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香公子
秦稷平静地躺在床上，身旁的女孩盖着被子，睡得非常甜美。
甜美到秦稷压根就不知道原来她还可以睡得这么美好。
诅咒早已经消除，不如说，就在昨天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就已经消除了——从法术的变化上来看，这种诅咒在生效的时候大概是需要施法者持续维持的。但是很显然，在那个时候的灵颜已经没有抽出空来稳定法术的能力了。
所以到了后面，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谁控制谁的说法了。
对于她对自己施加诅咒把事情做下去的事情，秦稷对她没有任何反感或是不满。因为他知道对方为何会这么做。
灵颜不傻，她确实没啥政治头脑，但是，将来她的少爷的未来会如何她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
按她的性格，趁着现在天高皇帝远，做出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
秦稷起身，准备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尽管这春宵严格来说是他被控制下搞出来的，但是该承担的责任，他还是要承担的。
只不过，春宵不能耽搁战事。他可不想做一个因为春宵而贻误战机的将军。
为了避免吵醒对方，起身的动作尽可能地轻，好不惊扰身边的人。就连掀起被子起身的动作也是一样。
不过嘛，掀起被子的瞬间，秦稷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嘶溜。
值千金呐，值千金！
好了，欣赏完了，人该走了。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去哪？”
女孩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蒙的声音，问道。
“去准备作战......按照计划，再过一会儿就要开打了。你这个状态......你还是休息吧。”
秦稷看着灵颜的状态，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毕竟昨日的剧烈程度，还是有点高的。
“等会儿。”
灵颜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然后在床边摸索着，最后用脚趾轻轻一挑，把昨晚散落在床边的衣物用脚勾进被子里。然后整个人钻进被子之中。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来。
“我是侍卫，我得跟您一起去......嘶——”
“都说了，你休息一下比较好，侍卫的任务是保护我，你这个状态真的可以吗？”秦稷无奈地问道。
“没事，不影响。”
拗不过灵颜，他只能让灵颜跟着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导致两个人出门有些慢，毕竟他不能走得太快。
“你昨天太冲动了。”
“怎么叫不冲动呢？忍着，自己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要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才说？万一遇不到那样的机会呢？我是不是就得憋在肚子里一辈子？”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占据了主动权的原因，现在的灵颜说话，略带攻击性。
“......你说的都对，那么冲动的侍卫呦，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呢？”
“什么怎么做？”面对秦稷这样的说法，灵颜的回应显得十分轻松，“该做的我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我不是说了么，就当是您睡了一觉，现在我是您忠实的护卫，您是我效忠的少爷，一切如故。”
看着灵颜的样子，秦稷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太“惯着”这个侍卫。
“哦，这样啊，那等到打完仗一起去逛大西国百国街的任务，你自己替我去逛就行了，我嘛，呆在军队里面挺安全的。”
秦稷说这话也有道理，昨天晚上也一样，在军营里，他基本上不需要专门的侍卫，因为他的营帐外都是自己的亲信，周围的岗哨也是灵颜和卫星定下来的，只要他老老实实在营帐里一呆，没有灵颜也一样安全。
但是，这话一说出来，灵颜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这眼神是啥意思？是想让我一起去还是不想啊？”
短暂的对峙。
“想。”
“那不就得了，”秦稷笑了笑，“你都敢做这些事情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当然，最好别在外人面前这样，影响不好。”
“是。”
熟悉的侍卫的答法。
第六章 开战之前先干饭
“太尉。”
主营之中，卫星见到秦稷到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怎么样，各部都准备完成了吧？”
“是的，现在各路部队正在开始造饭，等到吃过了早饭，就立刻启程。”
卫星说道。
大夏的军队除了紧急的行军之外，其它时间大都是有热乎的饭菜可以吃的，曾经拿着几块面馍一块肉干长途奔袭的生活现在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如今的大夏打仗，大都有着充足的后勤攻击，这一切都要得益于大夏四通八达的官道。
先祖们从崇山峻岭中开出一条条宽阔平直的大道出来，使得整个大夏的粮草运输、商贸来往变得异常繁荣，除了最为整齐的官道之外，各地还不断地以官道为基础，开拓了所谓的“郡道”——也就是秦稷理解中的省道。
这些道路让大夏的后勤压力大幅减小，马车可以飞快地穿梭在其中，曾经宛若天险的盛蜀郡运出的粮食，也再也不需要民夫们一担担地扛下山了。
