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妾身上次见荣妃,还是元宵宫宴时。”
“那日她恰好身子不爽利,只略坐了坐便回宫了。”
兖王拧了拧眉头,扣住王妃手腕,压低声音道:“从今日起,你多往宣明殿走动走动,定要与荣妃打好交道。”
“为何?荣妃小门小户出身,眼界平平,不过是仗着有官家宠爱才得几分体面罢了。”
兖王妃满脸轻蔑,城内不少勋贵人家的女眷都瞧不上荣妃的出身。
“别问这么多,按本王的吩咐去做便可是。”
见她不以为然,兖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兄弟荣显可是禁军的副指挥使,若能拉拢此人,将来对本王大有益处。”
兖王妃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妾身明白了,明日我便带些东西进宫瞧瞧荣妃。”
“记住,要让她觉得,你是真心实意与她交好。”
兖王选择拉拢荣妃,一则是看中荣显的官位。
二则荣妃受宠多年,在赵祯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曹皇后。
为什么不选择拉拢曹皇后的原因也很简单。
一个走投无路却又手握重要筹码的盟友,往往比那些根基稳固的权贵更为可靠。
将来无论谁被立为储君,登基称帝,曹皇后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而荣妃不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根基浅薄,又无子嗣傍身。
荣显的官位和父亲富昌伯的爵位,全都靠她在宫中的恩宠得来
一旦官家龙驭上宾,她与荣家富贵荣都将烟消云散。
这个道理,荣妃心里比谁都清楚。
眼下官家龙体日渐衰弱,她想必也在为自己的后路筹谋。
若能及时把荣妃和自己绑在一根绳上,将来若真走到逼宫那一步时,皇城内外皆可呼应。
几日后,京郊大营。
赵晗、英国公张辅、甘元忠甘老将军以及宁远侯顾偃开等一众武将皆在此处。
校场上,人声鼎沸,旌旗猎猎,铁甲生寒。
数千兵卒列阵操演,喊杀声直冲云霄,也有在擂台上光着膀子比武,喝彩声震天动地。
裴虎也已被调入骁骑营,成为赵晗的左膀右臂。
顾偃开捋须颔首,感慨道:“多年未见如此盛况,赵大人果然没辜负官家和我等的期望!”
“顾侯谬赞,眼下只是小有成效罢了。”
“若再操练上大半年,定又是另一番盛况。”赵晗脸上挂着笑意,拱手道。
甘老将军抬手指向不远处,“那些士兵腰间绑的沙袋是?”
“回老将军,此乃渐进负重之法,每日不断增加沙袋的重量。”
“如今骁骑营的士兵们,皆能负甲奔袭三十里不喘。”
此话一出,几名武将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震惊。
甘老将军深吸一口气道:“当年老夫麾下的精锐,最多也不过二十里就要歇息!”
“看来赵大人你这是铆足劲,想要和西夏的骑兵一较高下啊!”
赵晗目光微闪,干干笑了两声,“总要兑现当初的豪言才是。”
“好,有志气!”老将军捋须微笑,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一队的弓弩手身上。
此时,他们正以赵晗提出的三段击之法,轮番射击,箭雨连绵不绝。
并且他们的靶子并非固定,而是由数名士兵操控着可移动的木架,时快时慢的来回移动。
赵晗看出众人脸上的狐疑后,主动开口道:“下官观西夏骑兵来去如风,若只练固定靶,实战时只怕是十箭九空,故而设计了这套移动靶训练之法。”
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嗖嗖”的破空之声。
只见一名弓弩手面对忽左忽右的移动靶,竟能十中七八。
更有一名直接三箭连发,箭箭正中靶心红点。
“除此之外,下官还请来文吏,每隔三日教士兵们识字算数。”
“下官以为,练兵不仅要练筋骨,更要开智识字。”
英国公闻言抚掌,满眼赞赏的看着赵晗。
“妙哉!难怪老夫见骁骑营的士兵们,眼中都有股子灵气。”
“你的练兵之法,当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此次官家派遣使臣前往西夏,虽暂时劝说他们退兵,待下一次,老夫定要亲自出征,会会那些西夏蛮子!”
