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知否:执掌天下 第28章

作者:来杯黄豆粉

  赵祯随即扭头将目光放在张茂则身上。

  他与张茂则相伴多年,眼下已然成为他最为信任之人。

  “茂则,韩尚书已走,此处再无旁人,你我相伴几十载,有何话但说无妨。”

  张茂则神色凝重,踌躇再三后,迈步直接跪在赵祯身前。

  “老奴有件要事,不得不禀报官家。”

  “只是这件事情,干系重大,还需暗中派人细细查验一番。”

  赵祯眉梢一挑,目光如炬的注视着跪伏在地的张茂则,温声道:“何事竟能让你这般谨慎?快起来说话。”

  张茂则深吸一口气,将赵晗的身世履历从怀中取出,双手呈至官家身前。

  “请官家过目!”

  赵祯满眼疑惑的接过后,眸光细细扫动着。

  片刻后,他神色为之一震,不由得想起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景佑二年秋,他前往江南微服私访,途径扬州时,偶然结识一位名为胡婉容商户女。

  因她风姿绰约,见之令人忘俗,彼时年少气盛的赵祯便化名赵受真,自称汴京绸缎商与其泛舟同游。

  春宵一度后,本想将她带回汴京,再告知其自己真实身份。

  可那商户女以家中老父需人奉养为由,执意不愿跟他来汴京,恰逢小娘娘,章惠皇后杨氏病重,他不得不日夜兼程返回汴京。

  知晓此事的,唯有贴身内侍张茂则一人。

  “赵晗……赵晗……”

  “情至浓时,朕是告诉过婉容,若得麟儿,当从日字辈。”

  “不曾想,她竟真为朕诞下一子!”

  说话间,赵祯眉头紧锁,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言语中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曾有过三位皇子,可个个皆不过三岁时就离奇夭折。

  这些年他身体每况愈下,又因无子一事彻夜辗转难眠。

  偏朝堂上那些大臣们三天两头的上折子,催着他赶紧立储,定下国本。

  渐渐的,他心中对传位于亲子一事的执念也就淡了。

  正当他近日开始琢磨从宗室中过继一名子侄时。

  不曾想——老天爷竟给他送来个亲骨肉!

  不仅活到了将近弱冠之年,还相貌堂堂,满腹才华,一举就考中了探花郎!

  “朕……朕这当真不是在做梦吧……”

  赵祯紧握双拳,仍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望着张茂则。

  张茂则心中亦是激动不已,但见他眼眶微红,颤着声音道:“官家,这不是梦,今科探花郎正是官家您的亲子!”

  “好!好!好!”

  “朕这就下旨带他认祖归宗,即刻册封为太子!”

  “让那些整日嚷嚷着要朕过继子侄的大臣们都看看,朕自有麒麟儿!”说罢,赵祯猛的站起身,激动的在殿内来回踱步。

  听到此话,张茂则急忙又跪伏在地,“官家,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赵祯脚步一顿,眉头紧锁。

  “这是为何?朕得上天垂怜,寻回亲子,难道还要遮遮掩掩不成?”

  张茂则脑中快速思索着,片刻后,他道:“官家恕臣斗胆进言,眼下邕,兖二王在朝中已成气候,对储君之位皆是一副势在必得之相。”

  “而赵……皇子殿下眼下只有探花之名,扬州往事又只有官家与臣知晓。”

  “贸然册封为太子,只怕朝中大臣未必心服,更恐邕、兖二王对殿下不利啊!”

  张茂则重重叩首,“老奴恳请官家三思,此事当从长计议才是。”

  赵祯紧蹙的眉头渐渐放松,定了定心神后,他长叹一声,回到龙椅上坐下。

  “你说的对,是朕一时欣喜,失了分寸,此事……确实急不得。”

  “早知他是朕亲子,朕就该在殿试那日,多瞧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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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游街夸官

  见赵祯脸上浮现出一抹少见的落寞。

  张茂则略一沉吟,拱手宽慰道:“父子天伦,纵使未曾相认,血脉之亲亦如日月昭昭。”

  “眼下皇子既已入仕又身在汴京,来日方长,官家何愁没有垂怜之时?”

  “臣近日一直派皇城司暗中打探着消息,不曾想竟得知皇子殿下现已有了亲事。”

  赵祯闻言,手中茶盏一顿,迫不及待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家世如何?品性如何?相貌如何?”

