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尘之涟漪
“黑魔王还没……死？”卢修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白得吓人。
“当然，黑魔王怎么会那么容易死？”莱科斯瞥了他一眼，“他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卷土重来！”
卢修斯的身子晃了晃，抬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才没让自己瘫倒在地上。
他感觉世界都变成了灰暗的。
马尔福庄园作为食死徒当时的一大活动基地，伏地魔在里面留下了很多黑魔法物品，然而为了应付魔法部的检查，都已经被卢修斯卖了个七七八八。
其中，那个日记本是伏地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管好的东西，却也被卢修斯扔到了金妮·韦斯莱的坩埚里，最终在霍格沃茨被摧毁……
今天听到莱科斯所说，那代表着伏地魔的另一条命，卢修斯才明白那个日记本到底有多重要。
卢修斯感觉，等到伏地魔回来的时候，自己恐怕要被扒下一层皮！
“但我们这么留下的食死徒，谁都没有找到黑魔王的踪迹。”卢修斯虚弱地扶着墙壁，茫然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你的黑魔标记又是什么时候画的？”
“我自然跟你们不一样。”莱科斯嗤笑一声，“真正忠于黑魔王的食死徒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而你们这群懦弱的、向魔法部臣服的胆小鬼，黑魔王又怎么敢相信你们？”
“但黑魔王可以信任我！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跟在黑魔王身边了，我的魔法也大多是从黑魔王那里学来的……现在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莱科斯重新把袖子放了下来，遮住左前臂那个狰狞的黑魔标记。
“但是，这不对啊……”卢修斯喃喃道，“既然你是黑魔王最信任的人，为什么你又成了妖精入侵事件的最大受害者？那个日记本在打开密室的时候，没有联络你吗？”
“他当然联系了我。”莱科斯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或者说，他在这一学年的所有行动，几乎都有我的参与……”
“这就更奇怪了。”卢修斯皱着眉头，感觉更费解了，“你们明明有联系和合作，为什么还是让你受伤了……日记本又是怎么被破坏掉的？”
莱科斯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转过身，将自己的表情藏起来。
他开始在心里暗中整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务必要把卢修斯这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拉上贼船。
“其实原因很简单……”
莱科斯再度转过身，盘腿坐在铺着平整白色床单的病床上。
在转身面向卢修斯之前，他把脸上的表情调整成一副肃然、深沉而又阴郁的模样。
“我们发生了争执，这个争执让我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莱科斯用极为沉痛的语气说道。
卢修斯怔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丝荒谬。
“你能做出什么行动？”他当即质疑道，“那个日记本可是代表着黑魔王的意志，难不成你还打算跟他对着干？”
然而，在卢修斯愕然的目光中，莱科斯却认可地点了点头。
“很不幸，你猜的没错。”他轻声说道，“日记本的想法过于激进了，清除麻瓜出身的学生也就算了，他还想要体现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风头，大肆传播恐惧……”
“传播恐惧也就罢了，但他传播的方式泄露了很多我们的信息，极有可能会将我暴露在邓布利多的视线当中。”
莱科斯停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卢修斯茫然的神色。
“为此，我努力阻止他高频率地展开袭击事件。但他却不知满足，背着我再次打开了密室……这也让我身为食死徒卧底的身份几乎暴露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
“为了保住我的身份，我自然只能撇清关系……”
“你……你做了什么？”卢修斯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假装自己是一个被黑魔法造物占据精神的小巫师，之前打开密室的举动全都是被精神控制下的无心之举……”莱科斯缓缓说道。
“不过在最后一次袭击事件中，我及时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揭露了日记本的罪行，并最终帮助教授们阻止了妖精的入侵。”
说完这些，莱科斯抬眼扫向卢修斯，嘴角勾起一抹令他胆寒的弧度。
莱科斯所有的话术全都真假参半，难以分辨，甚至还把原著中金妮的经历也掺了进来，代入到自己的经历中……这自然具备极高的合理性。
当然，仅凭莱科斯的一家之言，自然不可能轻易骗过老奸巨猾的卢修斯·马尔福，但邓布利多若有似无的态度、还有对莱科斯的支持，都更加强了莱科斯所说的可信度。
卢修斯的冷汗渐渐浸湿了整个后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强撑着摇晃的心神，艰难地说道，“明明这些事情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你就是安全的……”
“错了！”莱科斯打断了他，“别人是否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是否会在心里对我不满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马尔福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做食死徒的，最依赖的不是别的，而是黑魔王的看重程度——只要能得到他的看重，做再多错事都可以被原谅；而若是他不信任你，你再优秀也没用……”
“尽管黑魔王不知道我在这一学年所扮演的角色，但日记本这种重要的东西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摧毁，他自然不可能满意，心里随时可能对我产生不满的态度。”
“我可不想在黑魔王心里降了权重……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吧，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眼角跳了跳。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哪里是一个二年级的小巫师啊？分明是一个精于算计、城府深沉的精英间谍！
而且这个间谍……他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黑魔王服务，也不是为了邓布利多工作，他为了自己的地位甚至可以毁掉黑魔王的重要物品，简直称得上是不择手段！
