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长空无名倒是不生气，他依旧是用如沐春风的态度，倒茶尽地主之谊，但也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小看他。
命理一杯茶下肚，才看向身边的苏澈，“苏兄怎么一句话不说，不会是忘了我吧？那我可太伤心了，上次分别时，你还答应过要请我喝酒来着。”
苏澈依旧是没说话，他认真看着对方脸上的面具，似乎是要透过面具，看清楚这人到底长什么样似的......
同时苏澈的脑海里也在回想身形、声音，和眼前这位类似的人。嗯，还有分别的时候请喝酒......
苏澈眼睛一亮，然后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是你？”
“哈！”命理一拍手，“不错，正是在下。”
说完他豪爽地摘下面具，不知从哪里抄出一把布幡插在身后。布幡正面写着四个大字【铁口直断】，背面写着四个大字【童叟无欺】。
没错，这家伙就是当初在冰封心核，因为奏乐和苏澈认识的算命先生。他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只是让周围的人喊他【算命的】。
这个家伙的脾气和性格，可是让苏澈印象深刻，有时候又感觉他很高雅，有时候又感觉他很市侩。
最离谱的是，这货口口声声说不坑熟人，但是转头就坑了一把优昙，高价卖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护身符给她。
理由是：熟人的熟人不是我的熟人。
这家伙居然是命理，真是深藏不露啊，苏澈暗自感叹。
见苏澈明白过来，命理，或者说算命的拍了拍他肩膀，“什么时候请酒？”
苏澈笑道：“这可是你走之前的一家之言，我还没答应呢。不过酒嘛，还怕没有吗？”
他说着随手就掏出几大坛女儿红，这些都是在游历的路上买的，年份二十年到三十年不等，算是凡间的好酒了。
苏澈不爱喝灵酒，总感觉不会醉，偶尔小酌一杯的时候，还是喜欢女儿红、竹叶青这些。
命理见到这些酒就是眼睛一亮，不料就在这时，南宫怜花的声音从大殿后传来，“我家夫君不能白日酗酒，你们要喝自己喝。”
命理的表情一下子讪讪的，“尊夫人也在啊，那算了，留到晚上。”
说完他就手脚利索地、将苏澈的几坛好酒都给收了起来。
苏叶也不生气，只是看向长空无名，又看向命理，“先生这次过来，不单单是要找我喝酒的吧？”
“哦对，是无名兄让我过来的，我一开始还纳闷，但是听云裳那丫头说你也在之后，就知道是为何而来了。”
说完命理咳了咳，他用正经严肃的表情看向苏澈，“你得感谢我，我帮过你不止一次。”
第二十四章 九魁交锋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先生都是在什么情况下帮的我呢？”苏澈拱手笑道。
命理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态，“首先，当年我卖给小尼姑护身符那件事，你是不是我觉得我在坑你们？”
“难道不是？”
命理遗憾地摇摇头，“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实话告诉你，我当时的确看出那小尼姑身上不太对劲，那股魔气是遮掩不住的。”
“要不是有我那个护身符，小尼姑和你们分开后早就出事了，哪里还能拖到邀月盛会结束后才爆发。”
“根据我后来听见的传闻，那个魔物好像被小尼姑掌控住了？可喜可贺，我还以为那次尽人事、听天命之后，她会被老天直接收走，看来我这算命的也算得不太准。”命理自嘲地笑了笑。
苏澈虽然微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太过怀疑，天魔卷的诡异之处他亲身体会过，过了那么久才爆发确实有些蹊跷。
“那就先谢过先生了，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命理听到这里，忽然间得意了起来，只见他摇头晃脑地吟诵道：“丹心美少年，舞剑若蹁跹，一剑银河落，蛟龙下黄泉。”
苏澈听到这里尴尬得不行，简直尬到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的程度。
“怎么样，很不错，很有才对吧？这是我编的。”
听着对方用邀功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苏澈一下子想起了当初环绕在自己身上的谣言。什么他和世秀是青梅竹马、两人卿卿我我；什么他脚踏两条船，左拥世秀、右拥羲月。
还说苏澈和蛟龙成计，为了天狐宝相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把蛟龙给干掉......
合着这些逼得苏澈不得不当众辟谣的消息，都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见苏澈脸色涨红，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命理连忙坐远了一点，“你要干嘛？”
苏澈深呼吸一口气，“你是闲得慌吧？为什么编造这种东西？”
命理啪一下打开折扇，“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苏澈没好气说道。
“很简单， 我是游戏人间的老前辈，想干嘛就干嘛，兴之所至，做了就做了。更何况这些消息，对你也没什么太大影响嘛，反而拓宽了你的名声，认真讲究，你还是得再谢我一次的。”
见苏澈眼睛眯起，命理立刻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没我出手，你和你那个相好还干不掉那只蛟龙呢。”
“你以为是谁出手，硬生生把蛟龙临时削落一个大境界的？”命理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澈眉头皱起，“那道白金色光华也是你？”
如果苏澈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个突然出现的、至少第七境的人，是奔着《缺月天功》去的......
