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赵晗微微一笑,温声道:“华儿昨日便已知晓,她虽有些惊讶,却很是为小婿高兴。”
“这几日宫内事务繁杂,待过些时日,小婿定当带着华儿去给祖母和岳母请安。”
见赵晗言谈举止间依然保持着往日的谦和,丝毫没有因皇子身份而变的倨傲。
盛纮一直紧绷着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殿下有心了,届时定当让府中上下好生准备,必不会失了礼数。”
“下官往后定会约束家中上下,绝不敢在外妄言,断不会为殿下平添烦扰。”
听到此话,赵晗眼下闪过一丝赞赏。
暗暗觉得,自己这位岳丈大人,果然是越来越上道了。
“岳丈大人言重了,不过眼下朝局初定,的确应该谨慎些了。”
“正是这个理儿。”盛纮毕恭毕敬的拱手说道,一颗心噗通直跳。
——
不多时,积英巷,盛府。
马车还未停稳,盛纮便已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
一进门便将目光放在一旁正在扫洒的小厮身上,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快!立刻让大娘子到寿安堂来!一刻都不许耽搁!”
此时,王若弗正在葳蕤轩内,面色阴沉的盯着如兰学习女红。
这位五姑娘不喜欢读书写字,更不喜欢女红。
她撅着嘴,拧着眉头,手里的绣绷歪歪斜斜,针脚走得更是乱七八糟。
“你这绣的是牡丹?我看倒像团破抹布!”
“都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连朵像样的花都绣不出来!”
“我怎么就没生半点脑子在你身上!”王若弗气得直拍案几。
如兰委屈的眨着杏眼,小声嘟囔道:“本来就不喜欢嘛,每天读书写字已经够烦了,还要学这个,烦都烦死了。”
王若弗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太阳穴直跳。
“你看看明兰,比你还小两岁,绣活却比你好十倍!更别提林栖阁那狐媚贱人的孩子!”
“将来议亲时,你拿什么见人?难道就凭你这双只会打锤丸,抖蛐蛐的手?”
如兰深吸一口气,丢下绣绷,梗着脖子道:“我可是正室嫡女,哪是她们那些庶女可比的。”
“将来议亲,自然有父亲母亲做主,何必学这些劳什子。”
王若弗被她这话气得眼前直发黑,正准备继续训斥时,只见刘妈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娘子,主君请您立刻去寿安堂一趟。”
“瞧主君的模样,怕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如兰闻言,眼睛一亮,趁机就要溜走,却被王若弗一把拽住。
“你给我继续绣!绣不完今晚别想吃饭!”
说罢,她匆匆理了理衣襟,快步往外走去,嘴里还不停嘀咕。
“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急事,总说我脾气急躁,我瞧官人现在也不遑多让。”
林栖阁那边,听闻盛纮模样慌张,直奔寿安堂,还火急火燎的叫王若弗过去。
林噙霜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当即遣几名心腹女使,守在寿安堂附近,悄悄打听消息。
寿安堂内,檀香袅袅。
老太太正陪着明兰读书,祖孙二人眼角带笑,时不时低声讨论,周遭一片祥和。
就在这时,盛纮急匆匆的进来,官帽都歪了几分,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明兰见状,立即合上书卷,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轻唤道:“爹爹。”
余光中瞥见盛纮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她又乖巧道:“祖母,孙女先告退了。”
老太太微微颔首,明兰当即带着小桃悄声退下。
不多时,王若弗也带着刘妈妈匆匆赶来。
对老太太草草行完礼后,正当她满脸困惑的准备在一侧椅子上坐下时。
只见盛纮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母亲,出大事儿了!”
“今日朝会上,官家……官家当众宣布,晗哥儿竟是他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
“现已着大宗正司去查明,不日便要录入玉牒,认祖归宗!”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闷响。
王若弗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重重跌坐在地上。
“大娘子!”刘妈妈惊呼一声,慌忙上前搀扶。
却见王若弗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瞪大眼睛怔怔望着盛纮,“官人你说什么?!”