“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难道你放弃日记本，不是为了自己吗？”莱科斯反过来看向卢修斯，轻笑道，“我们都应该为日记本的销毁而付出责任，也都是为了自保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们是同一种人，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粗重地喘着气，长时间不发一言。
良久，他才终于用力掰开自己的嘴唇，艰难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我们可以合作，马尔福先生。”莱科斯笑了起来，“只要我们达成一致，就能把这一学年的所有问题，统统甩到其他人的身上……”
“这样你也不用担心被黑魔王迁怒，而我也不用担心在黑魔王那里的地位出现下降，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说对吗？”
“但我完全不需要冒着被拆穿的风险，陪你一起欺骗黑魔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心态，卢修斯似乎终于恢复了镇定，“我明明有更保险、也更安全的办法……”
“说说看？”莱科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微妙了。
“那就是在这里制服你，消除你的记忆，然后把所有责任甩在你的身上。”卢修斯冷声道，“我会说是你暗中联系我，要我配合你的行动，才将日记本交了出来……”
“而失去了记忆的你，将不会有任何反驳我的办法！”
卢修斯攥紧了魔杖，越说越有信心。
家养小精灵多比就在附近，他完全可以在消除了这个小巫师的记忆以后，快速让多比带着他离开霍格沃茨城堡，全身而退。
卢修斯不清楚凤凰的能力，认为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能在霍格沃茨随意幻影移形，所以自己的成功率很高……
“我不知道你是百密一疏，还是说过于信任我这个食死徒了……”卢修斯瞪着面前的莱科斯，狞笑道，“希望你以后别再这么盲目自信了。”
“虽然我有段时间没跟人动手了，但我仍旧是一个成年巫师，还是曾经最核心的食死徒之一……你一个二年级的小鬼，是怎么敢这么心大的？”
莱科斯看着卢修斯举起的魔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感觉有些无趣。
果然，在魔法界，道理讲到最后也总归是要动手的。
为什么总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会有种自己很强错觉？
“马尔福先生，你知道为什么黑魔王对我那么信任吗？”
莱科斯一边说着，一边把魔杖从袖子里抽了出来。
“我没兴趣知道！”卢修斯还以为莱科斯是在拖延时间等邓布利多赶回来，于是用最快速度念出了咒语——
“一忘皆空（Oblibiate）。”
莱科斯眨了眨眼睛，感觉这个即视感有些强烈……似乎，就在不久前也有一个人对着他使用遗忘咒。
不过洛哈特虽然其他方面不行，但他的遗忘咒可比卢修斯的强多了。
莱科斯叹了口气。
甚至没有念咒，黑色火焰便凭空升腾而起，将那道虚弱的遗忘咒燃烧一空，随即将卢修斯牢牢包裹在内。
火焰的温度在莱科斯的精细控制下，甚至没有烧着病房里的任何一根线头。
“现在你知道黑魔王为什么那么信任我了吗？”
莱科斯看着被黑焰包裹，丝毫不敢动弹的卢修斯，随意地耸了耸肩。
“你以为他看重我什么？”他轻声说道，“当然是个人能力啊。”
如果面前的人换成斯内普、小巴蒂·克劳奇或者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样的核心食死徒，或许莱科斯还需要想一想怎么应对他们。
但卢修斯能跻身核心食死徒，靠的一直是他煊赫的家世，只论实力的话，卢修斯大概要在食死徒中排到垫底。
“我错了，真的……海登，我们有话好好说！”卢修斯在火焰里，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惊慌地张开嘴皮子讨饶，“你不是想要跟我合作吗？我同意了！”
“有我的帮助，你一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成为黑魔王身边第一人的！”
然而莱科斯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的态度有问题，所以我反悔了。”莱科斯两手撑在脑后，悠闲地躺回了床上，“你之前说的话也给了我一些启发……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把责任全都甩到你头上呢？”
“千万不要！”卢修斯大惊失色，“黑魔王会杀了我的！”
“啧，黑魔王杀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莱科斯满不在乎地看着天花板，“你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我……我还有可利用的空间。”卢修斯快速说道，“而且我……我可以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听到这里，莱科斯勾起嘴角，愉快地笑了起来。
就等着这句话呢！
……
第172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灼热的黑焰像是流水一般，缓缓从卢修斯身上褪去，涌动、回流到莱科斯的身边。
莱科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黑色的火焰便自觉地钻入他的手心，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你应该知道，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需要一个见证人。”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可以找人……既能够施放牢不可破的魔法，又值得信任的人……”卢修斯慌忙说道，“对了！我们可以找西弗勒斯，他也是食死徒，他肯定愿意帮助我们的。”
“不用了，我这里有一个人选。”莱科斯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拿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本子，翻过前面几页满当当的字迹，找到一页空白的位置，写下一行小字。
过不多时，校医务室的病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你已经搞定了？”没等卢修斯去开门，金发小女巫就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门口的防护魔法就是她布置的，自然可以随便进出。
“差不多吧。”莱科斯颔首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马尔福先生打算和我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说着，他瞥向一旁的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