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师父所言极是。”张之维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天台宗讨公道?”
“不急,这种事急不得!”张静清道:“德宏当时广邀各大派上龙虎山,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这次也广邀各大派上天台宗一聚。”
张异大笑道:“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就该如此,把柄在手,倒要看看那群秃驴该如何应对。”
张静清却无半点喜色,摇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不要这种把柄,天台宗这种大派都出了这样的事,更何况那些小门小派,这是我神州之劫啊!”
“师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在所难免,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把这些毒刺拔出来!”张之维说道。
“对,你说的对,只希望这种毒刺少一些!”
张静清点头,随后起身,来到真人殿里的八角红铜判桌前,拿起毛笔,开始写信。
既然要上门,自然得找几个圈内德高望重的大佬一起才行,正常而言,天师府出动,自然得邀请同是符箓三宗的灵宝派和上清宗,但这样一来,未免给人一种道教宗门联手逼宫佛门的感觉。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张静清没有直接写信给另外两派的掌门,而是写给了三一门长,大盈仙人左若童。
左若童非他道教中人,自身又德高望重,江湖中人莫不信服,又他和自己出面,当不落口舌,占据大义。
至于这种得罪人的事,左若童会不会愿意做?张静清并不担心,虽左若童无意直接插足庙堂之事,但这种吃里扒外的汉奸行为,他还是不会姑息的。
见师父开始写信,张之维和张异也不做打扰,两人齐齐退出了真人殿,走出了大上清宫,迎面便撞上了走过来的兰姑。
见她脸上带走笑意,张异连忙问为何。
兰姑笑着告诉两人,走时在白仙姑留下的京观,以及里面的冷坛五猖被人触发了。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张异冷笑道:“这些倭寇还真是沉不住气啊,情况如何?”
兰姑说道:“这种用白虎煞炼制成的猖将不受掌控,具体情况不知道,只是能模糊感应到它已经灰飞烟灭了。”
“死了?看来来的倭寇实力不低啊!”张异说道。
“死了正好,这种冷坛猖兵制作出来,本就是要死的,若它一直不死,那就麻烦了,我还得抽时间去一趟,将它收了!”
兰姑说道:“而且,我还在京观里下了一道尸毒和巫毒混合的咒杀之术,只要那猖将一灭,就会迅速发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先是京观,再是冷坛五猖,最后是巫毒咒杀,环环相扣,一环比一环狠,高啊,兰姑前辈!”
张之维竖起大拇指赞叹。
“那里那里,”兰姑笑道:“比起你娃儿的杀伐手段,我这个只能算是雕虫小技,而且有伤天和,若遭发现,少不了被人诟病。”
不伤共和就行……张之维笑道:“如此义事,谁敢在背后蛐蛐兰姑前辈,我大耳雷子抽他丫的!”
“那若是你师叔呢?”
“那我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兰姑闻言大笑起来。
“你小子,老子白疼你了!”张异大怒。
“没事的师叔,反正你也不敢惹兰姑前辈,用不到你身上的。”张之维继续扎心。
张异气急,作势要打他。
张之维赶紧开溜,顺着山道回府。
他打算尽快弄出圣人道,然后传授给师父和师叔。
先前他展开状态的时候,看的清楚,师父还好,先天一炁还算充足,但师叔,已经露出颓势了。
第625章 新的领悟,以我之真炁合天地造化
走出大上清宫,告辞师叔和兰姑,张之维慢悠悠地朝天师府走去。
此刻,正值半晚时分,夕阳西下,他走在蜿蜒的山道上。
这条有些崎岖的小道,张之维走过很多次,以往只道寻常,并未过多注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今天,他却留意起了路边的景色,小道两旁的狗尾巴草,蒲公英,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树。
小道对面靠近上清镇的小山上光秃秃的,经常有镇上的去人砍柴,地面上一点枯叶干草都没有,砍柴的人会顺手将其捡走,以作引火之用。
故乡只有离开几次,才会记得它的美,张之维也不例外,几次下山,几次入世,见识到了魔都的灯红酒绿,辽东的尔虞我诈,方知山上的宁静祥和。
一路上,偶尔能看到周边平整的山石上有人在打坐入定,这是在修行金光咒,锤炼自身性命。
普通人修行,最重要的是清静,张之维是这一代的首席弟子,走到哪都有人恭维。
为不打扰师兄弟们修行,也为了能安安静静的欣赏一下山景,他调整脊柱,控制自身炁息,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让自己的炁息无法被感知到,旁若无人的走在山道上。
走在这种往日觉得再平常的山道上,却给了张之维截然不同的感受,莫名的,他觉得心里很空,这是一种很静的感觉。
与以往他靠静功境界达到的静不同,现在这种静,是环境赐予他的,不是他的心静,而是周围就很静。
但这种静,心里浮躁者,感触不深,心里静者,关注在自身,同样感触不深。
唯有自身的静和天地的静交感者,感触最深。
在这种氛围下,他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先前要着急着回袇房思考的圣人道法子,此刻竟有了新的体会,新的想法,新的道路。
“或者不能说新的道路,天地之中无新鲜事,你所悟者,或许千百年前就已有人悟。”
张之维心里自语了一句,抬头看天,才发现发个呆的功夫,太阳早已落下,已经到了晚上。
夜晚的龙虎山,也是别有一番景色,很多古朴的建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
空气里淡淡的香烛味弥漫,远处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诵经声和法铃声,近处能听到虫鸣声。
张之维闭目,体内炁息涌动起来,让自身和天地之间的交感更深。
人有格局,所处的天地也有格局,人时时刻刻都在天地中,若人的格局和天地的格局融为一体,便是天人合一。
但人人都知天人合一好,做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需要心与意合,意与炁合,炁与神合,再才能人与天合。
心意合一便已很难,炁意合一,让炁能按自己心意,如臂使指的操控的人更少,炁中蕴含自己的道的人就更少了,更别说天人合一了。
这是一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很难阐述,只可意会,一般修行者穷极一生也难达到,即便是张之维,达到此境界,亦是经历过一条曲折难走的道路。
此刻,他站在这龙虎山中,抬头望向星空,就地盘坐,没有去思考青玄法门中缺失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反而想起了一句祖天师时期的道教大能的话——以我之真炁和天地之造化。
“以我之真炁合天地之造化,这无疑是吸收天地之力的圣人盗能力,而这个真炁,也并不单指炁,人之降生,是由先天一炁分化精气神而来,这个真炁,应该指的是三才之炁。”
人有三才,分别为精、炁、神。
地有三才,分别为水、火、风。
天有三才,分别为日、月、星。
“三才之炁,圣人盗,圣人道!”
