子这个小屁孩。

　　他一副十分敬仰又崇拜的样子，正正经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卑下确实对殿下敬仰万分啊，殿下乃是非常之人。卑下也一直知道，殿下的拳脚无比厉害，腹中谋略可当雄兵百万，韬略过人。不只如此，殿下还擅骑射之术，心有大志。卑下遍览古今典籍，望过这古往今来的历史上有多少太子，可有哪一个及得上咱们炅殿下一半的？”

　　贾蓉一面说着，一面观察陈炅的神情。

　　只见太子殿下先是疑惑，然后狐疑，然后欣喜，最后飘飘然了。

　　蓉哥儿又拱手道：“其实卑下略懂一些观人之术。瞧殿下品格，将来必能为我大吴开疆拓土，文治武功齐全……”

　　陈炅麻了，酥了，连骨头都酥了。

　　本是想着兴师问罪，找个缘由把贾蓉打上一顿，结果听了这么一番话语。

　　太子殿下的脸都红了，心里还有一股被认同强烈爽感。

　　这家伙竟知道自己向侍卫们学过拳脚，还知道我擅长骑射、精通兵法？

　　可惜，可惜。

　　本宫空有一身武艺和谋略，却无处施展。若父皇拜我为平北大将军，本宫定能带兵横扫漠北，哪怕漠北以北的厄罗斯也能打退。

　　父皇真真远不如皇太爷，太爷昔日都能御驾亲征打下伊犁，平定东北女真。

　　这家伙懂我啊！

　　陈炅压了压心里激动，再次详细打量贾蓉，问道：“什么文治武功？”

　　贾蓉定了定神，决定吹一个牛，情绪充沛地说道：“殿下容光焕发，头顶有数尊神明庇佑。还有武曲星将星相附，将来势必横扫大漠，使胡人再不敢南下。又将炮打东南，收复鸡笼、澎湖诸岛；不仅能叫朝鲜归心，还能打穿东瀛。”

　　嘶~

　　袁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骂着：贾蓉真他娘的能吹啊。

　　陈炅的心里却是猛地大怔，这些话说到他心坎上了。他好学骑射，又自封将军，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当年太上皇一样，亲自带着军队出征，平定海内。

　　“这你也看得出？”太子殿下呼吸急促地问道。

第一五一章：贾侍卫真是个好人！

　　贾蓉吹牛从来不打草稿，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拍着胸膛，便对着太子殿下忽悠道：“殿下可知卑下表字？卑下太爷见卑下天生慧目，赐表字‘怀直’。取卑下名中‘蓉’字为水中芙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卑下也如‘怀直’二字，素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怀直’顿了顿，又忙道：“殿下莫怪卑下性子直，话也直。殿下文韬武略，往后心思莫要总惦记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因私废公，因小丢大，实在不是上策。”

　　太子殿下到底是个少年，玩性也大，哪里见识过人心险恶。被‘贾怀直’吹捧几句，两眼便已经冒上花儿，晕头转向的了。这会子心里只记着要横扫大漠、炮镇东南、打穿东瀛？

　　为什么要打穿东瀛？

　　陈炅稍愣一下，难道是因为倭寇的原因？管他呢，本宫将来要建下比太上皇更大功业，打穿东瀛便打穿东瀛。

　　“怀直莫非也知兵法？”太子殿下一下连称呼都换了，直接唤起贾蓉的表字来。

　　贾蓉摇头叹气道：“惭愧，惭愧，卑下略懂一些，奈何却比不得殿下的。既不如殿下神勇，也不如殿下英武。”

　　他才不是那种清高人，也不会总端着姿态。没必要不是？

　　马屁值几个钱，把太子殿下哄开心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而且，他娘的开局自带棒槌人设。还是整个神京城都知道的那种，想改变人设是不可能的了，改不了，一点也改不了。棒槌说的话可不可信，那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陈炅这会是很相信的。

　　但是……

　　陈炅突然看到几个内监着急的眼神，突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