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卤仁饼
“老师。”
“其他人呢？”睡魇斗罗扫过一眼，语气不善。
林晓上前一步，将刚才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
“哼！”睡魇斗罗猛地起身，“这老女人欺人太甚，今晚的人绝对不止平凡盟一家。”
林晓没有开口。今天晚上睡魇斗罗同样没有闲着，作为封号斗罗，他也去了其他地方对付平凡盟的高手。不过听他的话，大概也能猜出他那边也不怎么顺利。
看得出来平凡盟确实有几分本事。
睡魇斗罗原以为能够轻易拿下，顺便还能收集一些材料，却没想到不仅一无所获，还损失了不少人手，也难怪露出这副模样。
“林晓。”
沉默许久，睡魇斗罗忽然开口。
“老师。”林晓微微躬身。
“这段时间分坛内的事由你代我负责，我要回总部一趟。”睡魇斗罗说着已经起身朝外走去，“明都这么大的地下市场，我不信老二老三他们不感兴趣。”
“是。”林晓应了一声。
原来是自己对付不了平凡盟，回总部摇人去了。
睡魇斗罗离开不久，林晓见时间不早，也准备先回学院，然而刚刚起身，就看到两名圣灵面带愁容地走了过来。
“圣使大人。”
“你们有什么事？”
两名圣灵对视一眼，“大人，六号圣仆一直没有回来。”
林晓看了他们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是因为今晚的行动？”
“回大人，应该不是。圣仆修为低微，今晚的行动也没有将他们派到危险的地方，大多都是在各个路口传递消息。其他几个圣仆已经回来了，只有六号圣仆一直没有消息。”
“你们将人派到了哪里？”
“大人，我们已经找过了，那里也没有她的踪迹……”林晓身前的圣灵犹豫了下，“六号圣仆比较特殊，我们想着能不能利用圣旗的力量找到她。”
“特殊？”
林晓有些疑惑地看向两人。
想到睡魇斗罗刚刚的安排，眼前的圣灵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
“圣使大人有所不知，六号圣仆是长老从外面带回来的，刚来圣教时她不怎么愿意留在这里，所以长老为她举行了升灵仪式。”
说到升灵仪式，林晓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当初徐景登基不久，圣灵教也刚刚在明都落脚，那时睡魇斗罗给他介绍分坛中的人时，其中一个圣仆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圣灵教中所有圣灵的灵魂都是不完整的，而那个人仅仅只是圣仆，却仍旧有部分灵魂缺失，甚至因此影响到了外部身体，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正是六号。没想到她居然也进行过升灵仪式。
林晓沉默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们刚才说的请圣旗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另一名圣灵开口，“六号圣仆的一部分灵魂如今就在圣旗之中，只要能够祭出圣旗，就可以根据她留下的残魂找到她的位置。”
“那你们跟我来吧。”
又思索片刻，林晓转过身去，眼神微微变化。
之前钟离乌说过进行升灵仪式之后就可以免去验证身份的流程，而且随着升灵仪式越来越近，睡魇斗罗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他知道圣灵教有着控制灵魂的方法，也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如今这两个圣灵的话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个所谓升灵的仪式，就是圣灵教分离控制其他弟子灵魂的手段。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心让这些弟子接触到更多圣灵教的事。
而这个失踪的六号圣仆或许正是一个机会，能够让他了解到升灵仪式具体是什么样的过程。
如果日后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提前做些准备总要好过任人宰割。
地下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面暗灰色的旗子，仅仅只是靠近，就能感觉到阵阵寒意从其中传出，细细看去，仿佛能够看到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不断挣扎。
这不仅是圣灵教用来储存灵魂的器具，更是一件威力不凡的七级魂导器，只要催动其中怨灵，普通魂斗罗都无法轻易应对。
站在旗子前，林晓缓缓闭上双眸，彼岸花从他身边升起，围绕着他缓缓旋转。
或怨恨、或悲伤、或愤怒的嘶吼在他耳边响起，林晓任由他们向自己身上扑来，徒劳地发泄着心中的憎恨。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林晓猛然睁开双眼，右手一抬，彼岸花飞起落在他的掌心，左手轻轻一勾，一道半透明的影子从旗子中缓缓飘出，随后落入彼岸花的花蕊。
一旁两名圣灵见状，神色变得愈发恭敬。虽然他们同样是圣灵教弟子，但没办法像这样直接控制灵魂。
他们原本的想法也只是利用圣旗确定六号圣仆的方位，却没想到林晓可以直接将灵魂从圣旗中取出。
“不到关键时刻不需要请动圣旗，我已将六号圣仆残魂带出，借此也可以确定她的位置。”
林晓神色平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这道残魂我先带走，我的身份更容易在外面行动，这件事我亲自去调查。”
“是，大人。”
两名圣灵并没有想太多，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嗯。”
林晓点点头，率先离开。
晚上发生的事并没有在明都中掀起太大波澜。以圣灵教的作风，那些被杀的弟子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有林晓出手让他们猜到此事和邪魂师有关，不过也仅此而已。
