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月出岭
“我的确很嫉妒你的天赋，讨厌你对排球的随意态度。但是我也很开心又多了个强劲的对手......或者队友。等你上了高中，我终于能和你一起，看到同样的风景了。”
及川彻拎着少年衣领的手攥的更紧了，愤怒使他的眼角染上一抹绯红，“但是你做了什么？夺了冠军就退出，你是在害怕被我们打败吗？”
比起挡在面前的高山——白鸟泽的牛岛若利，森 殷离更让及川彻愤怒。
他从来不将及川彻看在眼里。
仿佛在述说，他们没有资格成为森 殷离的对手。
这样的傲慢，实在可恶！
对于他的指责，殷离觉得不可理喻，“我打不打排球，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没想到及川彻却信誓旦旦地说，“很重要。”
殷离看着及川彻，突然回忆起夺冠时的场景，他钴蓝色的眼睛犹如寒潭般深沉，“你知道落败者是什么心情吧？”
及川彻青筋一跳，这个小子说话可真欠揍！
殷离无视他愤怒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没有作为胜者的喜悦，却残忍的剥夺了你的梦想，你难道不会觉得我这种人很可恨吗？”
当他站上全国赛场，在初中综合体育大赛的赛场上获得冠军，他感受不到属于胜利者的喜悦，也没有落败者的悲伤。
他不属于这个赛场。
不知从何时起，胜利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如亚历山大大帝一样，悲叹再无新世界去征服了。
听着这一番言论，及川彻突然咧嘴笑了，一个头槌下去，撞得自己龇牙咧嘴，殷离也不由得捂住脑门。
嘶，这家伙的头可真硬，及川彻揉了揉脑门，接着训话。
“排球是竞技比赛，比的可不是热爱。若你有实力，你就活该拿冠军。虽说你这家伙确实可恶！”
“你若是以为参加比赛的人都很热爱排球，那可太天真的。”
“在比赛里，认为排球部只是个社团活动，或者想要以此把它作为升学、就业的工具，这种人大有人在。”
及川彻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放弃排球，眼前的这个家伙出乎意料的纯粹，果然是个假正经。
“我当然知道。”殷离拍开及川彻攥着衣领的手，“及川前辈，烦请您从我身上起来。”
早起路过的行人已经在对他们侧目了，估计以为他们是不良少年正在斗殴，举着手机，马上就要报警了。
“好好~”及川彻从他身上站起，刚才被愤怒驱使，都没察觉到身上的凉意，现在冷静了，寒意从身上乱窜。
他跺了跺脚，开始在原地踏步暖着身子，“你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排球部？”
殷离从地上站起，拍掉身上的泥土，“因为朋友说排球部缺人，我就加入了。”
及川彻嘟囔着，审视地看向少年，“光仙中学排球部怎么可能会缺人？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殷离侧目，他身上有什么好骗的？
“小离酱竟然这么好骗？”及川彻脸上挂着轻浮地笑，“哎呀，青城也缺人，你加入我们吧~”
“不去。”少年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
排球大舞台5
四月，又到了樱花飘舞的季节。
殷离换上了新校服，拎上包，新生代表发言稿早就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了。
“呀啦，小离要不要妈妈陪着去呀？”
“不用了，新学校离的也不远，再说了您还要上班呢。”
殷离谢绝了母亲同行的请求，一个人出门了。
微风卷着飘落的樱花在空中起舞，穿过两条街，就可以看见新学校的大门了。
少年提着书包，无视行人的侧目，专心致志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这个时候日向翔阳也应该到乌野报到了吧。
想起男孩高高兴兴地告诉自己，他以第一志愿考上乌野的事，殷离也不禁被他的喜悦感染。
排球笨蛋总算跨出了第一步。
“找~到~啦~”及川彻一把挽住少年的脖子，“果然如阿姨所说的，来青叶城西了嘛，小离酱还真是口不对心。”
殷离被他撞的踉跄，偏离了路线，少年无奈地拉下他的手，“及川前辈，我们很熟吗？”
“真是过分，我们好歹是幼驯染诶。”
及川彻说着又想挽上他的肩膀，恶心恶心他。
看着这个假正经头疼的样子，真让人开心。
岩泉一看着周围注视着及川彻的女生们，他站出来为殷离解围，“好了，及川放开他。真是丢脸。”
及川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而后朝女孩们挥了挥手，“嗨！”
立刻收获少女们兴奋的反馈。
“哎呀，iwa酱你就是嫉妒我有女生喜欢吧？”
殷离侧头，躲避着岩泉一的咆哮声。
这番吵吵闹闹的情景出现在他的身边倒是少见。
少年将打闹的两人抛在身后，先去参加新生的开学典礼。
“小离酱，等会我来找你哦~”
听着身后的声音，殷离挥了挥手，也不知他是同意还是拒绝。
