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 第262章

作者:汐尺

  “理由呢?”顾绮野扭头看向她。

  “她和我一样,因为异能的副作用导致年龄冻结,比起冻结……更形象一点地说,她的身体就好像被做成了人偶那样,永生永世不会再发生变化,同时活动时间有限,大部分时候都必须在棺材之中沉眠。”

  “好苛刻的副作用。”

  “越强大的异能,副作用就越强,大部分情况是这样,只有少数被上天垂青的人才能逃过一劫。”尤芮尔一边开车一边问,“你的异能没有副作用?”

  说着,她微微扭头,冰蓝色的眸子看向顾绮野。

  “有。”顾绮野想了想,“副作用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轨了。”

  “脱轨?”尤芮尔说,“你的表述不太清晰。”

  “打个比方,就好像在坐升降机那样,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失重感。然后一睡觉就会听见电流在脑海里穿梭的声音,嗡嗡的响个不停,所以我在刚觉醒异能的那段时间很少睡觉,用各种事情堆满了自己的行程,一天只休息两个小时。”

  “听起来,的确是不小的副作用。”尤芮尔作出评价,“睡眠质量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执行力和判断力。”

  “非要说,我感觉还有一个更深的副作用。”

  “什么?”

  “愧疚。”

  “愧疚?”尤芮尔问,扭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总是会忍不住想……自己跑的那么快,变得那么厉害了,为什么救不下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已经失去的人。”顾绮野把后脑勺倚在椅背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尤芮尔收回目光,沉默一会儿,平静地说:“这是自大的表现,与青春期小孩的心理无异。”

  “我知道。”

  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还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击杀了鬼钟。”顾绮野低着头轻声问,“我不是已经进入虹翼了么?”

  “任务结束之后再告诉你。”尤芮尔想了想,“你似乎和外表不同,是一个记仇的人,到现在还在记恨他么?”

  顾绮野忽然不说话了。片刻后,他扭头望向窗外,低低地笑了,“是啊……我可能还在记恨他吧。”

  “异行者蓝弧,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幼稚。”尤芮尔轻声说,“不过毕竟是一个大学生的年纪,可以理解。”

  “我可不想被一个平板里全是手机游戏的人这么说。”顾绮野说。

  “人都需要解压的方式。”尤芮尔缓缓地说,“更别谈,我的异能带给我了一种类似于超忆症的症状。”

  “超忆症?过目不忘?”

  “嗯,所以我需要靠着玩很多游戏来让自己分心,不然脑海里那些记忆很烦人。忘不掉……有时比忘记更可怕。”

  尤芮尔停顿了一会儿,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悄然转移话题: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异能在二次变异之后,很可能会带来新的副作用。所以在组织的硬性要求下,接下来的半年内,你每星期必须接受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好。”顾绮野说,“你记得提醒我。”

  尤芮尔踩下了刹车,“到了,这是我预订的餐馆。”

  顾绮野往车窗外看去,这是一家名为“Marea”的米其林意大利海鲜餐厅,位置在中央公园南部,餐厅内灯火辉煌。

  “帮你那么多,请我吃一顿饭。”尤芮尔忽然说,语气像是陈述句。

  “没问题,反正蓝弧同志刚退休,还有很多尸体钱。”顾绮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说。

  就在这时,手机界面的顶部忽然弹出了一条短信。

  【黑蛹:欢迎来到纽约,顾绮野先生(笑脸)。】

  【黑蛹:如果有空来和我见个面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虹翼里都是些什么怪人物了。】

  顾绮野无视了黑蛹的信息,用余光看了一眼尤芮尔,确保她没看见这条信息。

  “下车。”尤芮尔说。

  他正想松开安全带下车,坐在驾驶座上的尤芮尔忽然开了口:“等等。”

  “又怎么了?”顾绮野扭头问。

  尤芮尔看了一眼平板电脑,只见在任务介绍下方忽然多出了一个数字编号:“3”。

  “有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她说。

  “谁?”

  “漆原琉璃。”尤芮尔抬起头来,“她接下来会和我们一起前往北海道,执行抓捕白鸦旅团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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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电话,交易,动向

  日本时间8月6日上午九点,东京的某个角落。

  炎炎夏日,蝉鸣不绝于耳。长街之上的小女生大多撑着一把遮阳雨伞。

  蓦然间,一具华贵而雍容的银白色巨像从天而降,落在咖啡馆的正前方。

  她伸出裹着银白护手的右手,手疾眼快地推开了玻璃门,步入咖啡厅内部,而后把扛在肩上的夏平昼和绫濑折纸放了下来。

  到此为止,二人一石像终于逃离了东京湾附近的那座大山。

  至于为什么山顶没有敌人,却用上了“逃离”二字,那是因为绫濑折纸在山顶用无尽抄本不小心刮起了一阵龙卷风。声势之浩荡,甚至波及了东京湾,将海水翻卷而起。

  恐怕稍微有心之人看见了这一幕,都已经猜测出了那是白鸦旅团团员的能力。

  “你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夏平昼一边说着一边侧眼看向外头,确认无人投来视线,便随手拉上咖啡馆的闸门,将阳光遮蔽开来,“这下别人就都知道旅团回日本了。”

  “没控制好。”

  绫濑折纸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在东京湾上刮起的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小风。

  “行吧,至少可以证明无尽抄本对你的能力增幅的确很大。”夏平昼说,“本来日本黑道对白鸦旅团的信息就很敏感,再加上最近鲸中箱庭那件事,我们现在的处境雪上加霜,被发现了最好立刻动身,在这里逗留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拿行李箱。”

