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主考官海宁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堂下一众考官们,神情肃穆道:“朝廷取士,关乎国运,还望各位秉公阅卷,不负圣恩。”
“除每日卯时开门接收补给外,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以舞弊论处!”
“下官谨记海大人教诲。”一众考官们拱手应道。
一连半月过去,转眼到了放榜前日。
文华殿内,赵祯的脸色不大好。
他看着海宁呈上来的中榜名单,不禁想起御史口中的话,心里愈发火大。
这时,赵晗一身朱红色常服,迈步进入殿内,恭敬行礼,“父皇,您唤儿臣。”
瞧见赵晗后,赵祯的脸色才略有些缓和。
“来的倒快,这份今科拟录的名单,你也看看。”
赵晗应声后,接过名册细细看了起来,片刻后,只见盛长柏三个字赫然列于第十三名。
再往下看时,顾廷烨的名字静静列在第二十六。
“父皇,这有何不妥吗?”赵晗抬眸问道。
“方才御史上奏,特意提到顾廷烨,他居然公然为杨无端鸣不平!”
杨无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才华横溢,本该是朝廷栋梁之才。
奈何此人行事放荡不羁,沉迷于花街柳巷,屡试不中。
一次落榜后,他在秦楼楚馆内喝的烂醉时,大放厥词,说什么中举及第不如情寄花楼。
赵祯最恨读书人不思进取,听到此话后龙颜大怒。
当即下旨着其年过半百之后才可继续科考。
五十岁的年纪,莫说还有没有那股心气,就是精力也难以跟上。
这道旨意,无疑是彻底断了杨无端的仕途,他也成为读书清流们最为不耻之人。
赵晗拧了拧眉头,拱手道:“父皇,顾廷烨他……”
“你不必替他求情,这般目无君父之徒,不配榜上有名!”
“他既这般同情杨无端,朕便成全他!”
“亏朕先前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赞他浪子回头,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
“朕已经遣人去顾家,宣读旨意!”
见赵祯这般动怒,赵晗也只好听从吩咐,总归顾廷烨在武略上的天赋,远胜于文采。
将来寻个机会,举荐他从军即可。
待赵晗离开后,张茂则捧着热茶,轻声道:“官家,老臣瞧着殿下尤为器重顾家二郎,这般惩处会不会有些过重了?”
“此事只怕已在御史台传的沸沸扬扬,顾廷烨与晗儿素来交好。”
“朕若不处置,朝野上下,还当朕默许这等狂悖之言,于晗儿也多有不利。”
“怨就怨顾家这小子口无遮拦,平白给了那些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说罢,赵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将目光放在盛长柏的名字上。
“盛家这个孩子,倒是争气,一次就登科及第。”
第111章 质问顾偃开,长柏中榜
宁远侯府。
内侍宣读完让顾廷烨和杨无端一样,年过半百方可科举的诏书后,前脚刚迈出府门。
就见顾偃开脸色阴沉,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指着顾廷烨破口大骂道:“孽障,你口出什么狂言!好端端为杨无端鸣什么不平!”
小秦氏眸光一闪,忙上前替顾偃开顺气。
“侯爷消消气,二郎他只是一时糊涂,谁能想到这话会传进御史的耳朵里。”
顾廷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疾步上前揪住顾廷煜的衣领。
“这话是我十二岁那年,和你在书房练字时,无心提起过,当时别无外人,只有你知道!”
“你居然如此害我,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哥哥!”
顾廷煜身体本就虚弱,被他拽得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咳咳……二郎,同为顾家子孙,我怎会这般害你。”
“许是你在外头喝花酒时,醉醺醺说漏了嘴。”
顾偃开见顾廷煜脸色发白,整个人几近晕厥,怒道:“我看这与你哥哥根本无关!”
“就算是他宣扬出去,那也是你大言不惭在先!”
此话一出,顾廷烨缓缓松开顾廷煜的衣领,“父亲,您就这般偏向他?”
