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衫夏乡
“不可回收垃圾？”李牧之蹙眉，脑海中出现早晨看到的新闻，那些垃圾处理场外面举牌抗议的市民。
这一瞬间，他好像将所有线索都链接起来，付丧神诞生于人类对于物品的感情，现代社会快速生产的各种手办，强大方便的二手交易平台，某种意义上感情强烈的宅男，可以用分泌物加速物品怪异化的特征，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走！”李牧之站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藤原步的电话，响了两声，电话那头传来藤原步的简洁的声音：“有事吗？”
“我大概知道这次事件幕后操纵者在哪里了，不过需要大规模检测怪异的方法。”李牧之将自己推测解释给了藤原步，如果他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操作这一切的怪异应该是隐藏在垃圾回收场，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数量培育出一只妖力强大到可以覆盖东京的怪异出来。
“明白了，我会派遣特事局所有人去垃圾回收站进行大规模侦查。”藤原步没有对李牧之的猜测有丝毫怀疑，直接答应下来：“等我消息。”
说完便挂了电话。
上杉夏湘全程听完李牧之的电话，表情显得怂怂的，小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和电影中一样，那些娃娃拿着刀杀人。”
“只是一种猜测而已。”李牧之摇摇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土御门刹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阿妈，按照传说，付丧神应该是保护主人才对吧，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杀人事件。”
“不知道，一些所谓经验，在这个时代也用不上了。”土御门刹那依旧用折扇遮住半边脸，向后依靠在房柱上，闭上眼睛，安静得宛若一幅美丽的画，声音空灵：“现代社会发展太快，像我这种孤寡老人已经跟不上时代，只能安静守在这里晒晒太阳，期待着孩子能经常抽空回来看看～”
“喂，别说得跟真的似的。”李牧之憋憋嘴，土御门刹那虽然气质成熟，但外貌最多也就25岁，如果不是她经常说话时候开车，李牧之还是很乐意经常过来陪陪这个名义上的义母。
土御门刹那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脚从皎月长袍下伸出来，脚趾在李牧之大腿上轻轻划过。
“咳咳。。”李牧之轻咳一声，见上杉夏湘没看这边，赶忙伸手将她脚握在手中，开始揉了起来，表现出一副给老人家锤脚的姿势。
两人没有去其他地方，比起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的偷袭，还是待在晴明神社安全，这边都是一些老式建筑，让人觉得时间流速都慢了下来，晒着太阳，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藤原步的行动效率很高，下午就打电话过来，表示按照李牧之的推测已经找到了线索。
“就是这里了。”藤原步依旧是一身男士西装，长发盘在脑后，显得干练严肃：“我们检测出这个下面有怪异的妖力。”
藤原步指着的是一个布满锈迹的铁丝网，里面是一个工厂，不过已经明显废弃很多年，到处都是杂草，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毫无规律生长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周围围着数十名和她穿着同样黑色西装的成员，显然是特事局的人员，他们在看到李牧之带着上杉夏湘出现后，都是投来崇拜和激动的目光，一副迷弟迷妹的既视感，仿佛见到了自家偶像。
这让李牧之觉得有些尴尬，指了指工厂道：“这个是什么工厂？”
“垃圾无害化回收处理。”藤原步开口：“由于运营成本太高，十多年前就已经废弃掉了。”
“然后选择了焚烧这种最省钱而不负责的做法吗？”李牧之摇摇头，上前一把推开铁门，发出一声难听的金属摩擦声音，上面掉下来一些铁屑，显然很长时间没人进来过了。
李牧之提着童子切走在前面，其他人也纷纷掏出武器跟上，表情都是非常严肃，只有上杉夏湘站在人群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这间废弃工厂并没有想象中复杂，也没有一些恐怖片的诡异要素，除了有些荒废落了一些灰尘外，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真的是这里？”李牧之握着童子切，警惕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我们只是发现这里有妖力，并不确定在哪里。”藤原步也是摇摇头：“这次的怪异隐藏能力很强。”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藏起来我们根本找不到吗？”李牧之皱眉，这下就很麻烦了，依对方那种远距离操控手办的能力，如果躲起来偷袭，是个很麻烦的对手。
“那个。。”上杉夏湘忽然开口，带着怯生生的表情，指了指一个方向道：“你们要找的，是不是那个。。”
“什么？”李牧之一愣，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墙边正靠着一个人形生物，或许不能称之为生物，而是一个穿着和服，嘴里咬着一根竹子的同比例手办。
“是减少存在感的能力。”藤原步开口，同时手中出现白色光球，将她双手包裹起来，赫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其他特事局人员也纷纷举起武器，对准那个娃娃。
