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的儒修 第38章

作者:烟屁屁

  王蔼眯着的眼睛紧盯着傅源,透着凶光:“傅源,你这是要跟我王家撕破脸面了?”

  傅源讥笑道:“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我从儒家,最重规矩,若能在规矩内行事,输也输的甘心……不过王家主是怎么做的呢?”

  王蔼神色微动,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动着,口中道:“王家想与你结亲,直接与你父母商谈,哪里不合规矩了?”

  傅源失望的摇头,道:“结亲是假,有所图是真!王蔼,事到如今,别让我看不起你!你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旁人不知道?钻这些小空子,让你很得意吗?

  你王家顶的是异人家族的名头,行的是异人之事,要守的也是异人界的规矩!

  规矩这东西放在那里,愿意守的守,不愿意守的不守,全凭自身选择,当你钻了空子,跳出规矩外,就代表着你能接受旁人也不守规矩,所谓的规矩,在你这里已经成了摆设!”

  说着,傅源一把扯开布袋,露出里面的一柄古剑,喝道:“既然你喜欢钻规矩的空子,那我今天也同样如此!王蔼,我来杀你了!杀了你,入赘王家的事,自然作罢!”

  王蔼大怒,喝道:“放肆!”

  浑身气息暴涨,若有若无的黑色虚影在王蔼身后咆哮着,狂暴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压迫而来。

  傅源早就憋在胸口的浩然气勃发,心意口合一,同样喝道:“放肆!”

  这一声如雷霆炸裂,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怒喝“放肆”二字,如洪钟大吕,震颤不绝于耳,深入人心。

  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冲击下,王蔼身后的黑影直接消散一空,他本人亦是浑身一颤,气势顿消。

  院内所有人只感觉一座泰山压在身上,体内的气完全乱了,心也虚了。

  心虚,则气馁。

  此时再想行炁反击,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傅源的怒喝,浩然正气勃发,充斥在天地间,让傅源整个人宛若昊日一般不可直视:

  “贪念作祟,明明贪图我的手段,垂涎我的能力,若能直接问我,还高看你一眼,再不济直接对我出手段也可,如今却是连直言都不敢,却只会拐弯抹角,无端牵扯他人,行事这般鬼祟,也配称为四大家族?”

  原本被浩然正气冲击,正处于头脑空白,气息紊乱之际,谁知傅源直接开口就骂,浩然正气更是如巨浪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的院内众人喘不过气来。

  不少人已经跌坐在地,只感觉一道道雷霆在心头炸响,震得思绪紊乱,脸色发白,心虚之下,别说行炁了,连体内的炁一时间都感应不到了。

  而首当其冲,正面承受浩然正气的王蔼,身体后仰,紧贴在椅背上,双手死死抓着扶手,指节发白,好像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样。

  他身边的年轻人更夸张,比其他人承受了更多的余波,此时直接吐出一口血,瘫坐在地上,身上不断的朝外消散着黑气。

  他的炁,可比其他人的炁污浊的多,还混杂了有怨气的灵,天然的被浩然正气克制的更严重。

  傅源上前一步,浩然正气越发的茁壮,整个人也越发的威严,神威如狱:“倚老卖老的朽木之辈,不知潜身缩首,勾图余生,却出来装腔作势,卖弄风骚!”

  浩然正气宛若一柄大锤,一锤一锤重重砸在王蔼的心上,砸的他几乎无法呼吸,头脑空白,连思维都仿佛暂停了,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脑子里只有一阵阵的嗡嗡作响。

  “断脊之犬,枉活经年,持身不正,安敢在此狺狺狂吠!”

  “皓首老贼,苍髯匹夫,见人厄而幸之,行事鬼祟,心怀戚戚,罪孽深重,天地不容!”

  “厚颜无耻之徒,安敢辱我至斯!”

  傅源每骂一句,王蔼的脸色就白一分,压在身上的力量就重一分,冲击心头的大锤就狠一分……

  终于!

  王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上也如同他身边的年轻人一样,浑身有黑气在消散,表情惊恐的看着傅源。

  “呸!蝇营狗苟之地,也配让我入赘?”

第44章 神涂

  时间往前推,来到傅源前往别墅前。

  酒店内,傅源整理着谭玉曈送回来的托运行李,并随手讲一本书递给谭玉曈。

  “《礼记》大学篇?”谭玉曈接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道:“盛海古籍出版社……还盖了个戳,新华书店……这书时间够久的啊!”

  傅源整理着行李,随口道:“你不是要学浩然正气吗?这就是修行秘籍。”

  谭玉曈抚摸着书,表情哭笑不得,道:“总觉得这秘籍,太不正经了。”

  “不然呢?我给你一个手抄本,在搞得破破烂烂,缺斤短两的?”

  傅源直起身,手里抓着从行李中翻出来的长条形布袋子,解开后,抽出一把剑,剑身古朴,剑柄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一柄很简单的古剑,但却寒光肆意,给人的感觉灵动无比。

  执剑摆了几个架势,回想起了曾经刘老头教自己剑法时的场景,教不好好教,反而揍了自己一顿……傅源忍不住笑了笑。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谭玉曈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异常炫目,迷醉其中,好一会回过神来,傅源已经收起剑,装回布袋子中,随手拎着。

  看样子是打算带着走。

  谭玉曈愣了一下,道:“你打算带着剑回家……去你爸妈那?你可别做傻事啊!”

  “脑子坏掉了?”傅源古怪的看着她,道:“我好歹是学儒的,弑亲这种事,怎么可能做?”

