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孝子 第132章

作者:特立独行鹅

  尤二姐偷摸瞧老娘一眼,又小心翼翼看三姐一眼。暗想:须得瞒着她们。也不知蓉哥儿这会在做什么?

第一九三章:你又乱戳……

  贾蓉回府去沐浴更衣后,便又离府,去了仇家一趟。

  锦衣府与内务府正在清查京师寺庙庵观等,仇百林忙得没片刻休息,并不在府中。贾蓉没能见到这位‘仇大哥’,便去见了在九门巡捕营当值的卫若兰。两人谈过一些琐事,贾蓉便出城去,在城外易容伪装一番,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

  贾蓉哪里知晓,其实仇百林此时正在宫中面圣。

  圆心小尼姑几天前死了,死之前坦白不少地藏庵往日所做的龌龊之事,最重要的是透露了地藏庵主持了真师太和叛匪有来往。

  了真经过几天严审之后,终于开了口,讲清来龙去脉。原来她早年跟随师父在山东平安州杓峪庵出家,后来师祖被人诬陷‘招兵买马,蓄谋造反’,了真便随师父逃离杓峪庵,途中被平安州清净佛门教教主收留,从此仰混元老祖、无生老母、飘高祖师,在人间普度诸众生。

  仇百林于养心殿禀道:“清净佛门教,又称佛爷教、弘阳教、混元教,成立于前明万历年间,奉无为罗教罗清为祖师,曾在前明宫廷之内大兴,时行于前明京都权贵之间。如今混元教在直隶、陕、甘、鲁、赣、蜀等地广为流传,民间称其为‘青莲教’。锦衣府在地藏庵搜出《混元点化经》、《混元弘阳临凡飘高经》、《护国佑民伏魔宝卷》、《弘阳叹世经》等,其中不乏‘末劫年,刀兵现’、‘三十六将临凡,二十八宿降世’、‘换乾坤,换世界,反乱年,末劫年’等字句。与老尼口供正相照应。”

  忠顺王叹道:“皆讳言白莲之名,实白莲教也。”

  隆泰帝大紧眉头,显然已经怒极。

  吏部侍郎张怀海查得龙颜,立即迎合道:“近日风俗大坏,异端蜂起,有白莲、大成、混元、无为等教,种种名色。以烧香礼忏,煽惑人心,因而或起异谋,或从盗贼,此直奸民之尤者也。各府各县如遇各色教门,即行严捕,处以重罪,以为杜渐防微之计。”

  忠顺王眸光闪了闪,听到这里倒想起前几日,贾蓉也是这般上述的。

  忠顺亲王道:“今民间盛行所谓教门者,说经谈偈,男女混杂,煽惑愚民,最为世道人心之害,不可不严切根查。那日一等侍卫贾蓉上书,称郊外水月庵联络权贵帮忙官司,此类种种亦要严查。”

  仇百林没想在养心殿还能听到贾蓉的名字,隐隐有种牙疼的感觉。

  隆泰帝听到这个名字,亦是有些头疼。只将京畿寺庙道观清查任务交给锦衣府和内务府,又下谕旨让地方大臣查禁邪教。如此定下,隆泰帝才算微微喘了一口气,暗叹:贾蓉到底不是贾敬。

  事后,又与忠顺王谈论起京畿水患安置救灾问题,以及户部缺银事宜。

  没钱,从来都是头等问题。缺人,更是让人头大的问题。

  忠顺王劝道:“臣下得圣上信肯,臣万死不辞。如今臣下总览户部事务略见成效,朝中亲派官员却有几人过劳成病,终究是人力有尽时。”

  隆泰帝何尝不懂这些道理,他只不过想着一步步来,如今义忠亲王、义勇亲王已革,都中各郡王也都拉拢,接下来才是笼络公侯大臣的时候。现在可信的人太少,所以什么事都只能让他们去做。

  “能者多劳,十三代朕前去探望一番。”

  隆泰帝轻笑着安抚一声,心里却稍有不满,暗想:朕每日办理政务,日朝至暮,每夜仅睡两个时辰,依旧精神倍出,身体从不困乏,倘稍闲片刻,便觉体中不舒畅。他们既拿俸禄,更应为君分忧,竟还嫌累!不知圣贤书读哪里去了。

  “一个月几百文钱,玩什么命啊。”

  贾蓉看着眼前衙役,心底十分无语,早知道就不扮成‘宁毅杰’的样子了。

  他将一群衙役绑在树上,拍了拍手,听到不远处干草堆里的动静,笑道:“行了,别动了。越动越痛,等我一走,会有人马上出来给你们解绳子。”