  “回官家,是不久前刚从江浙调任来京的承直郎,盛纮盛大人家的嫡长女。”

  “盛家家世清白,祖上是探花郎出身,正是勇毅侯独女徐氏当年执意要下嫁的人家。”

  赵祯双眸微眯,指节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

  “说起这个,朕倒是有些印象,老勇毅侯当时可被气的不轻啊,一连多日告病不曾上朝。”

  张茂则嘴角含着几分笑意,应道:“官家好记性,不过老勇毅侯终究没能拗过自家姑娘,没多久就十里红妆,风光发嫁了。”

  “臣记得官家前些时日还夸赞过盛大人写的一手好字呢。”

  赵祯点点头,沉吟片刻。

  “此人为官风评也甚好,是个妥当人家,只是——家世未免低了些。”

  张茂则闻言,谨慎答道:“论起门第,的确比是不得汴京的公侯勋贵,但胜在家风清正,子弟勤勉。”

  “臣还得知他家嫡长女自幼教养在徐氏身边,相貌与气度想来定是不凡。”

  勇毅侯独女徐氏当年是何等的金尊玉贵,在整个汴京的贵女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由她教养出来的姑娘,想来定是不差的。

  赵祯心中不停的权衡着。

  “既如此,倒也罢了。”

  “总归是晗儿相中的姑娘,将来认祖归宗后,多迎几个家世好的侧妃进府便可。”

  “官家圣明!”张茂则当即拱手作揖,眼角的细纹里漾着笑意,又开口道:“殿下这两日一直在京中物色宅院。”

  “汴京城都走个了遍,久久未能定下,臣斗胆揣测,多半是账面上的银子有些周转不开。”

  赵祯闻言,不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老货,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朕的麒麟儿为这些身外事犯难不成?”

  “去,给他安排个妥当的宅子,离皇宫要近,景致也要雅致些。”

  “朕记得翰林街那一带有几处空着的官邸,你自己想个不引人注目的法子给他。”

  张茂则笑着应道:“老奴这就去办,保管叫殿下在京城没半点委屈受。”

  —

  翌日,三月十八,晨光普照,雅乐和鸣,磬音袅袅。

  东华门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贡士们按会试名次整齐列队于此,清一色的素白襕衫在晨风中微微飘动,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城内官眷与百姓们更是早早就在此占着位置,只为亲眼目睹这金榜题名时的盛况。

  眼瞅着时辰将近,盛家的马车缓缓停在不远处。

  华兰掀开车帘,面带笑意,依旧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亲自扶着王若弗走下来。

  如兰明兰墨兰三人共乘一驾马车,紧随其后。

  女使刚摆好脚踏,就见如兰提着裙角率先跳下车来,指着不远处,脆生生道:“小六你快看,那边有卖糖葫芦的,红艳艳的,肯定很甜!”

  明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抿嘴一笑。

  “五姐姐好眼力,这么远都瞧得真切。”

  墨兰最后一个下车,葱白的手指轻拢鬓角,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

  “咱们今日出门可是为观看大姐夫的唱名仪式,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难怪爹爹总说你不成体统。”

  听到此话,如兰顿时涨红了脸,杏眼圆睁,“你说什么呢?!”

  “我再不成体统也是家中嫡女,你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女,也敢教训起我来!”

  “你们林栖阁的人,从上到下,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墨兰语带讥诮,轻摇着团扇,“嫡女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得爹爹的宠爱。”

  “何况爹爹最听不得嫡庶二字,五妹妹这是又明知故犯了?”

  “你……!”

  如兰气的浑身发抖。

  不等开口,就见明兰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道:“五姐姐,今日人多眼杂,爹爹几次三番嘱咐我们,不能失了礼叫人看笑话。”

  “小六,还是你识大体,懂规矩。”

  如兰深吸几口气,冷哼一声后,忙牵起明兰的手跟上王若弗的步伐。

  人群中,王若弗的嘴角就没垂下来过。

  自打赵晗中了会元,她越瞧这个未来女婿越顺眼,只等今日唱名后,就去康家向她姐姐王若与好好炫耀一番。

  华兰挽着王若弗的胳膊,微微垫着脚,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始终放在赵晗的身上。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