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你这是干什么?官人呢?!”
冬荣低着头,踌躇片刻后道:“方才退朝时,小的在宫门外候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主君出来,便……便硬着胆子去问了邱大人,邱大人说……说……”
“你这混账羔子还不赶紧说!”王若弗急得直跺脚。
“邱大人说下朝时看到主君被一名内侍官单独叫走。”
“小的在宫门外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主君的身影,实在没法子,这才先赶回来报信。”冬荣说话间,声音都略有些颤抖。
王若弗脸色骤变,脑中嗡嗡作响,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内侍单独召见,这绝非寻常!
何况他们初到汴京,盛纮也只是个微薄小官。
“快,跟我去见老太太!”
说罢,王若弗顾不得整理衣襟,带着刘妈妈直奔寿安堂。
另又吩咐冬荣继续去宫门外候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要第一时间传信回来。
寿安堂。
这会儿,华兰明兰等几位姑娘皆在此处,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
王若弗不等通传,径直闯了进来。
老太太不由拧起眉头,又见她发髻微乱,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上随之添起几分疑惑。
毕竟王若弗性子虽冲动易怒,可还从未在自己和姑娘们面前有过这般失礼的时候。
“母亲,大事不好了!”
“官人怕是要有难!”
此话一出,原本满屋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华兰的团扇停在半空,明兰扭头直直盯着王若弗。
如兰手中的鲁班锁“咔”的一顿,墨兰眉头紧蹙,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胡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难?”老太太面色如常,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待王若弗说明缘由,老太太眸光微沉,只淡淡道:“当今官家最是仁慈。”
“御花园无水,官家担心宫人受罚,宁可忍着饥渴也要到皇后宫中喝水,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发落臣子。”
说话间,老太太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这个儿子,素来谨慎,从不在朝中与人结怨。”
“若真有什么变故,也该先有风声才是。”
“你莫要自己吓唬自己,免得前头没事,后头倒失火了。”
王若弗闻言,拧了拧眉头,端起搁置在案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母亲说的是,若晚上官人还不回来,我再去托人问问。”
“大姐姐……”明兰扯了扯华兰的袖子,透亮的双眸中漾着几分不安。
华兰看着这个平日里最是乖巧的六妹妹,轻声道:“别怕,祖母说没事,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明兰点点头,眼下她已经来到寿安堂同老太太住在一起。
老太太心善,不忍看她们母女分别,特意嘱咐卫小娘来请安时,可多留些时辰。
“祖母,大娘子,墨儿担心着爹爹,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墨兰起身盈盈一拜,举手投足间与林噙霜哪怕没有十分也有九分相似。
看的王若弗心中一阵翻涌。
“既是身体不适,就回去好好歇着,莫要胡思乱想,你爹爹定会平安归来。”老太太开口嘱咐道。
墨兰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后,便带着女使云栽离开寿安堂,将此事告知林噙霜。
“哼,装模作样!”如兰看着她的背影,自顾自嘟囔了一句。
将近申时,日头西斜。
众人仍旧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妈妈匆匆进来禀报:“老太太,大娘子,主君回来了!”
“官人!”王若弗如释重负的惊呼一声。
看到盛纮第一眼时,顾不得仪态,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扑了过去。
盛纮扶住王若弗,干干笑了两声后。
径直来到老太太身前,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老太太微眯着双眸,见盛纮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还满面春风,连眉梢都带着喜色,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待盛纮落座后,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母亲,出大事儿了!”
“今日官家居然留我在宫中一道用御膳!”
“什么?一道用御膳?!”
王若弗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险些从椅子上滑落,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盛纮。
老太太心里亦是惊讶不已。
一个五品微薄小官,又无甚功绩。
能在宫里与官家一道用御膳,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盛纮顿了顿,又道:“起初儿子险些以为是断头饭,吓的腿都软了。”
“没想到官家言语温和,先是问了江浙近日闹蝗虫的事情,又聊了许多家长里短的琐事,搞的儿子一时间无所适从,回话时舌头都要打结了。”
“临告退时,官家还嘱咐儿子要教养好儿女,肃清家风。”
“母亲可知官家这究竟是何意思啊?”
老太太端起茶盏,脑中不停思索着,终是摇了摇头,“天恩难测。”
“不过官家能留你用御膳,终究是好事一桩,无上的殊荣。”
“你且记住,今后定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也莫要与人胡乱议论此事。”
盛纮面色严肃,连连点头,“母亲的话,儿子定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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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很不对劲
从寿安堂离开后。
王若弗心里就直犯嘀咕,想不通官家为何偏偏独留盛纮在宫里用御膳。
“你说官人是不是又要升迁了?”
刘妈妈笑道:“大娘子何必多想,不管是不是升迁,主君能得官家器重,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教养好儿女,肃清家风,哪有官家与臣子这般闲话家常的。”
“华儿已有婚事,如儿明儿都还小,来京城后连门都没出过几次,长柏读书虽好,可眼下只有秀才功名……”
王若弗直接把林栖阁的人排除在外,只见她绞着帕子,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不停揣摩着。
“该不会和咱家未来姑爷有关吧。”话一出口,自己又摇了摇头,“探花郎是风光不假,可前头还有状元郎呢。”
刘妈妈轻声道:“大娘子别白费脑筋了,连老太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只怕想破头也猜不透圣意。”
“你说的也是。”王若弗轻叹一声,又扭头望向林栖阁的方向,“自打搬来京城,官人待那狐媚子倒是平淡了不少。”
“京城人多口杂,主君如今又蒙圣眷,自然更要谨言慎行,林小娘往日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这儿想要施展开,可就难了。”
刘妈妈此话一出,主仆二人眼中不同而约的闪过一丝快意。
——
顾廷烨祭拜完生母白氏后,便准备起前往白鹿洞书院求学的事宜。
为了顾家和顾廷烨的前程,顾偃开亲自修书一封,言辞恳切的向书院几位大儒举荐。
看在顾侯爷的面子上,大儒们自然对顾廷烨另眼相待,早早就回了帖子,邀请他早日来书院入学。
今日一早,天色微明,汴河上薄雾未散,作为知己好友,赵晗自然要前来相送。
不多时,宁远侯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在码头前停下。
顾廷烨率先下了马车,见赵晗已经在此等候,当即快走几步,“赵兄来得倒早,莫不是怕我偷偷溜了不成?”
赵晗面带笑意,开口道,“你若不告而别,那我定要追到书院去,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只怕赵兄根本没这个时间!”
“过几日授了官,翰林院的事情定能忙的你焦头烂额。”
翰林院作为朝廷的储才之地,工作内容既清贵显要,也繁冗琐碎。
尤其是新入翰林的官员,需要承担大量的修纂工作,被累病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今日是来给你送行,莫要提这些烦心事。”赵晗笑着摆手。
他记得张居正任翰林编修时,就曾致信友人抱怨自己在翰林院终日伏案,形同书吏。
顾廷烨满脸堆笑的点头。
不多时,只见顾偃开也下了马车,身后还跟着小秦氏和幼子顾廷炜。
顾廷烨主动开口介绍道:“父亲,这位便是儿子常与您提起的挚友赵晗,也是今科探花郎。”
赵晗当即遵循着礼数,拱了拱手道:“晚生赵晗,拜见顾侯爷,秦大娘子。”
顾偃开捋须打量,见眼前这位少年举止端方,气度不凡,不由颔首。
“难怪仲怀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臭小子能交到你这样的好友,是他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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