盛纮见她这副模样,不由轻叹一声,上前与刘妈妈将她一道搀回椅子上坐稳。
“这是祖宗保佑咱家啊,谁能想到,华儿竟有这样的造化。”
“我今日得知此事时,惊的险些在御前失仪,难怪去岁官家留我在宫内闲话家常,还召华儿进宫面圣,官家与皇后,当真是处心积虑啊!”
听到这里,王若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颤着声音道:“官人,我家华儿……将来岂不是要当皇后了!”
“我的天爷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我做梦都不敢这般想过!”
一旁的老太太神色从容,慢条斯理的转动着佛珠,唇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官家年逾五十,得上天垂怜才认回晗哥儿,华儿只要谨守本分,将来必是皇后无疑。”
“大娘子,你方才可有摔着?可要请个郎中来府上瞧瞧?”
王若弗闻言,连连摆手,长出一口气道:“母亲不必挂怀,我没事儿。”
“没事就好,咱家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如今这般天大的造化落在头上。”
“要谨记祸兮福所倚,更不得让人借着这层关系,在外头胡乱招摇。”
听着老太太的话,王若弗点头如捣蒜。
盛纮却眯起眸子,上下打量着老太太,随之响起昨夜她那般紧张华儿的安危。
半晌后,他幽幽道:“母亲这般镇定,莫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如今宫里传出消息,这事儿也就有了定论。”
“出嫁前的那些个规矩礼仪,我也算没白教华儿。”
盛纮心头一震,扯了扯嘴角,毕恭毕敬的拱手道:“母亲慧眼如炬,儿子实在佩服。”
“儿子今后定当稳重行事,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冒失。”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在这方面,她对盛纮尤为放心。
约摸半个时辰后。
王若弗带着刘妈妈走在前往葳蕤轩的路上,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感慨道:“老太太当真是不简单,这种天大的事儿,竟也能早早看出来。”
“我先前还觉得她在刻薄我,如今想来,老太太这是未雨绸缪啊。”
“这几日记得挑几样老太太爱吃的东西送过去,谢她为我华儿谋划一场。”
刘妈妈笑着点头,只觉自家大娘子现在真是愈发稳重了,“奴婢记下了。”
不过她这种想法还没持续多久,便又听王若弗幽幽道:“晗哥儿如今是板上钉钉的太子,我便是太子的岳母。”
“不如趁机寻个错处,将林噙霜那贱人给远远发卖了?也省的家中不安稳。”
刘妈妈闻言一惊,“大娘子,您这是高兴过了头,在说胡话么?”
“没有,我认真的!”
“这些年她仗着官人宠爱,处处与我作对。”
“如今我华儿有了出息,我身为大娘子,难道连发卖个妾室的资格都没有么?!”
“我猜,官人看在华儿的面子上,多半也不会与我计较。”
王若弗说话间,得意的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
刘妈妈却急得直跺脚,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沉声道:“大娘子糊涂!”
“当初那林小娘敢仗着身孕,逼您喝她的妾室茶。”
“如今咱家正得势,若贸然发卖她,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节骨眼上,可万万不能旁生枝节。”
见王若弗仍不甘心,刘妈妈又压低声音道:“就算要发卖,依奴婢看,也得等姑娘正式入主东宫,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最最重要的,得是主君先厌弃了她!”
“眼下卫小娘虽得主君的心,可奴婢瞧着,主君心里还有林小娘的一席之地。”
王若弗见她这般忌讳林噙霜,不免有些心烦,怒道:“这贱人,总有一日,我要她好看!”
盛府东侧,林栖阁。
林噙霜正斜倚在软塌上,一袭桃粉色锦裙,衬的她肌肤如雪,风情万种。
墨兰则在一旁抚琴,她可谓深得林噙霜真传,一曲《凤求凰》弹的行云流水。
这时,周雪娘迈步进来,沉着脸将从寿安堂打探到的消息告知林噙霜。
片刻后,林噙霜神色骤然一变,柳眉紧蹙,心口处不停起伏着。
“没听错吧?竟有这种事情?”
周雪娘点头道:“小娘明鉴,没有错,城内各家此时怕已经都传开了。”
林噙霜猛然站起身,又踉跄着跌坐回软塌上,眼中有些怅然。
“大姐儿真是好福气,王若弗现在还不知有多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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