  下次再也不捏‘宁毅杰’这丑样子了,哪怕随便换个什么人的面孔都好。

  贾蓉深深看向那干草堆,默默来到旁边的河渠,一头扎了进去。

  果然,干草堆里躲着的衙役连忙爬出来,给那几人去解绳子,然后捡起地上的刀小心翼翼往河渠里望一眼。不见有河渠中有人身影,几个衙役急忙忙往衙门报去。

  傍晚时,贾蓉早换了衣裳去了伪装,再次入城。

  此时,黄昏落日,天边彩霞愈艳,五色争光。

  尤二姐领着丫鬟走在在会芳园湖边的行廊里,伸手便能抚得溪客莲花,身姿娴静好似水中仙子。

  贾蓉才吃过晚饭,才园子便远远瞧见,心里顿时火热起来。尤二姐真真是太听话了,太乖巧了,乖巧得有点不舍就这样吃了她。

  “落日青空分燕尾。一片残云,犹作孤峰紫。剪剪白蘋风歘起。藕花露滴清波里。小妮子这么早就到会芳园等着了?!”

  蓉大爷连忙上前,同游共赏,心中好个惬意。

  “老太太见你出来,没说什么?”贾蓉携着尤二姐的手儿,漫步行走湖边行廊里,还能听得旁边呱呱蛙鸣。

  尤二姐轻笑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娘亲时时看着。只说这两日刺绣累了,便来园子里走走。”正说着,听前边喧闹非常,放眼望去只见一群大小丫鬟婆子排场长长一堆,各个都抱着提着不少东西。

  二姐儿忙道:“有人来,还不快松手?”

  贾蓉亦看一眼,连忙拉着尤二姐往山里去。

  王熙凤这样大张旗鼓,恐怕把嫁妆都带了来吧。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西府的太太们就没说什么?

  邢氏和王氏竟也没阻拦?

  蓉大爷看得啧啧称奇,心里倒是喜了。王熙凤住在东边,才算是真正的家人嘛。看来会芳园还是要建起来,至少依山靠山的这一带,该建几个独立院落。

  对了,薛宝钗入宫不成,以后两府该是有趣。如果把宝钗也哄这边来了,那才有意思。

  “你又乱戳……!”尤二姐回头轻嗔一声。

  每次当值,一去六天,六天里连女人的手的摸不到,能不乱戳吗。蓉大爷脑子里闪过宝钗和薛姨妈身影,低头闻上一口二姐儿玉颈清香,他正直血气方刚的身子哪里还忍得住。胡乱哄道:“还不是想你了。咱们避开她们,从山间小道绕回天香楼去。””

第一九四章:尤二姐最重要一夜

  荣国府里,邢氏心里哪没有半点抱怨。

  她说到底,可是贾琏法理上的娘亲,王熙凤在法理上是她的儿媳。

  事情原本大家都以为是贾琏理亏,偏偏那怀孕的杨氏失踪不见。杨氏的事情成了糊涂迷案,王熙凤连装也不装了竟还执意去东边住。

  现在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凤姐儿心思不在贾琏这儿。

  邢氏的心思自然不同了。

  她哪里忍得住心里郁闷,待其他人都散了。便对着贾母的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家不成家,府不成府。哪有一个做婶子的搬去侄儿家里住,只是小住还就罢了,连陪嫁的物件都搬走,像什么话?!”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意亦恼王熙凤行为。

  贾母却道:“你这个做太太的没管教好哥儿,把府里闹得乱糟糟的。凤哥不过带着日用的物件去东边住一阵,有什么可吵闹的,有什么事,琏儿不比你清楚?”

  尽管贾母心底也猜测王熙凤和贾蓉似乎有那么些不正经,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议论责骂也没用了。总不能叫贾琏休了王熙凤,叫她和蓉哥儿事摆上台面吧。那样的牵扯可就大了,不止贾王两家伤了和气生嫌隙,甚至还关系两府的官职爵位。真真是百害无一利。

  贾母因清楚这个,更恼邢氏说三道四,哼道:“谁也别再说这事,以后叫我听了半点风言风语,拿你是问。”

  邢氏紧闭着嘴巴,嘴上是不说了,心里却还郁闷。

  贾母没好气道:“琏儿房里多年没见子嗣,也是你们纵容的。从我房里拟一笔银子,给琏儿纳个身世清白的姑娘。”

  王熙凤搬走日常用物的风波,如此才在西府止住。

  两府里,林黛玉却悄悄的惊了一把。如果说别人都是猜测,那么她就是亲眼见了蓉哥儿和凤姐儿之间确实有猫腻。黛玉也着实没想到凤姐儿这样出格不讲理的行为,竟然没遭到太太们的阻止。

  “为什么没阻止了?”