殷离跟随着新生的步伐往学校的大礼堂去。
参加完开学典礼后，殷离刚从大礼堂出来就被及川彻和岩泉一堵住了。
及川彻竖起大拇指，“我刚刚听了小离酱的演讲，真是厉害呢，新生代表。”
“谢谢。”殷离木着脸礼貌回应，然而并不是很想被他夸奖。
及川彻和殷离两个池面站在大礼堂门口，导致走在门口的少女们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慢慢地人群开始拥堵。
教导主任无奈冲两人大吼，“你们两人，不要堵在门口！”
“好好~”及川彻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太受欢迎也不是他的错啦，然后顺手拉过殷离，热络地揽着他，“走吧，去排球部。”
殷离停住脚步，“我没有答应过要加入排球部。”
“哈？”岩泉一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及川彻。
及川彻也停下脚步，满头问号地看着殷离，“啊？”
岩泉一拳头硬了，“及川，你在搞什么？！”
“等一等嘛，iwa酱！”及川彻赶紧跑到殷离身后躲避岩泉一的重拳，“你在搞什么？你不是都来青城了，这还不算答应我吗？”
殷离摇头，沉静地看着及川彻，“入学青城和加入排球部是两码事吧？”
“你为什么要入学青城？”及川彻眨了眨眼，他看出了殷离的犹豫，却又实在不知到底有什么值得少年犹豫。
殷离斟酌片刻，用了委婉些的说法，“因为白鸟泽的紫色校服......不是很好看。”
及川彻愣了一下，而后笑开了花，“噗！哈哈哈哈！你听到了吗？iwa酱竟然有人因为这个理由就放弃入学白鸟泽诶？”
“啊，听到了。”岩泉一也是无奈捂脸，但是他早就知道，在某些方面，殷离是和及川彻一样任性的家伙，他倒是一点也不为此意外。
“你只考虑了白鸟泽和青城？这么说来，白鸟泽给你发了特招邀请？”及川彻双手按着少年的肩膀，严肃地看着他。
殷离点头。
及川彻立刻喜笑颜开，“耶，太好了！我们两人组成抗击白鸟泽统一战线吧，今年一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喂喂！”岩泉一看着乐不可支的及川彻，也有些头疼。
及川彻最近异常的兴奋，岩泉一都有些拉不住他了。
可是岩泉一对于及川彻的兴奋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从初中到高中，五年，他们从未赢过白鸟泽。
今年是最后一年，他们迫切的希望能有更强的战力加入他们。
“啊呀，我忘记了iwa酱，那就是三个人。”及川彻开心地竖起三根手指。
“我......”殷离未说完的话，被及川彻打断。
及川彻威胁地笑着，“及川前辈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了，你要是敢拒绝我一定让你好看。”
轻浮的二传手敛起笑容，严肃地指着殷离，“别说你加入青城不是为了排球部。你若是胆敢再小瞧排球，我也会让你好看的，我可不会看在幼驯染的面子上原谅你。”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一天后你没有给我答复，那我就去你家堵你。”说罢及川彻转过身离去。
只留岩泉一和殷离面面相觑。
看着犹如罚站般沉默站着的少年，岩泉一无奈叹了口气，“你在犹豫什么？”
殷离在岩泉一面前犹如泄气了一般，再没有了那些坚持，“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两人在校园的长椅内坐下，岩泉一拿起自动售卖机中滚落出的红茶递给殷离。
“你当时为什么放弃排球？”
殷离接过红茶，规规矩矩地坐在长椅上，“因为不想看到败者的哭泣，我这样的人赢下比赛，不觉得很讽刺吗？”
“因为你不喜欢排球？”岩泉一的话切中肯綮，“说是不喜欢，更像是无所谓？”
“嗯。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少年愣怔地看着手中的红茶包装。
岩泉一盯着少年的黑发，这样的天才原来还会考虑公平啊，殷离这个家伙又一次让他惊讶，他的同理心是不是过强了一些？哪有胜者会去共情败者的？
但他却没咄咄逼人，转移话题接着问道，“不加入排球部，是因为不想再体验那种感受？”
“差不多吧。加入排球部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为什么要加入排球部呢？”殷离拧开瓶盖，喝了口红茶。
加入也行，不加入也可以，两个选项不分优劣，因此才会纠结犹豫，少年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来到了青叶城西，给自己找了条退路，延长选择的时间，他在短暂逃避，而青叶城西可以让他犹豫，强硬的白鸟泽不行。
这种想法若是被及川彻知道了，他肯定又会生气吧，少年漫无边际地想着。
“这么说来，我和及川的五年不也是毫无意义吗？”岩泉一干涩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