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来天欲樰
听着这些人的对话，那刻夏身边的瑟希斯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试炼、预言…他们在讨论的话题，似乎有些耳熟呢。”
“此三人从未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否则，吾断然不会毫无印象……”
那刻夏瞥了瑟希斯一眼，不屑道：
“翁法罗斯的历史在泰坦诞生前是一片[混沌]，这还不奇怪吗？”
“对此，我早有猜测。不过现在，先接着往下看吧。”
“等等……”遐蝶盯着那名斗士，不由开口：
“这位战士…我曾在哪里见过。”
“这不小兵么。”颜欢指着卡吕普索与玻吕茜亚身边的那名斗士，介绍道：
“穿的还是悬锋城的盔甲，脸都看不到。”
“这种小兵当初我们去悬锋城的时候，一抓一大把……”
“不，应该不是普通的士兵。”遐蝶看向颜欢。
“这里是创世涡心，若无特殊身份，应当是进不来的……”
这三位英雄所谈论的，应当是完成半神试炼的事。
那位玻吕茜亚的试炼，似乎是要牺牲自己亦或是自己的姐姐，才能算完成。
所以，她便在这犯了难。
玻吕茜亚的身体看上去就很有问题，带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但如她先前所说，她畏惧了死亡，所以始终没能下定决心牺牲自己。
于是她所提到的‘姐姐’，便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怎么可能如颜欢所说，旁边站着的是小兵呢。
“我想起来了。”遐蝶恍然：
“若卡吕普索所对应的，是瑟希斯的话……”
“那这名斗士，应该就是尼卡多利的前身，也就是格奈乌斯先生。”
“啊？是吗？”颜欢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前方的格奈乌斯。
十分明显的小兵模样，看上去与其余斗士并无不同。
或许是没有交钱，连样貌都不配被铭记……
格奈乌斯：“？”
第1364章 我无法接受死亡
“格奈乌斯，汝之试炼，可有把握？”卡吕普索问。
“嗯。”格奈乌斯点头。
场景再次变幻。
这回，几人来到了悬锋城的铸魂区。
在颜欢的注视下，卡吕普索望着格奈乌斯，沉声道：
“看来，汝已下定决心了呐。”
“嗯。”格奈乌斯点头，“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在灼热熔岩上方的场地，卡吕普索环顾四周，对着那些雕像说：
“将[勇气]、[荣耀]、[坚韧]、[牺牲]和[理智]尽数分离……”
“唉，你还真是会出难题。”
格奈乌斯望着一旁坐着轮椅的玻吕茜亚，认真道：
“拜托你了，小姑娘…为我的陨落作见证。”
他又看向卡吕普索。
“卡吕普索阁下，[裂魂仪式]就由你主持了。”
见斗士如此决绝赴死，玻吕茜亚有些不能理解。
“我不明白。”玻吕茜亚望着格奈乌斯，询问道：
“为什么，你敢于为自己无法见证的未来牺牲呢？”
“因为那是我们的宿命。”格奈乌斯目光坚定。
“属于我的力量如此暴烈，总有一天，我也会被它席卷。”
“况且——[宁战死，毋荣归]——我早已走在这条路上了。”
“我相信，换作是你的姐姐，或是卡厄斯，也一定会选择这么做。”
玻吕茜亚低头，沉思片刻，否定道：
“可…我没那么勇敢。”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沉重的事情……”
格奈乌斯察觉少女的迷茫，不由安慰起来。
“身为[死亡]的神选，却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它啊……”
“来聊聊吧，小姑娘。”
“或许我的旅途，不该结束得这么草率。”
“还有时间，我不惮让命运多等候片刻。”
望着三人的谈话，以及这恐怖的既视感，遐蝶笃定道：
“果然，这位战士…是格奈乌斯阁下。”
“身为尼卡多利神性化身，他将性命托付给我们…让人类亲手终结他的疯狂。”
“所以，眼前这幅景象是……”
按道理说，格奈乌斯是尼卡多利的前世。
而现世的裂魂仪式，是尼卡多利被污染后，悬锋城的祭司自作主张所为。
但为什么……上一世与这一世的尼卡多利是同样的结局？
“至少，我的猜想已经得到验证。”那刻夏神情不屑。
“这些英雄，正是泰坦们成神前的模样。”
“既然如此，这位格奈乌斯手中的[死亡]神选，也自然该是……”
遐蝶犹豫着回答：“玻吕茜亚…这就是塞纳托斯曾经的样子？可她的样貌……”
那刻夏继续说：
“若果真如此，知晓她的去向，自然就能得知死亡泰坦所在。”
遐蝶望着眼前的场景：
“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见证格奈乌斯阁下的结果……”
似乎和颜欢记忆中所看到的一样，尼卡多利前世的裂魂仪式，也镌刻了一模一样的致辞。
‘以尼卡多利之勇气为证：此子从未在战场上退缩过一步——’
“这些致辞，应该是炼金的术式。”那刻夏很快就发现了这点。
‘它将以自身为城墙，阻挡无尽蔓延的疯狂。它深谙：若末世降临，世间将无物可供征伐……’
三名远古的英雄站在场地中央，开始布置。
卡吕普索作为仪式的主持者，沉声道：
“荣耀、勇气、坚韧、牺牲……最后，只剩下理性了么。”
格奈乌斯神情淡然。
“打起精神，两位，不必为光荣的死亡落泪。”
玻吕茜亚摇头：
“这世上的离别皆是哀伤，阁下……”
“不，小姑娘。”格奈乌斯似乎并不认同这点。
“身为战士，我见过太多猛烈的死亡。”
“可现如今，我能感受到宁静…原来人间还有这样的活法。”
见他如此洒脱，玻吕茜亚无奈道：
“明明灵魂已所剩无几，阁下却还是如此乐观…还是说，阁下已经无法感到悲伤了呢？”
格奈乌斯摇头。
“坦率的说，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确认：这不是对命运的接纳、淡漠，或是绝望……这只是尽兴而已。”
“尽兴？”玻吕茜亚一脸懵逼。
“正是。”格奈乌斯解释道：
“和你们踏上旅途，一路走来，我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自己。”
“现在，我已抵达终点。”
“回头望去，看见我等亲手谱写的宏伟诗篇，怎能不感到尽兴呢？”
对于这种理念，玻吕茜亚还是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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