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片刻后,她柔声道:“今日淑兰妹妹遣人传信,她们已经平安抵达宥阳。”
“只是行至半路时遇着一伙水贼,幸而带的护卫足够多,倒不曾生出什么事端来。”
“小六这丫头素来胆子小,也不知有没有吓到她。”
赵晗闻言,眉梢顿时一挑,似笑非笑道:“她胆子小?”
“是啊,往日妹妹们一有争执,她保管躲在最后面,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臣妾瞧她多半是当年在扬州时,瞧见卫小娘命悬一线的模样给吓的。”
“若是五妹妹也能如她一般就好了。”
赵晗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大了解这个小六啊。”
“孤与她打马球时,她那马鞭甩的比军中将士还要利落。”
“余家三姑娘都被甩远远的,那般气度,你竟觉得她胆子小?”
在他看来,明兰就是只披着兔皮的小狐狸,偏生装得比谁都像。
华兰柳眉微蹙,仔细回想一番后,笑道:“打马球归打马球,那是祖母教的好。”
“总之,小六在臣妾眼中就是最胆小温顺的妹妹。”
“说起来,殿下那日下场打马球,究竟是为了小六还是余家姑娘?”
赵晗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自然是两个都有了。”
“啊?”华兰眨了眨眼,有些惊讶。
接着,她慢条斯理道:“臣妾还想着,殿下若是为了余家姑娘,倒是可以择个吉日将她迎进东宫。”
“至于小六,她还不曾及笄呢,殿下就先别惦记了。”
赵晗微微一笑,顺势将她扯入怀中,姐妹一同入府伺候。
莫说他这个储君,就是放在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家中,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何况明兰的相貌自不必多说,又聪慧有度,行事谨慎,这样的姑娘若是拱手让于他人。
岂止是可惜,简直是要悔恨终身!
“对了,长房老太太身子如何了?”
华兰收起笑容,轻叹一声,“淑兰妹妹在信中说已是不大好,只怕就在这几日。”
“老太太能撑到看着长梧和康姨母的女儿定下婚事,已是难得。”
如今康家名声扫地,康海丰仕途彻底无望。
康允儿虽是嫡长女,莫说门当户对,就是低一等的人家都避之不及。
王若与自知攀不上长柏,又拉不下脸亲自去求盛家给寻门亲事。
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极其疼爱,只能写信向王老太太哭诉。
王老太太又素来偏疼王若与,便舍下老脸亲自修书一封向盛老太太开这个口。
盛老太太念在与王家多年姻亲的情分上,而且康允儿虽然生在康家,可她知书达理,秀丽聪慧,性格也是难得的好。
便亲自做媒将她许给长房的嫡次子盛长梧。
虽说长房是商户人家,可如今淑兰的地位大不相同,康允儿到底还是高攀了。
——
翌日,朝会结束后。
正当赵晗准备亲自前往军器监一趟时,余老太师送来拜帖。
余老太师虽已致仕,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朝中六部官员,将近三成出自他门下。
盛老太太和余老太太是手帕之交。
当初盛家初入京城,老太太还想过让长柏将来迎娶嫣然入府。
毕竟嫣然是老太师最疼爱的孙女,将来必定会尽力扶持长柏。
可那时嫣然的父亲根本瞧不上盛家。
在他眼里,嫣然嫁去盛家给自己带来不了任何好处,直接明言让她们死了这条心。
毕竟作为太师府的嫡长女,想要迎娶的勋爵人家多的是。
第118章 许侧妃之位,余家众生相
“设茶,请余老太师进来。”赵晗对着一旁的宫人沉声吩咐道。
不多时,身着靛青色云纹长袍的余老太师缓步而来。
虽已年过花甲,腰背依旧挺直如松,行走间自有一派儒雅气度。
余老太师正欲行礼,赵晗眼疾手快,当即上前将他扶住。
“老太师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无需在意那些虚礼。”
余老太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仍坚持微微欠身道:“礼不可废。”
“殿下仁厚,可老夫却不能不知分寸。”
见他执意如此,赵晗并未勉强,只亲自扶他在一侧的檀木圈椅坐下。
“孤原本还想寻个机会,亲自去府上拜访老太师。”
“没想到今日老太师主动前来,倒是让孤既惊又喜。”
“老太师近来身子可还硬朗?府上一切可都安好?”
