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山老道
大头巾这个词在宋朝是官僚阶层的代名词，它不仅仅代表了官僚的服饰特征，更是那些对官府不满的人对官僚阶层的讽刺和批评。当然，这大头巾也包括大宋的太学学生等准官僚阶层在内。
“你是何人？”宋人惧怕大头巾，陈留可不怕。
那大头巾微昂着头，鼻孔朝天道：“吾乃朝廷太学学生吴道。韩相公曾经说过，东华门外唱名者才是好汉，某颇为认同，认为只有朝廷衮衮诸公，才能配得上为国为民。那郭巨侠一介武夫，他不配。”
“呦，原来是个太学学生啊。”陈留的话讽刺意味极浓，阴阳怪气的道：“怪不得脸蛋朝天，用鼻孔看人呢。你刚才说的是在好水川大败，被李元昊追得如丧家之犬的韩琦吧？”
“你、你、你！”陈留特意点出了韩琦一生的污点，把吴道惊得瞠目结舌，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韩琦曾经说过东华门外唱名的人才是好汉，但我觉得只有像卫青霍去病班超那等扬国威于外族的武人才是我华夏的国之柱石。而且啊，我觉得这好汉可不是东华门外唱名唱出来的，就算你在东华门外唱名又如何？若是对国家没有贡献，对百姓没有帮助，哪怕你当再大的官，名字唱得再响，也不过是国之蛀虫。而即便你只是一个小兵，若是你能上阵杀敌，御敌于国门之外，对我来说，这样的人就是英雄。”
“好！！”在场的人听了陈留的话，都忍不住喝起彩来。甚至就连郭巨侠都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第59章 乞丐妆
“你、你、你……”那无道闻言，脸蛋顿时气得通红，都快红得发紫了。
“你什么你？不知道随意打搅别人是很没有道德的事情吗？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不过你这名字起得倒是挺贴切的，吴道无道，这意思不就是没有道德嘛，我们在这里聊天关你屁事？果然是个无道无德之人。还太学生呢，我呸！”陈留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粗俗不堪、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吴道气得浑身不停的颤抖。
“彼其娘之！”陈留朝那无道竖了根中指。
“噗嗤……”一声娇笑从人群中传出来，声音极为清脆。陈留朝声音来源处看去，便发现是昨天坑了他钱的黄蓉，黄蓉此时已经被陈留逗得花枝乱颤……好吧，乞丐形象的黄蓉根本算不上花枝。
“用鼻孔看人？无道无德？”
“哈哈哈……”见有人笑出声，很多人也被逗得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反正这么多人笑，他们笑笑也没关系吧？
至于吴道，已经被气得快晕过去了。
“呦！是你啊，小乞儿。”陈留朝黄蓉挥了挥手。
“我不叫小乞儿，我叫黄蓉。”黄蓉恼怒的瞪了陈留一眼，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就是不叫她的名，老是小乞儿小乞儿的叫。
黄蓉？郭芙与郭襄心里有些怪异，不会就是那个黄蓉吧？
黄蓉便大模大样的朝陈留走过来，虽然是乞丐装扮，但她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走出了点虎虎生风的味儿来。路过一张空桌子时，还顺手拿了张凳子，放到陈留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来，一拍桌面道：“老板，给我上一杯蜂蜜水，先让我漱漱口，再帮我弄几样炒菜，想来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菜，就烧雏鸡儿、白肚儿、卤什锦、清拌鸭丝儿、醋熘肉片儿、烩鸭腰儿、烩三鲜吧。”
陈留：……
面摊老板：……
陈留吐槽道：“我说黄蓉，你吃饭不看地儿的吗？你在一个街边小面摊点这些菜，你咋不上天捏？”
“旁边不是有酒楼吗？他这里没有，不会去酒楼买吗？我又不是不给钱。”黄蓉道。
“那你直接去酒楼吃不就行了？”
“我就乐意在这里吃，你管得着我么？”
“行行行，你爱咋咋滴吧。”
“还不快去。”黄蓉对面摊老板道。
老板用手擦了擦衣服，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看穿着乞丐装的黄蓉，有心不搭理吧，但他见这小乞丐气势十足，最关键的是和陈留这财主认识啊，他也不好不搭理，便有些为难的道：“这位小兄弟……”
“她是女的。”陈留道：“你应该喊她小姐妹。”
黄蓉：……
面摊老板：……
“这位小姐，小的这面摊是小本生意，没那么多钱……”
黄蓉把头转向陈留。
“干嘛？”
“给钱啊！”
“我给？”
“你不给难道要我给？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昨天不是给了你五两金子吗？”
“花光了。”
“你这还不到一天吧，就花光了？花哪去了？”
“你管我，你给不给吧。”
陈留：……
“遇到你算我倒霉。”陈留叹了口气，往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老板，道：“去吧，就按这个钱来点菜，点完就算。”
“五两银子能点什么菜？”
“我今天出来没带那么多钱。”
“你没带钱还想去逛青楼？”
“你怎么知道？”
“你在青楼前面驻足那么久，谁还不知道你想进去啊。”
陈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这不是逛青楼，而是去拯救堕落的灵魂。”
黄蓉：……
郭巨侠：……
郭芙郭襄：……
想逛青楼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除了陈留估计也没谁了。
“无耻、下流、恶俗。”那吴道终于找到了鄙视陈留的机会了。