  “那你带着剑……”

  傅源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我之所以等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这把剑。我能预感到,这一趟会遇到危险,但拿着它,就没什么危险了。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

  傅源骂的酣畅淋漓,浩然正气却愈发的充盈。

  骂人这种事,乡野泼妇才比谁骂的话语脏,骂的声音大,傅源浩然之气在身,比的是谁更有道理!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跟王朗对骂,比的就是谁更有道理,谁的气就壮……结果诸葛亮更有道理,所以王朗被骂死了。

  当然,王朗自己也有道理,不然也不会再战前就说,只须数语,便教诸葛亮来降……结果他没骂的过诸葛亮,道理没有诸葛亮的道理大。

  孟子的道理最大,所以他骂王族,骂诸侯,骂百家……最后寿终正寝。

  唇枪舌剑,不过如此。

  眼前便是如此,傅源的道理大,携浩然正气而下,王蔼跟一众王家子弟直接溃败,毫无抵抗之力。

  傅源执剑,不屑的扫过院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王蔼脸上,嘲弄道:“竟被我的浩然正气震慑到这般地步,你的心,到底有多肮脏!”

  若是意志强大,也不至于如此。若是心怀正气,无愧于心,浩然气也没有作用。

  只能说,王蔼的心里,有太多的阴私了!

  王蔼喘着粗气,衣襟被一口鲜血染红,抹着嘴,死死盯着傅源,道:“好!好!好!好一个浩然正气!”

  傅源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神情一动,猛然后退一步,同时抬手,把傻傻站在原地的傅蓉推开,推到傅爸傅妈那里。

  就在傅源推开的瞬间,一柄巨剑从天而降,直接斩在地上。

  “轰——”

  大理石地面裂开,石子飞溅,

  一柄流光溢彩的剑,插在地面,正缓缓散去……

  不是直接消失,而是一层层剥离,先是剑身的流彩被剥离,留下漆黑如墨的剑身,之后剑身就化作了一滩墨水,洒落地面。

  傅源皱眉看着,眼中神采莫名。

  此时王蔼站起身,手里握着一根毛笔,老态龙钟的身躯站的笔直,冷喝道:“王家,神涂!”

  他身后,几个人快速的将那个年轻人抬走。

  傅源没有理会,而是看着王蔼手中的毛笔,赞道:“好手段,有这样的神妙手段,却去贪图别人的本事,你是脑子坏掉了?”

  王蔼没有回答,直接提笔,按在虚空,重重的一点!

  一团墨点如离弦的箭,直射傅源,被傅源侧身躲开,击中地面,碎裂青石的同时,留下一道苍劲有力的墨迹。

  王蔼又是一笔,傅源再次躲开……

  一时间只见王蔼连连落笔,傅源只能狼狈躲闪,无还手之力。

  只是片刻间,傅源便被逼得连连后退,而王蔼则步步逼近,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却没有落在傅源身上。

  而是落在了王蔼自己脚下。

  王蔼之前的攻击,都在地面上留下了或长或短的墨迹,而此时随着这最后一笔落下,所有墨迹彼此勾连,最后化作了一幅画。

  画风粗造,但画中意十足,杀伐之意冲天而起。

  傅源握着剑,哪怕刚才的狼狈,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动容,此时神色莫名的看着地面上的画。

  王蔼冷喝道:“铁马冰河入梦来!起!”

  “唏律律——”

  有马鸣声响起,紧跟着寒意肆意,席卷整个小院,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一只马头探出地面……

  紧跟着是一杆长枪,马蹄,马身,马上的铁甲骑士……全身铁甲的骑士,从地面上的画中,策马而出!

  紧跟着又是一名骑士……接连不断,只片刻间,就有十余铁骑,一字排开在院内,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上起来。

  铁骑当然不是真正的铁骑,而是画风所出,但冰冷杀伐之意十足,浸的人汗毛耸立,头皮发麻。

  傅源的脸色也慎重起来,由单手握剑,改为双手握紧,浩然正气注入剑身,发出阵阵轻吟。

  “去!”随着王蔼画笔一指,铁骑纷纷勒马扬蹄,紧跟着冲锋而来。

  只是十余骑,却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轰轰声中,傅源便被铁骑淹没。

  “啊……弟弟!”一直傻傻的傅蓉终于回过神来,惊呼出声,双手直接握住后腰尖刀的刀柄,拔刀而出。

  王蔼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自有几名王家子弟上前,一人拉开傅爸傅妈从,其余人围攻傅蓉,但见剑气纵横,凌厉异常,傅蓉终究还是被拦住了。

  王蔼则提笔,继续在地上画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铁骑跃出地面,冲向战场……

  突然,一道黑色剑气,竟然撕破战场,一路斩出,沿途的骑士无论是人还是马,皆被一分为二……

  又一道黑色剑气横扫而出,瞬间将战场清空了一半,毫无阻滞的飞向王蔼。

  王蔼迫不得已提笔一挡,笔断,人退,登登登,王蔼连退三步,胖乎乎的身体摇摇晃晃,脸色发白。

  最后一道黑色的剑气,直接裹挟在剑身上,随着剑身舞动,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挥舞间,竟将战场所有骑士一扫而空……

  剑光散去,傅源出现在原地,身上有些狼狈,衣服破破烂烂,隐见血渍,但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恍然。

  “原来如此!”

  傅源看向王蔼,神情愉悦,语气兴奋,道:“气注笔尖,以血为墨,观想其神,落纸为意……王家神涂,居然是儒家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