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卤仁饼
大长老看着无数瞄准自己的炮管，竟是隐隐察觉到几分不安，就连心跳也变快了不少。
即便七级魂导器威力有限，但在如此庞大的数量加持之下，已经足以威胁到大长老，更何况她还刚刚经历过天劫，身体远远不如全盛时期。
“呵，虚张声势。”大长老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给林晓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尚未渡过天劫之时，便以三十九万年修为稳坐大长老一位，便是六十万年的海公主也奈何我不得。”
“如今我已渡过第四次天劫，即便不是全盛状态，也是四十万年凶兽，你觉得以你一个连第八魂环都没有的区区魂斗罗，凭借这些东西就能伤到我？”
“倘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林晓神色平静，大长老的修为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圣灵教二长老南宫碗的魂力等级是九十三级，作为大长老，她的实力只会比南宫碗更高，否则在圣灵教这种地方，还轮不到她来做大长老。
如今虽然渡过天劫，但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反而是一种对她的削弱。
不再多言，林晓身边六黑一红七道魂环升腾而起，伴随着第七魂环光芒大作，一片花海自林晓脚下蔓延开来，彻底将海面覆盖。
随着那一朵朵明艳的花朵绽放，死亡的气息将整个海面笼罩，但仔细感受之下，那盛放的花瓣上似乎又透露着几分生机。
炮声齐鸣，夺目的光柱齐齐直射而出，即便是以大长老的修为，也无法全数躲避，只能硬生生接下阵列浮空炮的一轮齐射。
不等她喘上一口气，一道隐晦的身形便已经出现在她的背后，一柄短刃正在她的头顶凝聚成型。
同为人鱼一族，大长老精神力同样十分强大，这近在咫尺的危机，让她看清了刺客的身形。
微微张口，一声厉喝从大长老口中传出，磅礴的精神力奔涌而出，竟是硬生生将刺客的灵魂喝退。
只是刚刚走了一个刺客，下一瞬，一道黑影便出现在大长老面前。
大长老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随后猛然反应过来，一双竖瞳死死地盯着林晓。
“这是老八……老八死在了你的手上？”
林晓没有回应，但将睡魇斗罗的灵魂派出来作战，显然是已经做好了不打算留手的准备。
大长老眯了眯眼，很快也明白了林晓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林晓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够杀死睡魇斗罗，一定是有关他身上的秘密，此时将睡魇斗罗放出，显然是丝毫不留手段。
“啼咔……”
睡魇斗罗的灵魂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不等大长老听清，整个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睡魇斗罗的灵魂化作无数黑影向她冲去，每有一道黑影从她面前闪过，便带来一阵精神恍惚。
环视一圈，大长老明白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从林晓身上而来，鱼尾重重一拍，身形就要向前冲出。
然而正当她有所动作，身体忽然一软，有些提不起力气，抬头看去，只见另一道陌生的邪魂师身影正站在林晓身边，朝着她伸出手指。
接二连三的手段之下，大长老还没有想明白林晓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灵魂，心中便猛然一紧。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向空中望去，只是当她看到朝她一齐落下的魂导炮攻击之后，已然完全来不及躲避。
封神手臂挥下，无数阵列浮空炮齐齐开火，在无数残魂的瞄准之下，结结实实地落在大长老身上。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林晓周围的海水瞬间被蒸发一空，海面上似乎凭空多出了一个缺口。
下一刻，周围的海水飞速向缺口中涌来，掀起阵阵波涛。
“好，好，好！”
大长老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的这些玩具确实有些作用，不过想要以此击败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魂兽一族的力量了。”
眼前不见大长老的身影，只听见“噗通”一声，海面上又一次溅起巨大的浪花，紧接着，一道水柱喷涌而出，朝林晓脚下刺来。
左腿亮起淡淡的光芒，林晓的身形似乎变得有几分模糊，等到水柱彻底将他贯穿，另一道身影才缓缓浮现而出。
脚尖轻点在彼岸花花瓣之上，林晓紧皱着眉头朝海面之下望去。
第187章 欢歌
刚刚的水柱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无数水流在海面下凝聚成型，不断旋转、升腾，飞入高空之中。
几息之间，林晓头顶便已是无尽的海水，身体上下似乎都变成了无尽的海面，夹杂着风暴与冰海独有的极寒将他笼罩在内。
下一瞬，四面八方的海水侵袭而来，莫大的压力落在身上，如同万钧精铁压在林晓肩头，让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在海面之上还是深海之中。
脚下隐约游过一道身影，大长老的身形似乎变大了许多，鱼尾摆动，周围的海水便如同即将凝固的琥珀一般，仅仅只是简单的动作都像是在无比粘稠的液体中挣扎。
脚下，无形的旋涡将他不断拖向海洋深处，身边，彻骨的寒意不断带走他体内的温度，仿佛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冻结。
林晓大口吞下一口海水。即便那寒意给口中带来如同阵阵刀割般的疼痛，但他的身体仍旧得到了空气的补充。
对于海魂兽来说，海洋是它们的主场，在这里战斗，人类便天然处于劣势，但对于林晓来说，深海并没有那么致命。
目光环视一圈，林晓很快便看到了大长老在海水中不断游动的身影。
“看来当初我给你的东西，现在反而变成了对付我的武器。”
大长老的声音冷冷地响起，顺着海水从四面八方而来，叫人摸不清她的具体位置。
林晓面色不变，只是右腿之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血色光芒，随后，这道光芒很快蔓延至全身，连带着他一头长发都被染成血红之色。
