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本以为8歇息五几日后,两人才会开始交谈磋陆商,可没想到,今日一肆早,张之洞便贰上门请自己出城。
等到了城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了一座断头台,而李鸿章也在此处等候。
不过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交谈的好地方。
因为张之洞,正慷慨激昂地宣读着他痛斥鞑虏的檄文。
“岁次甲申鞑虏横行,寇我疆土,戮我同胞,毁我家园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北国英豪,共赴国难南国儿女,驱除逆贼
幸河山归复,以期国泰民安。”
张之洞当着众人的面,宣读完慈禧与保庆帝的罪状之后,挥了挥右手。
人群当中,缓缓走出一群道士与和尚,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支写有地名的黑色魂幡。
打头的两个,写着“嘉定”“扬州”,中间的还有“江阴”“无锡”,后面紧跟着“大同”“济南”,黑色的魂幡有近百支。
和尚和道士们缓缓走近断头台附近后,将魂幡一个一个,深深地插入到土地中。
看到这一幕,各地远道而来地记者们早已准备好,用照相机一张张的记录下来。
不多会,上百个魂幡就把断头台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刮来强风,将魂幡吹的猎猎作响。
而和尚与道士们从怀中掏出纸钱,一边漫天挥洒着,一边高呼道:
“虏酋将授首,汉儿不为奴!”
“神州再一统,百姓复衣冠!”
“先祖之灵,可安息矣!”
在强风的吹拂下,很快,整片江边都是飞舞的纸钱。
啉张之洞看向慈禧,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
“行刑!”
欺“行刑!”主刑官高声复述。
硫听到总督和主刑官的命令后,断头台旁,一个膀大腰圆的力士伸出他那强有力的大手,拽着慈禧就扣到了断头台内的凹槽当中。
“落刀!”
4力士解开绑在木架上的绳索,而方才还有数丈高的斜口刀片,一瞬间就在重力的作用下,狠狠地下落。
叁先是一声“咔哒”,这声音,仿佛骨肉分裂一般,清脆却又微弱。
紧接着,就是“轰”的一下,刀片落到凹槽内的冲撞之声。
在江边、城墙、江上船只上万人的见证下,慈禧一言未发,当场人头落地。
很快,保庆小皇帝也紧随其后,在断头台上,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人头落地的震惊情绪当中时,张之洞看了身旁的袁项城和李鸿章一眼,出声道:
“大总统,大都督,你们二人都是国家功臣。
如今是共和的时代,虏酋也已授首,鞑子盘踞天下的最后一丝明证,也消失了。
同为汉人,何必要针锋相对,同室操戈呢?”
张之洞盯着全程观看完行刑场面后,神色各异的袁、李二人,心中也捏了一把汗。
他原本还打算把慈禧和保庆帝再留一段时日,再拉出来行刑。
可随着袁项城的南下和李鸿章的北上,南北局势非但没有降温,反而越来越紧张。
而且,还都隐隐有向出兵湖北的趋势。
李鸿章不断拉拢湖南士绅,袁项城也通过家族势力向信阳渗透。
张之洞知道,如果南北双方拒绝和平,万一擦枪走火,自己大概率会成为祭旗的那个。
毕竟,他头上的这个湖广总督,还是满清任命的。
所以,不得已之下,他才决定在天下百姓和袁、李二人面前表演一出断头台。
975874er4五老汉教流
一个用断头台砍了满清太后和皇帝头颅的人,无论如何,都在这个时代拥有了天然大义。
他要用满清伪帝伪后的性命,为自己打造一个不倒金身。?、¥柒镏壹hliu刺o4摺代、:
一个无论谁将来一统天下,都不能无视的金身。
第368章谁是民?