张之维似有所感,在心里默念这两个词,虽只一字之差,但却是天差地别。
无论是青玄的灵魂不死法,还是八奇技里的六库仙贼,亦或是较为浅薄的踏罡步斗,不管它们有多神奇,效果有多逆天,都只是圣人盗法门,是“盗”不是“道”。
但张之维却从青玄的“圣人盗”中,领悟到了一丝“圣人道”的意味。
“圣人道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张之维自语,他想起师父曾让他有空去道藏殿读一读“西游记”。
“西游记”流传至今,版本众多,众说纷纭。
而道藏殿里所收藏的“西游记”虽内容和外面流传的版本类似,但文字更加的晦涩。
张之维还特意看了一眼著作者,上面写的不是吴承恩,而是丘处机。
很多人对丘处机的印象,是从射雕中了解的,全真七子,七人才能和五绝打平,实力稀松平常。
但其实,真实的丘处机要比射雕中厉害的多,他是全真龙门派的创始人。
龙门派是道门中最擅长修性命的门派,主张摒弃一切外道手段,只修性命,像后世陆瑾的小孙女陆玲珑,便是全真龙门派的人。
同时,他也是王重阳的徒弟,王重阳和刘海蟾并称为全真五祖,刘海蟾的徒弟是张伯端。
可以说,丘处机和张伯端是一辈的,甚至在性命修行上,丘处机更甚张伯端一筹。
而且,丘处机和成吉思汗是同一个时期的人,成吉思汗征战天下,杀孽滔天,他曾远行万里,去见了成吉思汗一面,一言止杀,救了数万人的性命。
因为丘处机属龙,成吉思汗属马,所以这场会面,史称龙马相会。
成吉思汗自不必多说,少有的能统一天下的异人王者,他留下的血脉,隔了几百年,还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丘处机能让此人以礼相待,改变主意,其自身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他留下的著作,张之维当然认真阅读过,虽然里面的用词晦涩无比,玄而又玄,寻常人根本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也只当当是小说情节。
以张之维的领悟能力,自然不可能看不懂,只不过其中的很多道理都过于浅显,他早已领悟,对他影响不大。
一些很玄乎的东西,他也只当是小说的修辞,类似“白头归佛一生心”“我欲出离世间”之类故弄玄虚之语。
但此时此刻,那些故弄玄虚之语,却突兀出现在脑中,原本晦涩难懂的句子,竟然渐渐明朗。
“西游之中,猴子求长生之法,菩提祖师传授之后,说虽然得了长生,驻颜益寿,但却逃不过‘三灾利害’。”
“第一灾是雷灾,也就是天地间忽然突然降下雷霆劈你。”
“第二灾是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也不是凡火,而是阴火,这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一切修为俱为虚幻。”
“第三灾是风灾,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鸹风,自头顶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这三灾虽然听着玄乎,但仔细一想,莫过于雷、火、风,而五行之中水生雷,也就是说,三灾其实就是三才。”
“《西游记》上说,躲过三灾就能活,可真能躲过吗?但三灾循环往复,重重叠加,躲的越久,越是可怕,必须要以特殊方法应对。”
“而《西游记》中,猴子是得了七十二变这种躲三灾的方法,但从后续看来,与其说是躲三灾,不如说是直面三灾,他在天庭又是被雷劈,被火烧的,这不就是三灾吗?”
“也就是说,想要长生,想要躲过三灾,想要圣人不死,只是吸收天地精华是不够的,非得直面三灾,也就是天地三才之炁不可。”
张之维脑中念头闪烁,他还记得,远行去陆家参加陆老太爷大寿的时候,师父曾问过他的道路,他说自己不要当行者,要当大圣,以力革鼎,以暴齐天。
何为大圣,扛得过三灾既为大圣。
一念至此,张之维脚踩大地,人与天地合一,天地交感,尝试着让自身的三才之炁去触碰天地的三才之炁。
不过,因为他的圣人盗还有一层膜没突破,即便天人已交感,却没真正的沟通天地之桥。
所以,他这个举动,并不能真正的接触到天地中的三才之炁,引发三灾。
毕竟自身的精、气、神何其脆弱?天地的水、火、风何其强大?两者结合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不然何以叫三灾?
上次修行被雷劈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张之维做事只是喜欢简单直接,所以给人一种莽的感觉,但其实,他一点也不莽,大多数时候都机智的一匹。
上一篇:入学第一年,我把辅导员抱回了家
下一篇:大人,坏女人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