  林黛玉因没听到邢氏和老太太的对话,故而十分认真地思索了这个问题。

  梨香院里,薛宝钗却已病了几天,她听了凤姐儿的事也仅是略奇了一下,实则毫不关心。宝玉对宝钗却格外上心,才吃过东西便梨香院去。

  宝玉道:“姊姊可大安了?”

  薛姨妈道:“可是呢,你前儿又想着打发人来瞧她。她在里间不是,你去瞧她!我收拾收拾就进去和你说话儿。”

  宝玉听说,忙来至里间门前,只见吊着半旧的红绸软帘。宝玉掀帘一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做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上衣,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宝玉一面看,一面吶问:“姐姐可大愈了?”

  宝钗抬头,只见宝玉进来,连忙起身含笑答说:“已经大好了,倒多谢记挂着!”说着,让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莺儿斟茶来。

  薛宝钗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妈安,别的姊妹们都好;一面看宝玉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著秋香色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

  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儿倒要瞧瞧。”说着便挪近前来。宝玉亦凑了上去,从项上摘了下来,递在宝钗手内。宝钗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

  宝钗看毕,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着玉上字迹:“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乃回头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

  莺儿嘻嘻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

  贾宝玉听了,心里大喜又惊,便是瞧得宝钗远比方才更亲近。忙道:“原来姊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鉴赏鉴。”心里十分期待。

  薛宝钗被他缠不过,因说道:“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

  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贾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念自己的两遍,眼里刚忙大射。又瞧得宝钗容颜,更有亲近之心,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如何来的?”

  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

  宝钗不待说完,便嗔莺儿不去倒茶,一面又问宝玉从哪里来。

  宝玉此时与宝钗就近,只闻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竟不知系何香气。香入肺腑,只觉浑身清爽异常,刚刚暗里生起的一股子歪心邪意竟也消散无踪。

  是时,蓉哥儿亦闻得一股香,是一种清雅温和的香气,一点点从尤二姐的身上散发,然后钻进他的鼻孔里。

  无比的美妙!

  二姐儿身上这股香倒也奇怪,明明是十分常见的香,蓉哥儿却感觉自己身上的一处火热火热,堪比被烧红的铁棍儿。

  “会不会烫手?”蓉哥儿笑问道。

  尤二姐天真的用手儿轻轻摸了一下那片火热,娇羞摇头,在凉爽的窗边依靠进蓉哥儿的温暖怀里。

  蓉哥儿又问:“好宛儿觉得自己将来会后悔么?”

  尤二姐继续摇头。只见贾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翡翠簪子,通透明亮若如玻璃,在房间里的烛光下,在窗边的斜阳里,十分美丽,好似把整个世界都装载进了翡翠之中。

  “太贵重了。”二姐儿弯着眉目笑起来,并不拒绝这簪子插入发髻之中。

  蓉大爷轻声道:“我这会给不了你们姊妹任何名分上的承诺,只能用这些来表示我的诚意,这辈子绝不会叫你们俩人受半点委屈。今晚是宛儿最重要的夜晚,不能操行那些大礼,我心里已十分自责。宛儿头上又岂能没一个东西相衬?”

  泪……

第一九五章:楼上什么声音?

  尤二姐心里本就没委屈的,听了这话,更是受用,恨不得把自个儿融进蓉哥儿身体里。

  二姐儿身边的丫鬟十分贴心,竟从天香楼的库房里寻来一壶美酒。换壶打酒,带上楼去,给二人合卺之用。

  其他的话,此时已不必说。

  尤二姐娇喜提杯,同蓉哥儿交杯饮之。一杯入腹,酒色迷人映双颊。

  蓉哥儿明眸微闪,只觉腹下火苗乱窜似有昔日初练《房术中萃》时的感觉,衣袍之内顿时如钢似铁。好奇问道:“哪儿拿的酒?”

  “怎的呢?”尤二姐不明所以。

  贾蓉微微摇头,再看二姐儿,竟觉温柔眉目竟其更娇更艳。耳中更有奇怪低语在说着什么,好似入了迷离诡谲之梦境。随着低语越发清晰,听到竟是天香楼下来往的丫鬟婆子们在说话。片刻之后这些声音又都消散,反而听了一声似地狱来的恶魔之语。

  竟是在蛊惑人心。

  是酒有问题?还是我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