迎着岸边呼啸的江风,袁项城拱了拱手,回复了张之洞方才那番同室操戈的言论。
“此言差矣。
香翁请我南下,自是抱着止息兵戈的心思,我又岂能拂了香翁好意?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之心愿,唯中国强盛而已。”
袁项城并没有仗着自己临时大总统的头衔就直呼张之洞本名,他还是老样子,取“字”或“号”中的一个,加翁字称呼。
张之洞看了眼袁项城,本打算继续言语,不了一旁的李鸿章却突然吐了口气,笑道:
“好一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只是不知道慰亭所言之革命,要革到什么地步?
而又是何人,才能被称呼为同志呢?”
袁项城淡淡说道:“自然是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方才视为革命终结。”
李鸿章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继续道:“慰亭,国家初定,正当休养生息,与民为善。
可是,你看看共和以来,豫皖苏三省闹得沸沸扬扬的分旗地、划族田一事。
这是新朝鼎立,该有的气象吗?
息兵养民,方为正道啊。”
其实,袁项城在安徽推动的划分族田土改一事,李鸿章并非毫不知情。
相反,他一早就知道了,毕竟李家是合肥地区的土地大户,剿灭太平天国和捻军后,李鸿章更是以淮军的名义在合肥大肆购地。
只不过彼时袁项城势大,他才不做反应。
可随着河南、江苏等地的变相土改规模不断扩张,那些被夺了田土的地主阶级们,并不甘心。
他们慢慢形成了伍一定势7力,开始以各种渠道出六声,软的硬的叁抗拒土改。4四.
而李鸿章,就天然成为了他们选择的发声筒。
所以,袁项城实际上不是在和两广+川黔斗争,而是在和中国的部分地主阶级斗争。
而如果他处理不当,甚至会演变成和全国的地主阶级斗争。
“息兵养民?”袁项城皱了皱眉,旋即笑了出声。
李鸿章的话语如此直白,他不用思考就能明白。
袁项城心想,怪不得此时李鸿章想要与自己和谈,原来是得了地主阶级的投靠。
真要按你的法子养民,恐怕养的不是老百姓,而是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劣绅吧!
至于息兵,更是无稽之谈。
你李鸿章想要玩“革命党起,革命军消”那套把戏,当我是不懂政治的愣头青吗?
“慰亭,少荃兄,切莫伤了和气。”
张之洞望了望袁、李两人的脸,拱手道:“此处风大,不如入城详叙?”
“好,正有此意。”李鸿章摆了下衣袖,转身向台下走去。
而袁项城则侧过脸,细细打量着这个与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湖广总督,张之洞。
依历史上的经验来看,此人直到死,还是一副大清忠臣的模样。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张之洞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投机派。
历史上,张之洞在1889-1907的这19年督鄂生涯中,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做过许多反复之事。
他为了烧光绪的冷灶,派自己的得意门生杨锐深入参与了戊戌变法,最后不仅让弟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间接得罪了慈禧。
在戊戌变法后,见光绪大势已去,他却反过头来捕杀地方维新派,向慈禧示好。
而后,当庚子年间慈禧决定向万国宣战之时,他又带头联络彼时的粤督李鸿章、闽督许应Y、山东巡抚袁世凯,主张“东南互保”,当众违逆慈禧的旨意。
张之洞的左右横跳的做法,让他能在晚清朝局中屹立不倒,安稳老去。
但彼时的满清中枢里,谁看不出张之洞打的什么主意?
最后张之洞病逝之时,掌权的载泽还假模假样的给他上了个“文襄”的谥号。
左宗棠的谥号是文襄,张之洞的谥号也是文襄。
可两个文襄一对比,明显能看出来高低。
文者自不必说,谥号第一字。
而第二字“襄”的含义,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劳曰襄。
论辟地之功,晚清无人能及左宗棠。
而张之洞别说收复国土了,就连战事都没参与过几次。
这个文襄,摆明了有别的意思。
一说起张之洞的文襄,就要想起左宗棠的文襄,一想起左宗棠的文襄,就觉得张之洞的文襄有些名不副实。
如此一来,明褒实贬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好比后世的网络上,如果认同一个人的观点。
一个字“对”,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