陈留斜视了吴道一眼，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开封的花街柳巷就开在你们太学旁边吧？平时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但逛青楼最多的就是你们这帮太学生与朝廷的衮衮诸公了。你刚才说只有朝廷的衮衮诸公才能配得上为国为民这四个字，确实也不错啊，开封花街的姑娘们因为你们这些人生意都好了不少。因为啊，他们每天一下朝，就到花街的青楼去为国库消费，为花街的姑娘们增加收入去了。若是花街的姑娘们没有朝廷的衮衮诸公前去消费，估计得饿死不少。”
“噗嗤！”黄蓉再次笑弯了腰，肚子都快笑疼了。
而附近的百姓小民们虽然不敢笑朝廷的衮衮诸公，但也紧咬着嘴唇，身体也抖动得厉害。郭巨侠脸色古怪的训斥笑得极为豪迈的郭襄一句，让她闭嘴。
“你、你诽谤朝廷诸公。”吴道脸蛋涨得通红。
“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吧？”陈留说道。
“不可能，你诽谤，我要去告你。”
“真的？那哪天我就去开封一趟，专门守在花街里，盯着那些朝廷的衮衮诸公，只要看到一位我就画一位，画一幅诸公上青楼图。”
吴道：……
“哈哈……”黄蓉毫无形象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打着桌子。
“那人好有趣。”郭襄也笑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对了，我的画技不错呦，我会一种素描画法，可以把一个人画得与真人无异，绝对能把朝廷诸公的光明形象传得满大宋都知道，让大宋的百姓们瞻仰一下朝廷诸公是如何为国为民的。”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吴道吓坏了，他不知道陈留是不是吓他的，但若是陈留真这么干，他也完了。事后那些朝廷诸公们绝对会查出是因为他与陈留发生争执，才让他去画诸公上青楼图的，那些诸公能放过他？
吴道不敢在留在此地，立即落荒而逃。陈留绝对是个疯子来的，这样的人惹不起啊。
见吴道落荒而逃，在场的人顿时爆笑出声。而郭巨侠却忍不住微叹了口气。他是知道朝廷的人是什么德性的，小民们能笑得出来，但他却笑不出来。
“你这人挺有趣的。”黄蓉用手背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
“你的乞丐妆花了，要不你先重新去补一下妆？”
黄蓉：……
第60章 郭巨侠
“小兄弟，黄蓉姑娘，可愿一起上来坐坐？”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面摊不远处的酒楼里传了出来，陈留与黄蓉抬头望去，就见到一个面容方正、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正站在酒楼二楼的窗口，朝他们望过来，眼神中露出欣赏的神色。而在那浓眉大眼的大汉身后，还站着两女四男六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女的稍大，大约十七八岁，剩下的四男一女则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郭大侠！是郭大侠！”王三儿与宋忠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忙有些慌张站起来朝楼上那中年人弯腰鞠躬。
陈留微微有些怪异，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聊天，而他们所聊的人物恰好在楼上，还被人听去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原来是郭大侠，郭大侠相邀，敢不从命？”陈留起身朝郭巨侠抱拳拱手，便与黄蓉一起前往酒楼，上到二楼，再次与郭巨侠见礼，道：“江湖后辈陈留见过郭大侠。”
“黄蓉见过郭大侠。”黄蓉也朝郭巨侠抱拳施礼。
“陈小兄弟与黄蓉姑娘不必多礼，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郭巨侠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四男二女六个年轻人中最大的那个女孩道：“这是我大女儿郭芙。”
“陈留见过郭芙姑娘。”陈留心情微微有些怪异。
【这郭芙看起来似乎比黄蓉还大啊，我记得黄蓉离家出走的时候大概是十五六，而这郭芙看起来都已经十七八了，女儿比娘大，哈哈，有趣。】
黄蓉：……
郭芙：……
郭襄：……
“郭芙见过陈留兄长，见过黄蓉、妹妹。”郭芙嘴角微微抽了抽，差点绷不住。
“黄蓉见过郭芙、姐姐。”
陈留咬了咬嘴唇，又咬了咬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老娘变妹妹，女儿变姐姐。哎呦，哎呦，差点就绷不住了。】
“噗嗤！”郭襄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的娇笑出声。
黄蓉转眼朝郭襄望去，见她差点没笑岔气，眼神微闪，暗道：我的话没什么可笑的，难道她也能听得到这坏蛋的心里话？
“襄儿，太没礼貌了，还不快向陈小兄弟与黄蓉姑娘道歉。”郭巨侠训斥道。
“对不住、对不住，陈留哥哥，黄蓉姐姐，我不是有意想笑的。”郭襄连忙道歉。
“除非忍不住？”陈留不知道郭襄为什么会突然笑场，他可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偷听了心声，只是想到这是小东邪，小东邪嘛，怪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对，除非忍不住，呃……”郭襄转头看向陈留，眨了眨眼。
郭巨侠有些无奈的继续介绍道：“这是我二女儿郭襄，从小就喜欢调皮捣蛋，小兄弟和黄蓉姑娘不要见怪。”
“没关系，郭襄姑娘这叫做真性情。”陈留笑道：“我到襄阳之后，就听说郭大侠的二小姐郭襄姑娘清雅秀丽，娇美可人，可爱纯洁之中又不失豪爽，天真烂漫之中又不失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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