“对，是我，当时那个消息明显不怎么可信。真正跑过去的高手太少了，也就我这个真正心系《缺月天功》的人，才特意跑一趟。”说到这里的时候，命理还有些感慨。
苏澈没问命理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只是说道：“就这些了吧？”
“还有呢，”命理一副还没完的样子，“还有最后一件你应该谢我的事。”
“在邀月盛会上，我没点出你就是魍魉，你说我算不算够义气？”命理看向苏澈，眸光深邃地说道。
苏澈听到这句话，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略显讶异之后，只是坦然看向对方，“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命理不再用那种说笑的语气，他淡然放下折扇，喝了口茶，“实际上当年我没把握你就是魍魉，只是我亲身经历过冰封心核的事，对你有所怀疑。”
“但是我又觉得你修为太低了，到底是怎么弄到魍魉面具的？”
“要知道，早年我依靠命理面具，对其他面具的下落做过推演，其中魍魉的推演结果是：深陷绝地。”
“如果推演结果没错的话，我很难相信，当初的你可以从世间的某个绝地中，把魍魉面具给捞出来。”
“所以当年没有点出，可以说既是没有必中的把握，也觉得没必要和你过不去。”
“至于现在，”命理手指沾着茶水，在茶桌上随意刻画着什么，“你觉得我当年是怎么知道，道魂和魍魉也在宴会现场的？”
苏澈想了想，“算出来的？毕竟你的老本行好像就是这个。”
“对，九魁面具中，只有魁首的面具才能寻根溯源，一一找到其他八张面具的具体下落。我的命理并不具备这个功能。”
“但是它可以加强我的推演能力，尤其它本身也是九魁面具之一，我可以拿它作为推演的媒介。”
“这样一来，虽然具体下落我还是找不到，但是在一定范围内，我可以推演出具体有几个九魁面具存在，分别又是什么面具。”
“而现在......”命理的刻刻画画好像出了结果，苏澈一眼望去只觉得和鬼画符一样，什么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现在的推演结果是，附近共有三张面具，分别是命理、刀兵、魍魉。”说到最后，命理再次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苏澈。
“你觉得魍魉会是谁呢？要知道，你可是万月宫近期唯一的访客。”
苏澈双手鼓掌道：“精彩，但是先生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算错了呢？就像算错神尼优昙的命运一样。”
“当然有，”命理态度坦诚，“所以我先前说那么多话都是铺垫，最后一句才是我想问的。我想看看突然抛出这个消息，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很遗憾，你这家伙真是滴水不漏，从你的神态、表情和语气中，我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仿佛你只是正常的惊讶，正常的不信。”
“苏澈啊苏澈，小小年纪不简单啊~”命理感叹道。
这让苏澈自己都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魍魉。”
话音一落，他翻手拿出一个诡异的黑金色面具，戴到自己的脸上。
这面具的五官看起来像是惨白的残缺骷髅，骷髅的牙齿根根狰狞、上下交错，第一眼望上去就有种震慑人心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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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难得又三更一次，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第二┼五章 一个合作
这个时候，再不承认已经没有必要了，反而会显得死鸭子嘴硬。
毕竟命理算错的概率虽然存在，但是不算太高；再结合前面已有的线索，实质上这两人已经有很大的把握、确定苏澈就是魍魉了。
因此苏澈指出最后一个可能性之后，便坦然承认。
说实话，他来之前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幕，谁能想到命理在这里赖了┼五六年没走？要知道这家伙还在的话，不管他是不是算命的，苏澈都不会这么直接上门。
当然，现在苏澈也不算太怕，自从道初劫光到手之后，他颇有点亡命徒的感觉。
而且不管是长空无名还是命理，目前都没有要对苏澈下手的意思，哪怕他们都知道无缺对魍魉下过追杀令的事。
一直安静旁听的长空无名，这时如苏澈所料地出声：“我很好奇，无缺明明是你的生母，为什么还要在九魁内部、下达对魍魉的追杀令。”
“难道她不知道你是魍魉？”
“我们关系一向不好。”苏澈淡淡说道。
长空无名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听自己妻子说过苏澈的事，刚才还聊到了百岁偶，这对母子间的关系真的很差吗？
苏澈说完转移了话题，他看向命理，“当年你猜测魍魉是我，那么道魂你又猜的是谁？”
命理一摊手，“道魂是谁？这个可就难猜了，谁都有可能。”
“要不是这次，我只推算出万月宫有三个面具存在，我还怀疑你身上同时带着魍魉和道魂呢。”命理开玩笑说道。
“哦对了，和你说一声，最新消息是：魔心被你母亲干掉了。所以现在她手上共有天庭、人欲、魔心三个面具。”
苏澈怔了一下，那个试图和他联合起来、反抗无缺暴力统治的张不夜，他死了？就这么死了？？
虽然苏澈觉得这人不值得合作，但是真没想到他会死得那么快；或者说没料到无缺下手会这么快。
这让苏澈隐隐猜测到，无缺应该一直有在关注自己，哪怕因为美人头和自己达成约定后，她无法不露痕迹地来到自己身旁。
这也让苏澈对无缺更加忌惮，迟早是要和这女人硬碰硬做过一场的。
“那其他九魁呢？”苏澈继续问道。
命理摇了摇折扇，“除开无缺元君手上的三个面具，和我们三个之外，还有妖灵、道魂和佛骨。”
“佛骨应该就是你那边那个小尼姑吧？没办法，这个太好猜了，佛门现在式微得不行，生死三玄境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包括那些待在深山老林里不出世的。”
“近年来有点亮眼表现的，也就优昙一个。再加上外界关于她的那些夸张传闻，我猜测她就是依靠佛骨、才压制住那件不知名的魔物的。”
“可是当初你在万月宫的时候，也没推演出佛骨面具在现场啊。”苏澈笑着说道。
命理撇了撇嘴，“我觉得当时你们还没得到佛骨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