“现在手办都做这么大了吗，而且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李牧之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这只娃娃身高大概一米六，身体比例明显是按照人类比例一比一做出来的。
“这个是硅胶成人娃娃。”上杉夏湘躲在李牧之身后，小声说道：“眼熟是因为她COSPLAY以前挺火的一个二次元角色。”
第288章 成人娃娃，琳
“哎呀呀~被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成人娃娃忽然站起身，身上的和服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加上她精致的萝莉脸型，像是二次元人物走进了现实。
这诡异的一幕，让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上杉夏湘嗖地一下将头缩了回去，躲在李牧之背后，头都不敢伸出来。
李牧之举起童子切，刀身上面向外冒着暗红色妖气，如果眼前成人娃娃露出敌意，他会毫不犹豫上前将她斩杀。
“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知道了我是付丧神，是为了保护人类而诞生的神~”和服少女声音很轻快，像十六七岁的少女。
“你可以通过娃娃监视外面的世界。”李牧之马上想到今天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只从上杉夏湘家拿过来的娃娃，从和服少女的话语中可以知道，她明显听到了今天他和土御门刹那的对话。
“是的~叫我琳吧。”少女琳没有丝毫隐瞒，蹦蹦跳跳站起身，神态动作都像是一个不闻世事的可爱少女，她看着李牧之开口道："要来看看我的工厂吗？"
“你的工厂？”李牧之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厂房道：“你说的这个。”
“是的，我正常完成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琳说着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朝着李牧之等人招手：“快来，快来~”
李牧之和藤原步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藤原步带着大部分特事局的成员站在外面，而李牧之带着上杉夏湘和六名特事局成员跟在琳后面，朝着工厂里面走。
众人穿过走廊，这里已经开始和外面的布置不同，那种灰蒙蒙的感觉不见了，显得干净了很多。
“就是这里了。”琳走到一个铁门前，在墙壁上按了个按钮，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废弃的厂房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正在高速运转，一个个身体部件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然后被自动组装成一个个身材各异的成人娃娃。
“这是什么东西！”李牧之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忍不住走上前，看着这些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整理摆放在一起，和人等高的娃娃。
个头从1米2到2米1，胸口从A到G，各种组合应有尽有。
“摸摸~”琳笑嘻嘻打了个响指，那些娃娃中的一个忽然睁开眼睛，像人类一般走到李牧之面前，微微欠身行礼。
“额。。”李牧之眼角瞟了一眼娃娃，虽然知道只是成人娃娃，但她的一举一动和人类无异，甚至能看到皮肤上和人类相同的纹理。
就好像一名真实存在的美女，一丝不挂地站在他身边。
李牧之眼角余光看了眼身后六人，他们也正用惊诧目光看着这边，他赶忙轻咳两声，怒斥道：“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不要想用这种东西贿赂我！”
“啊？”琳歪着脑袋，好像对他的话很费解，语气无辜开口：“你摸摸看，她的肌肤是不是和人类一样。”
"哦。"李牧之点点头，伸手放在玩偶身上，真如琳所说，和人类的肌肤很相似，但还是有一些轻微差别，比如上杉美妃子的身体就很软，手放在上面轻轻用力就好像陷进去一般，从指缝间流淌出来轻松揉成各种形状。
而有马弥之喰就紧实很多，可以摸到下面的肌肉，学姐则在两者之间，不同部位手感不一样。
而这些人偶则不同，虽然尽力模仿人类肌肤，但是手感还是有些许不同。
李牧之不知道琳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实说道：“和真正的人类女性，有一点区别。”
“嗯，没关系~”琳笑着说道：“我的目标是那些二次元，他们没有摸过人类女性。”
“这里也是真的额。。”上杉夏湘小心收回手，小声说道：“这些居然都有成人功能。”
“咳咳。。”李牧之轻咳两声，目光看向琳：“你到底是什么，普通付丧神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
“我是什么？”琳歪着头，好像在思考，用手指了指工厂外面的垃圾堆道：“我应该是付丧神的集合体吧。”
对于这个回答，李牧之并没有太意外，其实对于这点他早就能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想到琳丝毫没有表现出恶意。
李牧之直接问道：“你刚才提到了计划，你的计划是什么？”
提到这个，琳的双眼好像在放光，她指着那些成人玩偶道：“我要让她们永远不会被抛弃~”
"额。。"李牧之表情古怪，这个回答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指了指周围的成人娃娃道：“这个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会损坏，就不会被抛弃。”琳笑着指了指正在生产的机器道：“每一只付丧神都会有一个身体，而且可以根据主人的喜好随意更换。”
