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之光：从艾斯开始 第169章

【龙队长】

起初，龙以为是典子在通讯器中联系自己。他拿起通讯器，但很快发现不是，通讯器的应答指示灯并没有亮起。

那么那是谁的声音？

“怎么了，队长？”

见龙突然站起身，队员们有些奇怪。

“你们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吗？有人在说话。”

“声音？”

“队长你是幻听了吧，在地下密闭空间，时间久了确实会这样。”

那真的是他的幻听？龙不太确定，但除他之外，似乎并没有人听到。

【龙队长，这次的敌人并不是地球的生物。所以你不用有负罪感。】

这次龙五郎听清了，他也意识到了与自己说话的是谁。

【盖亚？】

人类向神灵祈祷是不奢望回应的，但是盖亚不一样。

龙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建筑群，那是刚才他们所在的地底城市。人类太过于渺小，身在其中看不到全貌，此刻以另个视角，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

整片区域呈现巨大的五边形，与人类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房屋多是圆形鼓包的结构，用石料垒高，类似蚂蚁巢穴的隆起。

面积比人类普通的村庄还要大一些，在古代，大概就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自称地底人的安格拉蒙，它并非出生于地球，同样是外星来客，十年前来到了这颗星球。不久前他占领了原本属于地底人的城市。】

【所以，这并不是地球内部的纷争。同样是人类和侵略者之间的战斗。】

“他是外星侵略者？”

龙承认，盖亚的这个消息让他意外，心里竟不合时宜的有些惊喜。

真是虚伪啊，包括自己在内，人类真是伪善的生物，就连战争都要寻找一个站在正义一方的理由。

现在盖亚给了他们这个理由。于是一直萦绕着他的负罪感也就烟消云散了。

主炮开始奏响。火箭弹接连着轰击在怪兽的头部，将它砸的节节败退。

鲁纳蒂克斯蹦跳着躲到一边，以免被炮火波及。下一秒，它变回了一只小小的兔子。

它四处闻了闻，然后一蹦一跳的，很快就跳到了玲也面前。

“明明那么懒，鼻子却很灵敏啊。”玲也抱起兔子，打开秘境将它送了进去。

“可恶，可恶的人类！”

安格拉蒙气急败坏，地下是他的主场，却被逼迫到这个程度。

不过是区区的一辆地下战车而已！

“给我砸！吉特吉塔加，给我将这辆战车踩碎！”

吉特吉塔加摇晃了几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战车的火箭弹接连爆炸，虽然还不至于致命，但确实很疼。

“今野，你负责驾驶。这里的地形太窄，容易被怪兽逼到死路。将车开到刚才的地下城市中去！”

地下城市不远，地下战车一路钻地前行，后面追赶的怪兽同样掘地前行。

很快，战车钻出土层，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区域。

北斗看了一眼战车中的队友们，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机会变成艾斯。那就以人类的力量战斗吧。

“队长，我来操作主炮。”

“好，拜托了。”

鸭嘴兽的主炮是大型的激光炮，和鹰号空中堡垒的主炮同样的规格型号。

“主炮开始充能，今野，开的稳一些！”

“明白了，不过你可要瞄准一些啊，北斗，别把这给炸塌了。”

一发光炮准确的命中了吉特吉塔加头部的触角，将它的触角打断了。怪兽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

“干得好，北斗！下一炮送它上西天！”

这可不太容易，不过值得试一试。北斗将主炮的瞄准框再一次对准怪兽。射击的角度不太好，这一次光炮击中了怪兽粗糙的皮肤，没有什么成果。

龙队长注意观察着四周，对比之前盖亚呈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很快有所发现。

“那边，中央区域的位置，有一座高塔。真正的地底人被关在那里。”

“真正的地底人？可是队长，”木梶有些犹豫，“我看过科特队的档案，真正的地底人也和我们战斗过，也是我们的敌人啊。”

龙沉默了，这他还真不知道。所以，他们真的是举世皆敌？

“哈哈，就是这样。人类和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敌人，这就是你们的真面目。”

一个巨大的阴性挡在鸭嘴兽号前方。是安格拉蒙，他变得无比巨大。

安格拉蒙和吉特吉塔加，将鸭嘴兽号堵在中间。

“说我是侵略者？可是我还需要感谢你们。是你们打败了地底人，才让我占领了这里。”

六年前，人类遭到了地底人的攻击。

他们伪装成科特队巴黎总部来访的干员，绑架了科特队的早田队员。并且派出了地底怪兽泰莱斯通，袭击了东京。

那一战，初代奥特曼击败了泰莱斯通，人类也消灭了前来进犯的地底人。

“泰莱斯通是地底人的守护神，多亏了你们消灭泰莱斯通，我才能将这些剩余的地底人一网打尽。”

“怎么，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要假装是地底人的朋友吗？你们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永远不会有！在这个星球，你们自诩为食物链顶端的造物主。在这个宇宙，到处都是觊觎这颗星球的文明。你们只有不停的战斗，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从开出第一枪的时候就该有所觉悟。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天真，开了枪、流了血还想成为朋友。仇恨的螺旋，一旦开始就会永无止尽。