“哦，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秦稷好奇地问道。
“伙夫说，今天早上吃的是白馍配肉，还有肉汤。”
“走，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去吃一口吧。”
秦稷倒是没想到，将士们早上吃得就这么生猛。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接下来，有的部队还需要长途奔袭接近一天的时间，他们在路上大概就要吃干粮了，早上自然要好好地吃顿好的。
“啊，您不用去棚子里去盛，我已经给您盛好了，就放在里面。”卫星赶紧说道。
“卫星，你出国学习学了太久，学了好多好东西，但是有些我们自己的东西，你好像忘了，”秦稷笑了笑，不过倒是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打仗，固然看指挥、技巧、装备，但是还有一个不能忽略的因素，那就是士气。将士们即将打一场硬仗，都在前面吃大锅饭，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享用，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这番话说完，卫星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太尉，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什么，下次注意就行。我们要明白，仗是要靠人打的，军官再怎么英明神武，终归还是要靠士兵们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千万不要离开士兵太远。你给我打的那份饭，一会儿就分给门口的卫兵吧，正好他们也没吃呢。”
曾经的秦稷也始终贯彻这样的理念。
想要掌握军队，除了拉拢那些军官之外，还需要在军中有着自己的威望和人气。军官再支持你，倘若士兵们对皇帝的忠心远大于你，你也有一定的危险。
所以，无论是从前的秦稷，还是现在的秦稷，始终牢记一个真理：和士兵走近，自己才能真正地掌握军队。
当秦稷走进营区的时候，刚刚取了饭食的士兵们正在拿着白馍就着炖肉大快朵颐。
那肉肥瘦相间，若是放在秦稷那个时代，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肥腻不堪，甚至不会去过多地品尝。然而在这里，在大夏，对于士兵而言，这是他们自己吃起来最为满足的饭食。
“拜见太尉大人。”
眼见秦稷走进营中，几个眼尖的士兵立刻施礼道。
“没事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就是过来蹭个饭。”
秦稷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一路走到打饭的那名军士面前：“给我也来一份。”
“后面还有人没打到饭呢，先到后面排着去，别插队。”
忙着低头打饭的军士严肃地说道。
这话让秦稷一怔，然后露出了笑容：“好嘞，那我去后面等着了。”
“太......”旁边的卫星看到这打饭的军士如此作死，赶紧想拦住秦稷说什么，可秦稷却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走到队伍最后等着打饭。
盛饭的人当然没看到“插队”的人是秦稷，但是旁边的士兵们却吓得一身冷汗，眼看着秦稷跑到后面等饭了，赶紧戳了一下负责盛饭的军士：“我超，你疯了？你不看看刚才那是谁？”
“什么是谁？插队的还有理了？”
盛饭的大哥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下一个......好！下一个......好！”
“刚才插队的是太尉，你都不看看人的！？”
“太尉怎么了，他太尉插队就有理......”
盛饭大哥的话还没说完，人就愣在那了。
然后就听到叮咣一阵作响，紧接着这位大哥就一路狂奔到队尾直接来了个滑跪：
“太尉大人！在下真不知道是您......我我我我这就给您打一份......”
不得不说，这哥们儿的反应迅速得不行，从刚才察觉到对方的身份，到直接跑到队尾滑跪，动作一气呵成，就和排练过的一样丝滑柔顺。
“前面人还等着你打饭呢，把你自己的活儿做好。”
秦稷指了指前面还在等饭的士兵们，说道。
“可......”
“可什么？你做的又没有问题。但是你要是还在我面前浪费时间的话，那可就是你的失职了。赶紧回去把你的活做完。”
秦稷平静地说道。
“......是，在下这就回去！”
盛饭的军士一身冷汗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盛饭的勺子都发抖了。
不过，卫星却被逗得差点憋不住笑。
赤鸢军和秦稷之间的交集其实并不多，这支部队虽然偶尔也会在皇帝的命令下听从秦稷的号令，但是总体而言毕竟不是秦稷自己亲自带出来的部队，所以完全不知道他的脾气和秉性。如果是秦稷自己手里的那几支军队的话，绝对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
“卫星，执掌军队，军纪要严。赏罚分明，职能明确，这才能做到让效率最高。就比如那个盛饭的军士，他如此维护打饭的纪律，这就是好事。军中应当推行这种风气。这些东西，维西帝国那边真的很少，以后你也要贯彻这一点。”
秦稷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
然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饭。
周围的士兵们看着秦稷拿着饭坐在了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坐，开饭。”
秦稷抬起头看了他们一样，然后说道。
刷拉的一声响，所有的士兵齐刷刷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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