说着指了指一个1米4的萝莉体型和一个一米八的高大体型道：“无论热播什么样的动画，都能从这些身体中找到相对应的身材，这样就能永远被主人喜爱。”
“但是你这脸都长得差不多啊。”李牧之指了指周围那些身材各异的人偶道。
“那个。。”上杉夏湘凑到他耳边道：“其实动漫女性都长得差不多，主要是得穿上衣服和发型，脱了当然看不出来。”
“咳咳。。”李牧之轻咳两声：“所以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琳歪着脑袋看着厂房外面的垃圾场，开口道：“人类是我们的造物主，我不知道你对自己的造物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们造物，是爱着人类的。”
“这。。”李牧之有点懵，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等到有这些方便的身体。”琳指着那些成人娃娃道：“就能帮主人做一切事情，可以做家务，可以一直陪着他们，可以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这样就不用被抛弃了。”
“等等。。”李牧之脸色一黑，忽然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让琳的计划实现，这根本就是人类慢性灭绝计划啊。
第289章 所有人都能幸福的计划
“我必须阻止你。”李牧之举起童子切，刀口对着琳：“如果任由你的计划实施，将会对这个世界的秩序造成不可逆的改变。”
“改变不好吗？”琳歪着脑袋，明明是成人娃娃，表情却和人类一样丰富：“我们不会无理取闹，不会提出任何物质要求，也不会背叛，我们要的只有主人的爱，这样的改变，难道不好吗，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额。。”李牧之语塞，他并不擅长嘴遁，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来。
“不对！”上杉夏湘从他背后探出头来，冲着琳喊道：“你这根本不是爱，爱是人与人之间才会产生的。”
“爱？”琳向后退出一步，将手指放在那个成人娃娃高耸的胸口上，指头轻轻划过：“所谓的爱情只是脑海中分泌的某种物质，让你想和优秀异性诞生下一代的冲动而已，人类的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你的身体自动做出的应激反应。”
说完指了指后面的人偶道：“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做到绝对的理性，我们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人类。”
“不是。。”上杉夏湘显然战斗力也不怎么样，被简单否认了一句，就说不出话来，想反驳，但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和你们相处久了，也会厌倦，而人类的性格和行为都会不停变化，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起磨合，一起到老，由爱情变成亲情，这才是伴侣之间的感情！”
“那只是找不到18岁的而已。”身后一个黑衣人小声呢喃了一句。
“亲情～”琳只是笑眯眯看了她一眼，打了一个响指，身后娃娃中站出一名面相三十来岁的成熟女人，比起刚才那个少女娃娃，身体丰润很多，水滴形，前凸后翘。
琳指了指这个玩偶道：“如果主人需要，我们的身份可以随时变化，不管是妈妈，阿姨，姐姐，奶奶。”
又指了指另一个身高只有1.4，身材一贫如洗的萝莉体型玩偶道：“当然，妹妹，女儿，宠物都可以。”
“宠物是什么鬼。。”李牧之看了眼那个萝莉体型的玩偶，这些玩偶的工艺明显比外面市面上的高出一个等级，看起来几乎和真人无异。
上杉夏湘还想开口，琳已经先一步说道：“性格也不用担心，无论是傲娇、天然呆、腹黑、三无、毒舌、幼驯染、绝对领域、痴女、双马尾、兽耳、口癖、女王、无铁炮、眼镜娘、双色瞳、女仆，都可以随意设定。”
说完还挺了挺胸：“我们还预留了未来的成才空间，无论是哪个动漫人物的性格，我们都会进行备份模拟，做到比原作更加真实，绝对不会出现人物崩坏。”
“但这些都是假的！”上杉夏湘赶忙反驳。
“什么又是真的。”琳寸步不让:"那些动漫人物本身就是设计出来的呀，难道对她们的感情就是假的吗。"
“这。。。”上杉夏湘感觉这个问题过于烧脑，已经上升到哲学高度，以她的智商很难解答出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一切为了人类，那么那些死者又是怎么回事。”李牧之提起正在调查的宅男的不明死亡案，那些毫无疑问是付丧神所为。
“付丧神并不只有我。”琳没有丝毫隐瞒，解释道：“她们诞生于人类的感情，但因为人类的三心二意产生了对于人类的恨意。”
“果然如此吗。。”李牧之点头，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这也和他猜想的相吻合，由于现代二手交易太过频繁，那些手办在宅男们手中相互倒卖，在吸收了足够的感情后那些手办变成了付丧神，强烈的感情让她们由爱变成了恨，开始对宅男进行报复，才导致了最近的死亡事件。
而眼前的琳则是人类派的，她爱着人类，所以创造了这个工厂，如果她的计划实施，那么现代人类和付丧神的矛盾将不复存在。
李牧之也无法阻止现代二手交易，因为制造业高速发展，让人类不再珍惜物品的既定事实。
毫无疑问，琳这只付丧神，不但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且是个实干派，她的计划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次事件。
李牧之用眼角看了眼身后，那六名跟着一起过来的特事局成员眼神复杂，一副随时要投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