  “不用,我让皇后石像去拿。”夏平昼低头看着手机,“黑客已经为我们备好航程了,我们先去坐新干线,然后再在北海道那边转乘。”

  皇后石像点点头,登上阁楼,把绫濑折纸看的书和衣服都收进行李箱里,而后托着行李箱开启“虚无化”,像是一片空气那样穿过阁楼的地板,落到了咖啡馆的一楼。

  夏平昼接过行李箱,将皇后石像收回天驱之中,而后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绫濑折纸的手,笔直走出咖啡馆。

  不久之后,他们登上银白色的新干线列车。本趟列车直达新函馆北斗站。

  引擎启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如同雪白大蛇一般的钢铁巨兽掀起一片狂风,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夏平昼和绫濑折纸侧头看着窗外。

  夏日的正午,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之中,海面上荡开粼粼波光,远山翠绿一片,天空的底色蓝白。

  东京湾彩虹大桥在他们眼中远去,逐渐微缩成了一条灯火通明的横杆。

  四个小时过后,车内广播提示新干线到达了北海道的终点站——“新函馆北斗站”,下了列车,在站前可以看见北斗市吉祥物“寿司北寄贝君”。

  为纪念这条新干线开通,站内还设立着一座《北斗神拳》主题铜像。

  绫濑折纸为了练习使用手机的照相功能,全程举着手机咔咔拍个不停,手机上的小猫玩偶摇摇晃晃。

  阳光越来越猛烈,蝉鸣四起,街道的光景在暑气的蒸腾之下好似变成了一片海市蜃楼。

  而就是在这么一个夏日,少年牵着少女的手,忙忙碌碌四处奔波,却一言不发,午后静谧似乎只能听见笼罩世界的偌大蝉声。

  不多时,夏平昼和绫濑折纸一同转乘了JR特急列车。

  这趟列车直达北海道的札幌市,那是他们的目的地。团长所说的异能者监狱就坐落于札幌市的一个角落。

  此次的劫狱计划并非飞蛾扑火,风险不高,因为白鸦旅团之中的几名团员已经有了接近天灾级的实力。

  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暮色悄然降临了。夏平昼扭头向着窗外望去,茜色的天空逐渐黯淡下来,远处群山上亮起的野火,与和服少女在车窗上的影子重叠。

  “累了么?”他收回目光,一边看着《伊豆的舞女》一边问。

  她摇了摇头,用纸页在车窗上拼凑成一行无声的话语:“和你在一起,赶路也很开心。”

  夏平昼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看见了这行文字。但转瞬即逝,文字又溃散为了一片细碎的纸屑,组合成了书页回到绫濑折纸的袖口之中。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的底端。

  天黑了。列车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她垂着眼,静静地用手机翻看着今天拍摄的照片。夏平昼坐在身旁看书,世界静默无声。

  列车穿梭在暮色之下,向着不知何处的远方隆隆地驶去。

  世界的另一角。

  在绫濑折纸和夏平昼乘坐JR特急列车前往北海道的同时,黑蛹保持隐形的形态,飞荡在纽约市的上空,最后来到了一家坐落偏僻的旅馆。

  这是一家黑旅馆。

  之所以说是黑旅馆,是因为在此处入住无需护照,只需要多交一点钱而已,没人会追查你的来历。即使你是未成年人,也不会有人打电话向警察通报,大家墨守成规。

  但保险起见,黑蛹在来时的路上用拘束带盗取了一名纽约当地街头小混混的护照,再放出了一具拘束带化身,伪装成那个混混的模样。

  化身在前台出示护照,然后向工作人员缴纳了一叠美金。

  而在这之后,黑蛹保持着隐身形态跟随在拘束带化身的身侧,刷卡进入了旅店房间。

  他随手关上门,让化身在角落里罚站,自己则是解除覆盖在身上的拘束带,躺到了床上。

  顾文裕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日本那边已经入夜了,但美国的当地时间还是8月6日的早上十点,和日本的时差整整有十小时左右。

  “真累啊……柯祁芮的火车恶魔快是快,但坐起来真的犯头晕。”

  顾文裕就这么捂着额头,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歇息片刻,而后听见了一阵敲门声。他明白来客是谁,于是重新往身上覆盖拘束带,径直走过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一个白发青眼的少年映入了他的眼帘。少年穿着夏日休闲服和一件薄薄的外套,口袋里还装着一只小鲨鱼,鲨鱼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大扑棱蛾子,我们又来了!”亚古巴鲁探出头来,骂骂咧咧地说。

  黑蛹一手扶额,另一手用手肘抵在门框上,摆出一个如同西部牛仔般的骚气姿势,“感谢你们顺应我的邀请来到美国,西泽尔同学,还有饭桶亚古巴鲁。”

  西泽尔摇摇头,“没什么,我本来就打算在世界各地逛一逛,没打算留在中国。”

  “鬼钟先生那边如何了?”黑蛹随口问。

  西泽尔说:“幕泷先生参加完葬礼之后,就会回到黎京那边,他能照顾好鬼钟先生,不需要我和亚古巴鲁一直守在那里。”

  “就是就是,搞得鲨鲨跟西泽尔就好像在守活寡一样,谁爱看着那头蠢牛谁看!”口袋里的小鲨鱼冷哼一声。

  “守活寡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亚古巴鲁。”西泽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