余老太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含笑道:“承蒙殿下挂念,老朽这把老骨头还算康健。”
“原本打算这两年就回山东老家颐养天年,可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打小没有生母庇护的孙女。”
赵晗眸光微动,温声道:“老太师说的是嫣然姑娘吧?”
余老太师轻叹一声,“是啊,这孩子性子太过纯善,经不得半点风雨。”
“吴家马球会上,殿下想必应该也瞧见了。”
“老夫此生仕途顺遂,三朝为官,没曾想到头来连个孙女都护不好。”
这些年儿媳方氏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偏自己那不成器的长子被她拿捏死死的。
几乎言听计从,教养出来的孙女余嫣红也是嚣张跋扈,骄纵泼辣,与余家书香世家的门风格格不入。
早在数年前,他就动过让长子休妻的念头,为顾及脸面,一直没宣之于口。
“老太师外能执掌朝阁,内能安家平事,至于后宅里的一些琐事,本就是清官难断。”
“何况嫣然姑娘在您庇佑下,出落得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京中谁不称赞?”
嫣然的女红在汴京无人能及,而且无论出身高低贵贱。
即便是广云台和倚云楼的风尘女子,前来求教,她也不会拒绝,必认真传授。
面对赵晗的夸赞,余老太师心中一动,捋须道:“是啊,这孩子最大的错处就是性子软,遇事总少些决断,叫老夫时常忧心,将来不知该托付何人。”
“老夫今日本想带她一同前来谢过殿下相助。”
“偏巧她祖母昨夜身子不适,嫣然素来孝顺,执意要留在榻前侍奉汤药。”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师清楚,嫣然虽养在自己的膝下。
但她的终身大事终究绕不开要余大人的同意。
更清楚余大人和继母方氏一心打算把嫣然嫁入高门显贵,最好还是个家底丰厚的人家。
就是令国公府那等臭名远扬的门户来提亲。
只要聘礼给的足够多,他们无有不同意,根本不会顾及嫣然的意愿。
至于带嫣然离开,远嫁他乡,以目前来看,余老太师并不愿意这么做。
余家虽非顶级权贵,但在汴京经营多年,人脉根基深厚,自己也还能镇得住场面。
若将嫣然嫁往外地,万一受了委屈,余家纵使有心撑腰,终究鞭长莫及。
左思右想一番后,他将目光放在了赵晗身上。
太子将来登基后想要快速收拢文官集团,速站稳脚跟。
在填充后宫时,就必绕不开海家,韩家以及余家等清贵门户。
海家有祖训在身,海家女又有个善妒的名声。
韩大人长子一脉适龄的孙女皆已出嫁,目前独独他余家还有个嫡长孙女在室。
侄儿余思贤天资卓越,与太子同年春闱,现已外放至两浙历练,过几年便可调任回京。
只要自己活一天,太子就不会委屈了嫣然。
她那尖酸刻薄的继母,嚣张的妹妹,也断不敢再给嫣然脸色。
赵晗微微一笑,温声道:“老太师无需忧心过甚。”
“实不相瞒,那日一见,孤对嫣然姑娘颇为有意。”
“今日老太师既在此,孤也就直言,若老太师愿意,孤愿以侧妃之位相待,将来必不负余家。”
余老太师听到必不负余家五个字后,看赵晗的眼神不禁变了几分。
他对长子已然不抱什么希望,孙子余二郎整日斗鸡走狗,也不是什么可造之材。
唯愿孙女能得一个好归宿。
“殿下此言可当真?”
赵晗微微颔首,郑重其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只是婚姻大事,终究要两情相悦,还望老太师先问问嫣然姑娘的意思。”
“若嫣然姑娘答应,孤就寻个时机向官家表明此事。”
余老太师暗暗点头,更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
心下已然决定,要和夫人继续待在汴京,等太子登基后,再回老家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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