赵晗当即拱手道:“届时,下官愿与您一同出征!”
“好!一言为定!”英国公捋须大笑。
———
宥阳,盛宅。
就在三日前,淑兰已经在李氏和盛维的张罗下,顺利办完及笄之礼。
盛纮和老太太皆为淑兰送来一份厚礼。
尚不曾得知淑兰已经另许赵晗的孙志高,今日与孙母,以及喜婆拎着些薄礼,前来提亲。
只见孙志高穿着一身崭新的靛蓝色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孙母则昂首挺胸,手中提着几匹寻常布料和一盒点心。
她自以为这份薄礼已是给足了盛家的面子。
喜婆跟在二人身后,满脸堆笑,为了赚几两银子,嘴里不停说着吉祥话。
盛宅的门房见是孙家来人,当即昂首挺胸道:“你们来做什么?!”
“我家员外吩咐过,若孙家的人登门,只管打出去!”
孙母听到此话,脸色一震。
与孙志高交换了个眼神,轻咳两声,上前道:“我儿可是秀才老爷!”
“今日特意来提亲,你们盛家就是这般待客的?!”
喜婆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小哥,您行个方便,孙家特意备厚礼来向贵府二姑娘提亲。”
门房斜眼瞥了瞥孙母手中那几匹粗布,嗤笑一声,“厚礼?这也配叫厚礼?”
“我身上衣裳的料子,都比那强。”
孙志高顿时有些恼怒,他正等拿到淑兰嫁妆,继续与文人士子们一同吟诗品妓。
“你一个下人也敢这般无礼,我孙志高乃是堂堂秀才!”
“今日诚心诚意来提亲,还不速速让开!我要见你家员外讨个说法!”
门房冷哼一声,鼻孔朝天,从门后抄起一根粗实的木棍,阴阳怪气道:“哟,秀才老爷好大的威风啊!”
“小的奉劝您一句,若是再敢上前一步,别怪小的手下无情!”
孙志高见门房是动真格的,当即后退两步,猛一甩袖,“你……有辱斯文!”
“等我见到你家员外……”
话还没说完,恰好这时盛维从外头回来。
马车在门前稳稳停下。
车帘掀起,盛维见孙家母子正站在自家门前,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孙母眼尖,快步来到他的身前,愤愤指着门房道:“亲家,这天杀的奴才,忒不懂事,竟拦着不让我们见你!”
“这种没礼数的下人,就该远远发卖了!”孙志高跟在后头补了一句。
盛维憋着火气,见他们拎着礼,还带上喜婆,已然猜到是来向淑兰提亲。
他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幽幽道:“什么亲家,谁是你家的亲家?”
孙母当即梗住,拉着下巴愣了半晌,“你家大娘子先前说过,等淑兰及笄后,便给我家做媳妇!”
“是嘛?我为何不知道?必是我家大娘子吃醉酒胡言乱语罢了。”
此话如一盆冷水般浇在孙志高的头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盛维。
自打他中秀才,盛家对他那是嘘寒问暖,银钱管够。
就差没把他供起来了,也就是近半年才开始冷淡些。
孙志高原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毕竟在宥阳这地界,就属他最有望科举入仕。
盛家除了把女儿嫁给他,还能挑出什么更好的人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毁婚?”孙志高声音发颤,脸色涨红。
盛维冷哼一声。
“毁婚?既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没三书六礼,一句醉酒戏言,也配叫毁婚?”
“不瞒你们,我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不日便要前往汴京。”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孙家母子逐渐凝重的脸色。
慢悠悠补上一句,“是去岁的探花郎。”
“探花郎?!你家商贾门户,也配探花郎!”
孙志高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
难怪最近盛家不给银子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喜婆见状,满脸嫌弃的看孙家母子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从此处离开。
“商贾门户又如何,我看你们母子今后就要回到,给人浆洗缝补度日的时候了。”
留下这句话,盛维抬脚进门,小厮更是直接将大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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