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嵐轮舞
“莉莉……以前，是怎样的呢。”
“……你问过莉莉了吗？”艾儿问。
可可撇了撇嘴：“问过。……但她睡着了。不告诉我。”
艾儿心里有些好笑，随之又有些难过。
“如果莉莉不想说的话……”艾儿挠挠脸：“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抱歉，可可。”
艾儿觉得，莉莉应该也不想回忆起那样的过去。
刚开始相遇的时候，这个女孩埋在自己怀里流泪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或许总有一天，莉莉会自己告诉我们吧。”终于，艾儿只是这么说。
可可听着艾儿有些失落和难过的语气，心里竟然不知为何也跟着有些触动。
莉莉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可可终于没敢问下去了。
仿佛担心至今积累的一切关系，就会就此消失一样。
……
第二天的天气很明亮，几人终于也能放松下来。
感觉到窗外的阳光有些大，莉莉略微感觉有些难受。终于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莉莉每次醒来的时间都很随机，而且每次睡眠的时间其实都不长。
一转身，发现艾儿竟然坐在床边，看着揉眼的莉莉。
“醒了？”艾儿日常打招呼。
莉莉点点头，再次揉了揉眼。竟然发现艾儿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是以前那样开心的打着招呼——而是用一种、相当不愉快的表情，默默坐在床边。
“艾儿，怎么了？”
莉莉有些疑惑，揉着眼坐起来。
直到艾儿的小手，掐上莉莉的稚嫩双颊，狠狠的**起来——仿佛非要揉出点教训不可。
“艾儿，痛……”
莉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艾儿用碧蓝的瞳孔瞪着自己。莉莉才意识到，艾儿恐怕是在生气吧。
对谁……嗯，除了自己好像没有别的人了……
不过，为什么？
“莉莉又不听话。”艾儿掐完了莉莉的脸，便去握莉莉残余的那只手臂。
随后将包裹在上面的布和绷带都扯了下来。
即使没有魔法的修复，却也已经白皙如新了。
那些为可可挡下致命攻击的伤痕……最后，终于还是被莉莉自己消化掉。
但并不是毫无伤害。
艾儿狠了狠心，想着总有要面对的时候。她又是将手……放在莉莉另一边断掉的胳膊上。
莉莉下意识想躲，但艾儿的速度要快得很多。
艾儿的手握上莉莉那空落落的衣袖。从下，往上，一直试探着摸上去。
直到揉上莉莉的肩膀，才停下来。
……一直都是，空空如也。
艾儿的脸色愈发暗沉。
“艾儿？”只是莉莉还未能察觉到此时的气氛。
“手臂呢？”艾儿问。
“……一开始，就这样的啊……”莉莉有些瑟缩，声音却越来越小。
莉莉也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隐瞒的事情。终于，还是被这个细心的小精灵所发现。
“一开始？”
艾儿将那断臂的衣袖用力一抓，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吼了出来：“……以前这里，不是还有一段的吗？！”
被拉得一个摇晃，莉莉霎时便呆住了。淡紫的眸子，怔怔的看着艾儿。
艾儿喊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看见莉莉那淡紫色眸子，突然溢出了闪烁的泪花。又化作泪滴滴落。
“唔……”艾儿心里一个抽搐。愤怒和急躁的心情终于也冷静下来。
莉莉只是用自己残余的胳膊揉着自己的眼角。
艾儿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稍微冷静下来的艾儿，最后还是用自己的小手，帮忙把面前小萝莉的泪花擦拭而去。
艾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慌乱。
“莉莉……是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强行用了魔法吧。”艾儿说：“……否则，本来就不会侵蚀得那么快的。”
莉莉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自顾自的揉着眼睛。
“……昨天晚上。可可睡着之后……我一直盯着莉莉的身子看。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艾儿强行抑制着声音，说：“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知道莉莉在我心里的分量，但却越看越觉得不真实……后来袖子耷拉的越来越多，我才发现莉莉的那边手臂好像在一点点变短……”
艾儿说：“……我一开始就应该发现的。莉莉丢掉的本来就不止是手臂……手臂是一份概念，是自身存在的所属。当这一概念完全沦陷，理所当然就轮到本人的存在了……莉莉，是个大骗子。”
莉莉沉默着。
或许连莉莉都没想到，这一事实会暴露得如此之快。
她本以为能一直瞒下去的。
“……我知道我不该凶莉莉……”
仿佛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艾儿死死的抱上莉莉娇小的身子：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莉莉会消失掉……”
220.齿轮各转
小精灵就这样一直抱着莉莉的小身子，把脑袋埋在莉莉脖颈。
温热的呼吸打在莉莉的滑腻的肌肤上。
莉莉的小脑瓜转不起来。
只是感受着艾儿逐渐颤抖起来的小身子，犹豫了许久。才僵硬的拍了拍小精灵的背。
“……对不起。”莉莉说。
莉莉或许还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对，甚至惹得艾儿如此难过和害怕。但莉莉明白，自己似乎确实是做错了什么。
无论怎样。只要先道歉，就好了吧。
艾儿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她努力抑制着自己，没把情绪发泄出来。
“不要紧的。”莉莉说：“我不会，有事的。”
“……莉莉你总是这么说。”艾儿在背后揉了揉有些控制不住湿润的眼角。这才挺起了身子。
无处发泄的无力感，也只能暂且将其藏在心里。
“那么……为什么不喝我给你的东西呢。”艾儿的语气，却更像是在责问。
莉莉有些瑟缩：“……喝完了。”
艾儿僵了僵。
本身艾儿抽出来的血也提供不了太多的魔力。
之前莉莉跟着柏妮闯的那一趟后，血液就已经见底了。
之前那些，恐怕还远远不够……
艾儿毫不犹豫便转身想出去，却被莉莉连忙给拉住了。
“……不要那么多。”莉莉说：“一点点就好了……”
“那你又随便乱用魔力！！！”艾儿瞪着莉莉，控制不住的又想喊。
莉莉再次被吓住了，小身子一僵。
艾儿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趁着着莉莉没哭出来前，把莉莉抱在怀里揉起来了。
艾儿的安慰还算及时，莉莉这才有些安心。也没产生刚才那样让艾儿心疼和自责的景象来。
但艾儿心里也清楚。如果莉莉一直这样倔强下去。迟早有一天……艾儿还是会这样对莉莉生气吧。
艾儿边抚摸着莉莉的小身子，边按下耐心继续问——虽然仍然摆脱不了责问的语气：
“……还有刚才，为什么要出去。我要听莉莉的解释。”
“我，有点担心艾儿……”莉莉这才小声的说。
艾儿听着，心里又是五味杂陈。
有些感动和惊喜。
但又不想让这样的莉莉担心。
莉莉一个人就够辛苦了。艾儿相信自己一个人能做好——也不得不一个人做好。
但莉莉的担心是对的。
自己做不好——这才是最让艾儿难受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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