“从小到大,我与他但凡有争执,挨罚的永远是我!”
“十岁那年,明明是他失手打碎砚台,无论我如何解释您都不信,只凭他三言两语,您就对我拳打脚踢!”
“难道只因我母亲的出身不如东昌侯府高贵吗?”
顾偃开拧了拧眉头,“好端端的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顾廷烨“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
“父亲,杨无端的事情,我认栽。”
“我今日只问您一句话,您这些年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母亲?”
“二郎……”小秦氏柔声唤了一句,依旧慈母。
一旁的顾廷煜身形一晃,扶着案几才没有倒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面对顾廷烨的质问,顾偃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娶白氏起初是一笔交易不假,可白氏死后,他日夜愧疚,寝食难安。
他对顾廷烨严苛,逼着他读书习武,不仅是为了光耀顾家的门楣,也想给白家和九泉之下的白氏一个交代。
至于偏袒顾廷煜,是念着大秦氏不假,也因他自幼体弱多病,多少次在鬼门关前徘徊。
见父亲不愿回答自己这个问题,顾廷烨心中一寒,站起身,毅然抬脚带着石头从顾家离开。
顾偃开依旧僵在原处,死死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侯爷,二郎他……”小秦氏上前一步。
“闭嘴!”顾偃开怒喝一句,小秦氏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
待从正堂离开,小秦氏带着向妈妈走在后院蜿蜒的青石板路上。
“大郎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下算是彻底断了二郎的前程。”
向妈妈低声道:“二哥儿毕竟和太子交好,将来会不会……”
“且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这二郎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太子这般另眼相待。”
“让你暗中遣人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向妈妈沉吟片刻,“二哥儿在书院时的确和一个梨园唱曲儿的歌伎有染,可后来不知为何,被他赶走了。”
“得想个法子找到此人,说不定将来能有大用。”
小秦氏嘴角微微上扬,据她对顾廷烨的了解,他这一走,绝不会轻易再回来。
接着,她轻叹一声,“若是廷炜这孩子能争气些,我也无需这般费尽心机。”
“三哥儿年纪尚小,假以时日……”
小秦冷哼一声,“二郎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能作策论文章,拉开二石弓了。”
所谓歹竹出好笋,顾廷炜在小秦氏的教养下,对顾廷烨不仅情谊深重,处处加以维护,也从未想过要去争夺爵位。
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母亲能和顾廷烨和睦相处,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就当个无忧无虑,整日吃酒寻欢的纨绔子弟,等年纪一到,搞个荫官当当,再娶几房妻妾,此生足以。
——
翌日,清晨,积英巷,盛府。
葳蕤轩,王若弗穿戴一新,跪在儒释道三家神仙的画像前,不停的祈祷着。
她小心翼翼将三炷香插入香炉。
片刻后,只见三只香左右两柱齐头并进,中间略低一头,三缕青烟在空中交织盘旋。
“刘妈妈!”王若弗惊呼一声,“你快看!这香烧的真是漂亮极了,状如莲花!”
“这可是上上大吉之兆,柏儿定能金榜题名!”
刘妈妈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二哥儿自幼勤学苦读,从不肯懈怠分毫,他岂有不高中之理!”
“是啊,是啊!”
“你快去催催如儿,这懒丫头真是能磨蹭,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刘妈妈应了一声就去催促如兰。
王若弗则拎着裙角,一边迫不及待的往外头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成败在此一举,柏儿要给为娘争口气,最好我儿高中,林栖阁那小兔崽子名落孙山,到时候看他……”
“啊——”
话还没说完,王若弗不慎一脚踩空。
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整个人重重摔在青石台阶上。
“大娘子!大娘子!”
院中几名女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她扶起。
王若弗一脸痛苦的坐在软塌上,疼得直抽冷气。
“肯定是林栖阁那起子小贱人在咒我,不想让我去看柏儿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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