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肉三鲜云吞
从他能够离开青铜城不难推断，此时是诺顿人格。
也就是说，他明明和康斯坦丁一起沉睡在青铜城，隔壁就是自家老弟，却偏偏要苏醒后一个人爬到岸上去，然后再忽然就失忆了，趴在岸边？被人捡走？
除非这里是青春伤痛文学，不讲逻辑，否则不太可能。
前半秒还能主动游出青铜城，后半秒就失忆并且创造人类人格。
被耶梦加得所忌惮的诺顿，被誉为炼金术之王的诺顿，如此弱智，未免太过于奇怪。
路明非认为，要么是【存在X】，要么就是‘这是必须做的事情’，亦或者两者都存在。
即为——
对于诺顿而言
【老唐是主动创造的】
这才能解释老唐人格为什么会‘诞生’。
辅佐证据是——
【耶梦加得，同为龙王的她，制造出了‘夏弥’。】
同为龙王。
同为最强的生物。
在数千年来横行，却在同一个时代，同样制造出了‘人类的人格’。
这会是偶然吗？
路明非不这么认为。
夏弥方才的话，更是直接明了的‘线索’。
“.对于龙而言，人类的人格都【有必要】存在的。”
路明非如此说出结论后，映入眼帘的，是夏弥吃瘪般瞪大双眼，长大嘴巴的诧异表情。
“你！为什么！”
“猜对了吗.为什么？这才是我这边想问的。”
路明非微微前倾身体，稍微盖住外人的视角。
他和夏弥越靠越近，当然不是为了行那些苟且之事，而是为了加以警告。
元素在他的眼中暴动，狂热如熔岩。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基本已经是威胁了，但夏弥也没恼火，就只是用手把向她靠过来的路明非微微推走，然后碎嘴道，“就算你这样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就像是心中自然会诞生出的声音，【让我去模仿人类】。”
“只是猜测的话，倒是有。”
夏弥微微抬眼。
“我认为，这是龙的【本能】。”
“什么意思？”路明非不解。
“就是字面意思，就像人类需要吃饭，需要呼吸一样，为了完成【生】的概念，你们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对于龙来说，‘成为人’是他们渴望的【必要】。”
哈？
对于龙来说.
成为人，是必要？
“我再强调一遍，这只是推测——”夏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认为，【成为人】是那份【本能】的一部分。”
“举个例子来说吧，路明非，你已经见过死侍吧？”
当然。
路明非没少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越过人类的界限，更加靠近龙的概念，但也无法成为龙的存在。
但是当夏弥提及这存在的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被‘提醒’了一般。
与白王战斗时，路明非也想起来过。
曾在基因课上学习过的内容
【——通过研究人类死侍，可以发现，他们在进化为龙的过程中，人类的结构被取缔，逐渐变成更方便战斗的姿态。】
比起人更接近于龙的死侍，会开始尝试靠近于龙，并且尝试将身体进行改造。
那份‘改造’并不是盲目改造为‘龙’，因为人又不可能进化为龙躯，从力学角度上来说就不可能靠近龙，准确而言，无论是死侍化，暴血，亦或者皇血脉的龙骨模式，他们都只是‘在人类的基础上模仿龙，并且变得更加擅长战斗的姿态’。
也就是说，说得更加强断一点。
增加龙血不是为了靠近龙，而是为了【适应和强化】，类龙只是因为龙本身就是战斗方面，进化链的顶点。
而之所以触发这种现象，就是因为——
“我个人认为，龙类的本能就是【进化】，或者说龙类和其他生物的不同就在于，人类是通过【自然筛选】抵达的群体进化，但龙族是个体自身就能够对基因进行更改的用进废退，如此‘优秀’的生物。”
夏弥喝了口可乐，“你也读过书吧，龙族中，除了初代种以外的龙都是交配繁衍，而换句话说，初代种是直接跨越了生物常规概念诞生的，类似于‘元素精灵’一样的存在，我们和通过进化论来完成种族进化的人类不同，是星球的造物，会在后天不断发展。”
“但是，天生的强大，却伴随着精神上的异化。”
“因为在原始龙族（人类）社会，即便没有情感与精神，也能够以纯粹的暴力来压倒其他同族，异族，但随着人类出现，群体智慧的生物形式开始让龙族产生了危机感。”
“人类和龙族的战争，我认为本质上是争夺生物链顶点的生存战争。”
“而败北的现实，则给予了我们龙族一种不可磨灭的【反馈效应】，即便因为感性而否认，龙的基因也在试图改造我们，用‘模拟人格’去覆盖‘龙格’，让龙这种生物逐渐产生感情。”
“也就是说————结论而言”
夏弥事不关己般淡淡说。
“龙族，至少初代种——”
“正在不可避免地【变成人类】。”
第246章 跟我肘，皮皮夏
人类渴望着龙的力量，在尝试转化为龙。
