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过的守夜人
罗姆的表情僵硬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十和子：“看来，是那个封印的头骨被毁掉了，但是我们和见子都没有穿过符咒墙，是谁——啊。”
罗姆先前散播的白烟被风吹开，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带着一只大狗，如救世主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灵幻呼了口气：“刚才是什么动静那么大？我刚才迷路到大殿看见供着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人头骨，吓了一跳给摔碎了。
这作神社没人管，我应该不用赔钱吧？”
三枝婆婆恍然大悟：“原来，灵幻大师当时并非跑错了方向，而是一眼看出了山神的弱点，直接去毁掉头骨了吗？
这才是东京除灵第一人的实力啊，老身的见识，真是鼠目寸光。”
“什么，我找到了山神的弱点？
啊，那是当然了，我不是说过了大boss由我来解决吗？这种事情，对我灵幻新隆来说可轻轻松松！你们还有的学呢！”
灵幻马上就坡下驴，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罗姆少有地露出了惭愧的神色：“三枝师傅说的对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竟然觉得一位真正的大师是个假货。
我的眼力，该从除灵学徒开始重新练起了。”
灵幻：“嘛，也不用丧失信心，多努力，总有一天能赶上我的！”
“谢谢”
天空上忽然传来一声空灵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一个少女的灵魂飘在空中，一边道谢，一边在阳光下逐渐消散。
罗姆：“你是上一任容器吧，被困在诅咒里，一直在呼救。
你已经等待了多少年呢？等待着，求救的声音被某人听到。”
“谢谢，谢谢你们，再见了。”
前任容器，是经历了什么，才被山神变成了容器，经受了数百年的折磨呢？
罗姆：“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是大家的力量汇聚起来，才从山神的手中救下她的灵魂。”
仿佛灵魂上的重担终于被放下，虽然外貌还是胡子拉碴的样子，黑眼圈深陷的样子，但罗姆神情中的颓然已经消失不见。
“谢谢，谢谢你们。”
三枝：“真实的，罗姆，也多去依赖一下别人，信任一下师傅啊。”
罗姆笑了：“师傅，您不是说没有我这个弟子吗？”
三枝：“谁叫你一直顶着我给你取得艺名呢？”
——
现在的神社，已经失去了那份奇异的感觉。
终于能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该回去了吧？
灵幻伸了个懒腰“哎呀，这次的工作真是累死了，大家怎么回去啊，是坐大巴还是，，，，”
“不，不对。大家，还没有结束！”
见子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随后，一缕黑气从她的七窍中冒出，飞向山间。
她颤抖着声音，指向了远处的山头“大家看那里，那边的山，是不是在动？”
“山在动！？”
众人朝着见子指向的方向望去，在两座山头，被阳光照耀的阴影里，似乎有一座新的山头，正在从地下钻出来。
三枝婆婆的瞳孔震动，嘴唇颤抖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不，不对，那不是山。那是恶灵，像山一样大的恶灵？”
光是露出的一截身体便和周围的山脉等高，从那漆黑的不定形躯体中，钻出一支畸形的胳膊，抓住山脉的一侧，要将身体拔出来。
大地摇晃，山石震动，见子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个狐狸样子的邪灵，并不是所谓的山神，只是承载了一小部分山神力量的容器而已。
山神真正的面目，并不是一座神社里的灵体，而是，，，，，这座山本身。
在令人绝望的量级差距面前，普通人和灵能力者的差别也不大了，灵幻也看到了如山岳般巨大的怪物正从地底钻出，
他竭力维持自己的镇定：“那种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大家快走，对了龙套还留在山下，我得告诉他赶紧跑。”灵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但是无法开机，过于强大的灵能干扰让一切电子产品都无法使用了。
好在，下一刻，龙套身上缠绕着能量，急速飞了过来，落到众人身边：
“大家，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吗？陈陌说要我带着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灵幻：“帮大忙了，龙套，赶紧走吧，等那个东西钻出来就晚了。”
龙套嗯了一声，彩色的念力托起众人，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山外飞去。
——
龙套的速度极快，众人再空中像是一群炮弹一样朝着室内的方向射去。