魂骨技，怒放。
体内的魂力如同沸腾了一般，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魂力在经络中奔腾的声音。
林晓双手置于胸前，彼岸花在掌心处急速旋转，伴随着林晓身边第一、第五魂环亮起，万年魂环的光芒彻底将海底照亮。
无数暗红色光芒以林晓为中心朝四面八方飞射出去，与此同时，封神与林晓一同动作，无数魂导炮的攻击一同没入海水之中。
“哼——”
一声闷哼传来，虽然在海底林晓无法确认大长老的具体位置，但他能确定自己彼岸之种的状态，刚刚的攻击显然是落在了大长老身上。
林晓动作不停，趁势而动，第二第三魂环相继亮起，随着一声轰鸣，整个海底都在微微震动，弥漫在林晓周身的海水之中，忽然多出一抹血迹。
身形一转，双脚重重踩下，脚下的海水迅速扩散出去，林晓也借着反冲力调整好身形，面向刚刚彼岸之种击中大长老的方向。
然而不等他继续追击，四周的光线便在瞬间被吞噬。
就和当初刚刚进入深海时一样，周围一片漆黑，目所能及之处只有周围短短数米距离。
一时间，林晓探出去的精神力甚至都被这片黑暗吞没，连那些灵魂都无法联系。
周围仿佛陷入无尽的死寂，似乎就连他的心跳声都已经消失，他就像被遗弃在海洋深处的孤魂，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精神之海当中那片花海随风而动，另一边灰色的雾气弥漫而出，林晓心头瞬间清明。
这是大长老的精神攻击，也是人鱼一族最擅长的手段。
微微抬头，林晓却发现这片黑暗似乎只是将自己束缚，大长老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虽然尚不清楚具体缘由，但林晓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另一边，大长老的身上并不好看，刚刚的彼岸之种落在她的身上，又被林晓在第五魂技的加持下引爆，她的下半身鱼尾上没有鳞片的地方已经是鲜血淋漓。
此时并不是她不去对林晓发动攻击，而是已经无暇去做。
那些阵列浮空炮在封神的指挥下分成不同批次，一道道光柱连绵不绝地从她身后追来，每一次都瞄准着她身上的伤口。
身后刺客紧追不舍，还要时不时应对睡魇和噬灵的攻击，即便这些灵魂的力量都以林晓为基础，但曾经成为过封号斗罗的人，他们的战斗经验仍旧存在。
“若不是……”
大长老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来。
以它魂兽的身体强度，若不是刚刚经历过天劫，她大可以扛着这些魂导炮的攻击去强行应对林晓这个一切的源头。
只是刚刚经历雷劫不久，又生生抗下一轮魂导炮的攻击，再加上林晓第三魂技带来的伤害，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硬抗魂导炮的攻击。
不过她虽然不认识林晓制作的魂导器，但她知道魂导师使用魂导器同样需要消耗魂力，她不相信以林晓仅仅八十级的魂力，能够长时间支撑起这些魂导炮的消耗。
事实也正如大长老所料，虽然林晓的阵列浮空炮消耗的是充能魂导器中的魂力，但充能魂导器所储存的魂力同样是有限的。
尤其是他在深海中这段时间，没有时间为充能魂导器储存魂力，已经自然逸散了不少。
只是不等大长老拖到阵列浮空炮的魂力消耗一空，就听到一声清喝传来。
下一刻，被她束缚的林晓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一头血红色长发随着海水不断飘动，颈部湛蓝色的光芒正在缓缓暗下去。
对付大长老的精神手段，最好用的自然同样是精神力，林晓得到的外附喉骨，除了能让他在水下呼吸之外，自然还附带着一个名为“欢歌”的魂骨技。
虽然林晓不能像人鱼那样唱出诱人心魄的歌声，但这个魂技同样可以让他那强大的精神力通过声音倾泻出去。
那黑暗的牢笼被打破，林晓的精神力瞬间与几道灵魂相接，下一刻，目光便直直地落在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眼神瞬间一凝，她从未觉得一个人类能像眼前的林晓这样难缠。
刚刚度过天劫让她的身体变得相当脆弱，她亲手交出的外附魂骨也让她失去了海洋这个天然优势。
仅仅是一个八十级魂力的魂斗罗，却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几分危机。
“你是在寻死。”
林晓轻轻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我就都没有退路。”
第188章 破域
“呵，好一个没有退路。”
大长老轻笑一声，话音刚落，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双手托举而起，一头长发如同海蛇一般张牙舞爪地飘散开来。
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一道形似六芒星的暗紫色印记，一头如同海水般湛蓝的长发中，几缕淡紫悄然出现。
浪声涛涛，水花飞溅，大长老磅礴的魂力与精神力同时从林晓身边掠过，让他只觉得身上一凉。
下一瞬，他便感觉到周围的海水似乎都在不断地排斥着自己，身上压力骤增，就连海水中的天地元力也在离自己远去。
深海中的孤寂与死亡铺天盖地而来，仿若实质一般出现在林晓触手可及的位置，大长老浑厚的精神力与周围海水相融，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林晓层层包围。
这是……
林晓微微抬头，看向大长老。与他正好相反，那狂暴的海水围绕在大长老身边就像是在向她臣服一般，只见大长老抬手前指，便有一道道水箭朝林晓袭来。
微微侧身躲过袭向颈部的水箭，却有另一道无形的水刃混杂在海水之中从林晓身边划过，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清晰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瞬间溢出融入周围的海水之中，直到此时，才有一阵疼痛从林晓手臂上传来。
……领域。
尽管之前从来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林晓还是很快就明白了大长老的手段。
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海魂兽的数量数不胜数，但四十万年凶兽同样并不常见，如果连这样的魂兽都没有领域能力，那才是真的奇怪。
空中阵列浮空炮的攻击已经停下，林晓明白大概是充能魂导器中所剩的魂力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