安格拉蒙说着，竟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开了身后的高塔。

“你们猜的没错，那群地底人的余孽就在这座高塔里，他们现在是我的奴隶。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放弃这些奴隶。来吧，向高塔开炮，用你们的光炮将这里碾碎。这么一来，那些仇恨人类的地底人余孽都会消失。”

安格拉蒙这么说着，也确实是这么做，他就这么在旁边一栋建筑物前坐下，似乎不打算插手人类和地底人之间的事。

“队长！”

山中、今野、北斗都望着龙。

“这件事我想安格拉蒙说的没错，”木梶道，“我们和地底人已经是敌人，当时是他们首先入侵了地面，切断了整个东京对外联系的信号，绑架了科特队队员，还让怪兽破坏城市。他们从一开始就抱着侵略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木梶君？你想说人类是受害者，所以理所当然有复仇的权利，甚至可以将对方拔草除根，赶尽杀绝，对吗？”

木梶没说话，但他确实是这个想法。

“山中，你说呢？”

“我？我服从队长的一切命令！”

龙摇了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今野，你呢？”

今野看着龙队长，又转头看了看北斗、山中，他也说不出什么话。

是敌人的话，当然是消灭比较好。死掉的敌人才让人放心，从科特队、奥特警备队、MAT队，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今野也同样这么认为，消灭一切威胁地球的敌人，这是他们的使命。

“北斗，”龙队长看向最后一名队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在想，有一句话安格拉蒙说的不对。人类并不是孤独的。毕竟，还有人在自己家乡被毁灭后孤身来到这里，只想着让兄弟星球免遭厄运，她为了地球而一次次舍身战斗。谁都不知道她是宇宙人，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爱着这颗星球。”

龙知道，他说的是南夕子，那个来自月球的妹妹。

“她走了，但是我绝不会忘记这份情谊。人类在宇宙中并不孤单。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将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第二百零三章 活下去的愿望

龙想了起来。

在自己之前昏迷的那短短的时间里，他看到了一个梦。

之所以不说是做梦，而是看到了梦。因为他不能确认那是谁的梦。不是他的，也不是其他人，或许是这个星球自己的梦。

在梦境里他看到了一段文明史。

并没有波澜壮阔、荡气回肠，人类在智人诞生后至今的二十万年，有过太多太多的文明。

任何一个文明都是伟大的，他所看到的只是其中并不特殊的一个。要说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它延续到今天依然存在。

想起来，他所在的岛国也是这个文明延续出的支流。

在埃及远征西亚时，它是殷商时代。波斯远征巴比伦时，周天子治天下。马其顿亚历山大东征时，它处于战国。

或许是偶然，它内部几千年来虽然也是纷争不断，可是却从没有与同体量的古文明战争过。少数民族的战争，哪怕一定时期成了它的主宰，但对它本身无法构成根本性的伤害，最终反而融入了它。

但这样偶然的幸运，是它延续至今的理由吗？

龙看到了曾经文明古国与古国之间的战争。耶路撒冷被占领后，掘地三尺，纵火毁城。巴格达被入侵后，底格里斯河开闸放水，冲毁了整个文明遗迹。在占领的土地上撒盐、播洒荆棘，使土地彻底毁灭，数百年、数千年寸草不生，这更是很多文明成为胜利者后都会对对方做的事。

就像木梶说的，拔草除根，赶尽杀绝，文明与文明的战争本就该这样。地球上所有的古文明几乎都是那样。

唯有那唯一幸存的文明古国，它是个例外。

它似乎太过于幼稚，不懂得真正战争的残酷。明明一次战争就足够毁灭一切，在这里却成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游戏。

确实是游戏，不将对方赶尽杀绝、灭尽所有血脉，在文明古国的战争标准中，这样的战争就是游戏，太过于温情脉脉了。坑杀四十万降卒才是标准流程，可是数千年来就出了一个白起。

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它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外族入侵的战争，同样是血海深仇，但它似乎从没有学聪明过，没有真正彻底的去屠杀所有的文明子嗣，更没有去草原撒盐、种荆棘彻底毁灭土地的生机。反而通婚、开垦，将文明带去蛮荒土地，于是那片土地上如今有了五十六个民族。

中庸、忠孝、礼义廉耻，古埃及、古希腊、阿拉伯、巴比伦，他们大概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为何这样的思想能够成为一个文明的主流。

但是，古埃及、古巴比伦都成了废墟，甚至连历史都没留下。

“所以，即使被认为愚蠢，我也想要试图去相信。”

盖亚给自己看的，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永远只想着毁灭，想着杀戮，那么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可悲了。所以，即便是曾经的敌人，学着去宽恕，一定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所有人，听我命令。救援地底人，消灭安格拉蒙！”

哪怕对方曾经侵略过人类，哪怕将来可能会恩将仇报，但是如果不尝试着去接纳的话，人类也太孤单了。龙想起了北斗一直挂在嘴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