然而，反倒是本能追求进化，也在自然进化的龙，选择了人类的生存道路。
这种反差让路明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夏弥也不在乎，她搓了搓手中可乐外壁凝结的冰水，随口道。
“曾经的我可不会喜欢这种口味，但是现在也已经变了。”
“但是是就是如此，比如现在的我，比如诺顿，为何要‘创造出一个人类的人格’，这根本毫无意义。”
“答案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单纯。”
夏弥吹了口可乐的表面，眼睛无神地看着那气泡浮在水面，缓缓破裂。
“那是属于我们的反抗，对于本能的反抗，过去的意思在反抗着未来的意识。而且，那也不是创造，而是‘龙的基因强迫诺顿产生了【仿人类个体】，而诺顿应该是试图用龙的意识去覆盖它。”
“我不知道你在日本给诺顿做了什么，但诺顿自己应该也有类似的手段，他本来就想要通过【允许人类人格产生，再由自己覆盖】来证明龙族如今的进化是错误的——可惜他失败了。”
“而我则是考虑直接在诞生出人类人格之前，以‘演技’创造出模拟人类的人格，并且不断强调这是演技，以此来否定‘进化’——但似乎现在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夏弥撑着脸，掌心中柔软的面颊肌肉鼓得像一块缓冲气囊。
“龙虽然没有大屠杀的习惯，但是总体而言也算是冷酷无情，没有同理心，但是我现在却越来越放不下自家哥哥，见不到他就会心慌，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心里在想着自己是龙，却还是忍不住有点沉浸的开心。”
【既然龙的精神是弱点，那就模仿人类，然后克服】
作为元素生物的初代种与其他龙种不同，他们不可避地在尝试着进化。
所有的生物的本能都只有一个。
【活下去】
正是因为明确了人类将会超越龙，并且迟早有一天会把龙类也当做动物园的一种珍稀动物来饲养，甚至养殖食用，龙才需要为了活下去而做出妥协。
只有学会了人类的欺骗，联合，伪装，将精神的那一面补足，龙种才可以真正成为完美的生物。
但悖论是，一旦龙学会了这些特质，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认可了人类这种生物的生存方式，因此不会再回到龙种，而是会彻底融入人类社会吧。
因此，除非在彻底被本能吞噬之前打赢这场种族战争，否则龙类毫无胜算。
“我敢断言，虽然还没见到天空与风之王，但是那家伙肯定现在也已经像个人类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潜伏在人类社会之中，看不出一点破绽了。”
路明非这时候插嘴，“等下，说到这个，所谓的龙王都是双生子的结构，【权】与【力】分割开来对吧，为什么诺顿和你都有着尝试改变人格的行为，你们的另一边呢？”
女孩摆摆手，叹了口气，“【权】与【力】，这是你们从冰海铜柱上面抄写下来的对吧，怪不得比其他的记载要更加用词准确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照人类的用词习惯，【权利】与【力量】对立或者并列起来都很奇怪吧？”
著名的本叔叔说过一句话。
力量越大，权利越大，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但如果把【力】认知为【蛮力】，那么并列且对立的，应该是【智慧】。”
“但【权与力】的概念其实更为复杂，就你的问题而言，所谓的【权】，在某种意义上的也意味着【责】，因此掌握【权】的一方往往思维更加灵活，会尝试反抗，而【力】的一方则以本能行动。”
“我家笨蛋哥哥也好，诺顿家的傻弟弟也好，不是没有变成人类，而是‘早就变成了人类的思维模式’，一般而言，比我们掌握【权】的一方要更加具备同理心以及感性，因此也会因为龙的生态模式而感到孤寂，大都表现得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夏弥将自己所推测和知道的都说了个遍。
只是，路明非和夏弥都默契地没有去继续剖析那个问题。
【有了‘人性’的龙，和之前的龙还是一个龙吗？】
作为元素生命，他们可比普通意义的哲学问题更加复杂，或许甚至可以说，每一次龙种的重生，都意味着过去自身的死亡。
现在的夏弥，真的还能称之为耶梦加得吗？
老唐还能说得上是诺顿吗？
至少，在分出主导方之前.
谁都不知道答案。
“下一个问题。”
“龙族过去真正的历史到底是什么？黑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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