平凡盟似乎也不愿意将邪魂师的事公之于众，晚上的动静逐渐消失在路边真假参半的流言中，再无人提起。
第26章 六号
虽然好奇升灵仪式的具体过程，但林晓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六号圣仆，直到日月皇家学院的休息日，他的身影才出现在明都城外。
背后一双折翼缓缓展开，随着两道白光从飞行魂导器中喷射而出，林晓的身形迅速升入空中。
除了在学院中练习的时候，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飞行。
身后的明都城逐渐变小，放眼望去几乎能够看到整个城内的景象，耳边风声不断，脚下的景色也在飞速后退，眨眼之间那些进出明都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黑点。
感受着飞行的快意，林晓也没忘记这次出来的目的，右手抬起，彼岸花绽开的同时一道半透明虚影同样浮现而出。
那是一张林晓并不陌生的面孔，正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六号圣仆。
不过林晓从那面圣旗中带出来的灵魂并不完整，那张半透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时不时本能地挣扎一下。
灵魂究竟是什么？
即便拥有着彼岸花这样的武魂，林晓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灵魂不仅能够被看到，还拥有着一定的力量，甚至能够被其他人操控、驱使。
然而即便是在灵魂方面研究颇深的圣灵教，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灵魂究竟是从何而来。
“呃啊——”
那道残魂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呻吟，脸上出现一抹痛苦之色。
林晓抬头看向远方。虽然不知道灵魂的本质是什么，但毫无疑问拥有着极其特殊的力量，在那个方向，他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正呼唤着掌中的残魂。
“妈妈，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不大的院子，朴素的装饰看上去和周围其他人家别无不同，唯有院中那些错落有致的花草显示着院子主人的品味。
一名年轻女子正坐在院门口，怔怔地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女童蹦蹦跳跳地过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脖颈。
“娜娜，别闹了。”
女子回过神来，笑着转身，顺势将身后的女孩抱在怀中。
“呵呵呵——”院门口顿时传出清脆的笑声，“妈妈，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对不对？”
听到这话，女子逗弄女儿的手忽然顿住，脸上的笑意也黯淡了几分。
“嗯，不走了。”看着怀中女儿期待的眼神，她终于勉强地点了点头，“对了娜娜，爸爸呢？”
“爸爸在里面煎药呢。”娜娜看向院内一侧的房间，“爸爸说魂师每天都很辛苦的，妈妈身上有那么多伤都来不及处理。”
女子同样看向院内，神情更加落寞。她的丈夫虽然不是魂师，却也是贵族出身，眼界不凡，恐怕他已经看出来自己身上的伤是和其他魂师拼杀而来。
自己终究是一个不祥之人……
“妈妈，你怎么了？”娜娜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女子。
“我没事——”女子笑着摸了摸娜娜的脑袋，手中的动作忽然顿住，“娜娜，你先去爸爸那边好不好，妈妈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好。”娜娜听话地点点头，跑开几步后又转过身来，“妈妈，你一定要回来哦。”
“妈妈会的，快去找爸爸吧。”女子话落，不等娜娜回应，就已经转身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不远处是一片不大的树林，女子的身影在林中飞速穿行。一些小动物只看到一道虚影远远袭来，甚至不等它们作出反应便已经再次落在远处。
然而如此之快的速度，却始终都无法摆脱那越来越近的窒息感。心跳不断加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仿佛有一座囚牢将她束缚起来一般。
双腿越来越沉重，不等她跑出森林，脚下就已经难以抬起。看了眼周围，她终于停下脚步。
“六号？”
有些模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女子转过身去，看清眼前之人后又猛地顿住。
这张面具她同样记得，那天晚上，八长老亲自将眼前之人介绍给他们。
虽然只是圣仆，但圣灵教中的一些事她也清楚。和圣灵、圣仆这些弟子不同，圣使的修为有高有低，但无一例外都是几位长老的代言，甚至就是日后新的长老。
除了偶尔像圣灵和圣仆一样四处拼杀，更多的是为圣教铲除异端。
是自己擅自离开，因此被圣灵教看作异端了吗？
另一边，林晓也在看着眼前的六号圣仆。
跟随着之前确定好的方向，林晓一路飞到这处村落。这里距离明都不算太远，村落中也有不少人家，就在他再一次放出那道残魂想要确认具体身份时，六号圣仆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忽然飞身离开。
也正是她这一动让林晓注意到那个朴素的院子。
耳熟的名字，似曾相识的经历，让林晓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六号圣仆。和之前在圣灵教中相比，虽然她的灵魂仍然并不完整，但行走动作已经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