见子都顾不上被念力带着飞行的刺激，问道：“那陈陌哥呢，他要留在那里吗？”
龙套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说让我把你们带走，是为了不让你们被波及到。
是被他的攻击波及到。”
罗姆不可置信，一向自信与自己天赋的他，今天见到了太多刷新认知的事情：“真的假的，那个旅法师，能对抗已经化作自然本身的存在？这，已经不是人力能接触的境界了吧？”
几分钟后，众人已经飞出了很远，那片无名的山区渐渐来到了地平线上，快要看不见了。
龙套用超能力传声，说道：“大家已经撤到安全位置了，可以动手了！”
下一刻，一道面积覆盖了整个山区，高度直达天际的火柱骤然亮起，将整片天空短暂染成了红色。
第88章 巨物陨落
山神原本所在的领地内，原本的山头已经被削去了小半，陈陌手持天火圣裁，用足够功率的一击将没来得及爬出来的山神身体，与它所处的岩层一齐烧熔。
如他所料，那个神社里的灵体只是山神的一小部分，真正的本体埋藏在地下。
刚才陈陌在荒废的城镇里沿着灵力留下的痕迹寻找，发现了一个被大石堵住的山洞。打碎石头进入，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洞穴，石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继续深入，
每隔着几米便能穿过一处鸟居，它们形制材料各异，甚至在洞穴中朝向的方向都有不同。
很明显，在三百年前曾有阴阳师们试图封印住这个山神，当时他们以为起效了，但是没过百年，这层层叠叠的严密封印便被突破，甚至原本用作囚笼的符咒，反而被山神腐化，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再继续前进，山洞中开始出现令人烦躁的耳语声，无形的力量开始撩拨心中的情绪。
这种情况下让龙套留在这里怕不是很快就要失控。
陈陌“山神的本体找到了，它和手下的恶灵一样擅长精神攻击，你出手的话一定会失控。
龙套，你去神社那边看看，那里的灵体消灭后就把大家带走，不要波及到你们。”
“嗯。”
龙套没有多说话，马上转身离开，有这么听话又强力的队友真是省心。
陈陌继续深入，最终到达了一处巨大的石壁前。这面石壁上本来绘画着巨大的法阵，现在中间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陈陌缓步逼近，黑红色的大剑出现在手里，火焰燃起。
带有恶意的灵力愈发浓厚，在陈陌站在石壁的面前时，大洞中流浆般的黑暗沸腾起来，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黑红蓝三色的邪异纹路在兽瞳边流转。
山神的声音从眼睛中传来，像是男女老少混合的数百人共同祈祷般：
“异域之强者，速退，犹可得生。”
陈陌不语，只是一剑戳爆了那只眼睛。
随后，山洞崩塌，巨物破土而出。
——
刚刚钻出的巨物被打散，陈陌很明显地感知到，这个山神没有弱到能被一击秒杀的程度。
无穷无尽的黑暗再度涌了上来，刚被毁灭一切的火焰化为灰烬的灵体从地下冒出，织成了笼罩天地的结界。
如果把视角放到远处，对于灵能力者就能看到更加震撼的一幕：
难以计数的恶灵从东京的大街小巷里冒出，拥挤一起形成灰黑色的洪流，飞向山神所在的方向。
“这是百鬼夜行？不，现在还不是晚上啊！”
“老天，这发生了什么？”
“东京，日本，全世界的神秘学界都要变天了！”
刚刚安全落地的见子一行人，就看到恶灵组成的长河横跨天空，流向山神所在的地方。
见子已经感叹到麻木了;“就算有了心理准备，陈陌哥还是超乎我的想象了哇。”
三枝婆婆则是感到有点道心破碎：“唉，这么一看，我这种老婆子也真该退休了。”
灵幻摸了摸下巴，继续吹牛皮："呀，很强吗？那确实，几乎能比得上年轻时候的我了。"
龙套“，，，，原来师匠这么厉害。”
众人抬头仰望着这场奇观，山神把三百年来产生的所有恶灵都收回去，只有一种可能，
祂在战斗中已经逼到要放弃百年的规划，收回所有的力量拼死一战。
至于这场战斗的胜者是谁，众人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疑虑。
——
“夫生老病死，众生难免，如影随形，终不可脱。浮世红尘，忧患相续；轮回辗转，苦海无边！”
山神吟唱着咒语，已与外界隔离的结界内黑雾升腾，竟有自成一方世界的感觉。
黑雾化为影影绰绰的人形，红尘众生纷杂的情感，生老病死的痛苦开始了无穷的轮回。众生皆苦，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痛苦不已了。更不提人生中无可避免的疾病与衰老，以及最后的死亡。
陈陌漂浮在遮蔽了一切的黑暗中，很快判断出了人生山神的招数：跟它的手下一样，还是精神攻击类的结界。
“原来如此，‘名为生老病死’的结界啊。原本该有七苦的，可惜已经有两个恶灵被我干掉，完整不了了。
把现实生活中诅咒人的愿望还不够，你这是想把灵魂关进无尽循环的幻境里，无限制地榨取情感力量。”
如果是普通人落入结界中，会在幻境中极快地经历虚假的一生，重点突出其中的生老病死之苦，然后抹去记忆再重复一遍，再重复无数遍———这种方式产生的痛苦情感，可比在现实世界折磨人高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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