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痴兽的角
尼可·勒梅出乎预料的容易看懂。
“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你说了谎。”
莱恩轻声说着。
“你说漫长的岁月让你和佩雷纳尔对生活感觉到了厌倦...这是谎言！”
“你爱着炼金术，你对它永远不会厌倦。”
“你爱着佩雷纳尔，你们的生活永远富有趣味。”
“你们或许送走了很多朋友与你们爱的人，但在悲伤之后，你们的内心会对他们永远怀念。”
没错。
这是莱恩在这短暂的时间之中得出的结论。
他看得很清楚。
尼可·勒梅对炼金术的痴迷早已融入了灵魂。
所以他会在拿到拉文克劳冠冕的第一时间就入迷一般的研究，他会忍不住向莱恩传授他对于炼金术的理解。
他谈论着它们，如同是一个孩童说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除此之外，尼可·勒梅与佩雷纳尔·勒梅的感情也坚不可摧。
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莱恩可以感觉到他们爱的痕迹——漫长的时间并未让他们的感情褪色，反倒越发弥坚。
而在不久前，莱恩看到了尼可·勒梅与佩雷纳尔对于过去的怀念，对于友人的纪念。
所以莱恩可以断定——尼可·勒梅说了谎。
“你们的心并未死去，你们爱着这个世界——但我知道你们确实地选择了走向死亡...所以那不是因为麻木与厌倦，而是有别的理由！”
莱恩看向尼可·勒梅。
“而那个理由...与我有关，对么？”
他轻声说道。
“没有炼金术师会放任一个陌生人在自己最得意的炼金工房内乱窜。”
他想到了自己最近在炼金工房有意的胡乱研究时，尼可·勒梅所表现出的放任。
“没有炼金术师会莫名其妙带一个刚刚认识一周多的人去参观自己的藏品。”
他想到了今天尼可·勒梅突然带他去看藏品的提议。
“没有炼金术师会将自己的所有遗产交给一个毁掉了他最得意作品的人。”
他想到了尼可·勒梅欣然表达愿意赴死的姿态。
“唯一的解释就是...”
“你早就知道我，尼可。”
“不是在一周多以前，而是在更久远的岁月前——和邓布利多一样。”
所以此刻，莱恩看向尼可·勒梅。
“现在，请您看着我的眼睛。”
“回答我——在您伟大且漫长的人生之中，是否认识我的长辈们？”
第132章 伟大的巫师总是遥相呼应，即便他们从未相逢。
莱恩此刻所问的问题，也是他从知晓尼可·勒梅的存在之后就一直想问的。
尼可·勒梅或许是这个时代最古老的巫师之一。
那么，他是否曾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见过四巨头，或者是知晓四巨头的一些事情？
莱恩原本并不能确定。
但是在炼金工房待了这么长时间之后。
莱恩的心中却逐渐有了答案。
尼可·勒梅对他的态度很奇异，这位古老的巫师应该和邓布利多一样早就知晓他的存在。
而在这番话问出之后，莱恩看到了尼可·勒梅那难以掩盖的慌乱。
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尼可·勒梅实在是不擅长撒谎。
“我，哦...莱恩，我和阿不思...”
他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些犹豫。
“我早跟你说过，莱恩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过此时，从厨房却传来了佩雷纳尔的声音。
她的身边有几块面包漂浮着，传来阵阵香气，落到莱恩的面前。
她看着尼可·勒梅，温柔地说道：“你不是阿不思，你瞒不过他，你总是很难瞒过任何人。”
“哦...好吧。”
于是，尼可·勒梅叹了一口气。
他放松了下来，似乎是打算全盘托出。
“你说的没错，莱恩。”
他承认了莱恩的话：“我和佩雷纳尔对于世界当然还有眷恋——倒不如说...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做。”
“但是，我们已经休息了很久了...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他看向莱恩，随后说出的话让莱恩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千年前，回到了四巨头的身边。
因为他的四位老师们也说过几乎相同的话。
“死亡不可逃避，莱恩。”
尼可·勒梅轻声说道。
“所有活着的事物都必须面对它。”
在这句话之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至于你所问的问题——我或许可以换种方式回答你。”
他只是轻声开口，回答莱恩的问题。
“在我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血气方刚，和佩雷纳尔也只是刚刚认识没多久。”
他回忆着，太过于古老的岁月似乎让他的声音都变得迷离。
“我痴迷于炼金术，比你所想的要更加痴迷——我寻找所有未知的炼金造物，探索物质变化的奥秘，然后我去到了一个遗迹...那是我炼金术道路真正的起点。”
他咧嘴，对着莱恩笑了笑。
“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一个辉煌时代的魔法遗迹...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那是你的长辈们所留下的一些痕迹。”
“那些东西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它们在日后为我创造出魔法石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说到这里，他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当时已经是布斯巴顿的学生，否则我肯定会选择加入霍格沃茨读书的...我觉得我会是一名优秀的拉文克劳！”
他如此感叹着。
而莱恩则觉得，布斯巴顿的人们听到这话肯定会伤心的。
但很显然，此刻的莱恩没有心思开玩笑。
他只是静静地继续听着。
“所以，魔法石归属于你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我的炼金道路伊始起源于你的四位长辈，那这就是最好的报酬。”
而此刻，尼可·勒梅的话则还在继续着。
他撕下了一块可颂面包递给了莱恩。
“而在那之后，我又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
他述说着过往。
“继续探索炼金术的奥妙，直至炼制出魔法石而名声斐然，和富有野心的黑巫师战斗...”
莱恩知道，这些或许都是被记录在历史之中跌宕起伏的伟大事情。
但在尼可·勒梅那传奇的生命之中，这只是不值一提的片段。
这让莱恩深刻意识到——每一位伟大的巫师，几乎都有着一段听起来仿佛小说故事般的往事。
而最终...
“莱恩。”
尼可·勒梅的话语陡然变得严肃了。
“你的长辈们——他们无比伟大，他们做了很多事情，承上启下...就算是算上最古老的历史，他们也是最伟大的几个。”
“阿不思应该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告诉你——但它确实存在。”
不知是否是错觉。
莱恩觉得此刻，尼可·勒梅那瘦弱衰朽的身影仿佛变得非常高大。
而此刻，他的声音在莱恩听起来更是仿佛振聋发聩！
“所有在魔法道路上走得足够远的巫师，都会看见它...并且随之看到你长辈们行走过的脚印。”
于是莱恩的心中，升起了一个词汇——传奇！
在这一刻，他终于隐隐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老师们一直语焉不详，明白了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选择当一个谜语人。
“还不是时候。”
邓布利多过去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在此刻的莱恩心中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四位老师也好，尼可勒梅也好，邓布利多也好。
他们都是自己所在时代的巅峰，是真正的传奇巫师。
他们的人生经历或许各有不同，但他们却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