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的儒修 第17章

作者:烟屁屁

  “流云剑。”

  傅源愣了一下,眼神一凝,紧盯着她:“流云剑?”

  “咕咚!”

  袁师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忙道:“真的,我真是流云剑,袁师笑。”

  由不得袁师笑不惊慌。

  她打傅源注意,已经好几年了,中间还请了风水地师布风水局,结果却被吓走了。

  傅源一身正气,鬼祟手段对他根本没用,而且傅源的生活极其简单,就是学校跟家里两点一线……她总不可能冲到学校里去对付傅源。

  到了最近,她已经不耐烦了,打算对傅源的爷爷奶奶下手……当然,不是下杀手,只是吓吓他们。

  可不等她动手,意外就发生了。

  公司铁律,异人的争端不得波及普通人!

  如果只是通过一些小手段,让普通人受到一点惊吓,或者生个小病,公司也说不出什么。

  但现在出人命了……而且是在她打算对普通人下手的情况下。

  黄泥巴掉裤裆,情形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

  袁师笑请来的人,二话不说就溜了,这口黑锅怎么可能背?

  也就袁师笑自己还不死心,也是心有不甘,悄悄躲了起来……然后她就亲眼见证了傅源悟道的场景。

  浩然正气本就至大至刚,充斥苍冥,再加上十年养气,一朝爆发……在充斥天地的正气下,袁师笑只能柔弱无助的缩在二楼,承受着浩然正气的压迫。

  浩然正气,是一切不正之气的克星。

  有个词叫“理直气壮”,理直,则气壮,理不直,则气馁。

  心不正,则气不正,袁师笑自己本就心虚,更是无力抵抗。

  所以被傅源叫破行迹,袁师笑惊慌之下,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起来,面对傅源的问话,也老老实实的作答。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

  ……

  一人在院子里,一人在二楼阳台,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片刻后,傅源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流云剑的传承,你找我也没用。”

  袁师笑抿抿嘴,提气道:“我有传承,找你也不是为了传承,我要流云剑!”

  傅源摇头,道:“我没有流云剑……哦,你是说刘爷爷那柄剑?”

  袁师笑声音高了几分,道:“对,流云剑一门的门人,都会把自己的心神全部贯注于自己的剑上,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但有一柄剑是例外的,那就是流云剑,它是历代门主的传承之剑,我找你就是为了它!”

  傅源思索着,没有开口。

  袁师笑急了,道:“那把剑由老门主传给了下一任门主,也就是林子风,林子风死后,那把剑也失了踪迹。

  直到刘章平死,才知道这把剑落在了他的手中,后来公司按照刘章平的遗愿,将那把剑留给你了!

  我找遍了这间屋子,也偷偷找遍了你家,还在这个村子找了好几年,却始终找不到它……你把它藏起来了!”

  傅源低头看了看刘章平的墓碑,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袁师笑撇嘴,道:“你既然把他藏起来,自然是不想被人发现,不想交给别人,问了你也不会说,还不如用手段逼你……”

  傅源微微眯眼:“所以你就对我爷爷奶奶下手了?”

  袁师笑吓得直接站起身,嚷道:“你别冤枉我!我说了,我只是打算,还没来得及动手……你爷爷奶奶的事,真的跟我无关!”

  傅源打量着她,也没说信或不信,只是一手扶着墓碑,口中道:“流云剑,确实在我这里,你想要?”

  说着,重重的推倒墓碑!

  “砰——”

  墓碑砸地,裂开,露出被藏在里面的一柄被塑胶膜包裹着的剑!

  袁师笑下意识的张大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傅源弯腰捡起剑,撕去塑胶膜,口中道:“村子里以前有砂石厂,现在荒废了,我爷爷之前就在砂石厂工作,我弄点水泥沙子,浇筑一个墓碑,很难吗?”

  袁师笑此时只想敲碎自己的脑袋。

  整个屋子都翻遍了,连那座衣冠冢都被她挖开找了一遍,怎么就没想到会藏在墓碑里呢?

  傅源执剑,舞动了几下,仰头道:“流云剑就在这,你想要,自己凭本事来拿,顺便让我看看,流云剑在你手上,还剩几份光彩!”

第20章 流云剑

  “噹——”

  锈铁片与利刃的碰撞,结果是利刃脱手弹飞。

  锈铁片是袁师笑的武器,利刃是傅源手中的流云剑。

  手臂震得发麻,手腕更是失去了知觉,流云剑脱手而出,傅源自己更是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

  力量差距太大了,连一次简单的碰撞,傅源都坚持不住。

  就这?

  袁师笑则愣住了,傅源叫嚣着让她显露本事,再加上之前那骇人的正气,自然让袁师笑不敢大意。

  结果这还不到一招,只是一次碰撞……

  出乎意料的场景,让袁师笑整个人愣住了,没有去追击。

  直到傅源重新接住流云剑,摆开架势,袁师笑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道:“你一身正气,居然不会行炁?”

  傅源活动了一下手腕,淡淡的道:“我之前不是异人,自然不会行炁,你不是亲眼看着我感炁的吗?”

  难怪说,异人不仅是感炁,还要会行炁。

  会行炁,行动间才能有炁的加持,这才是异人跟普通人最本质的区别!

  有炁的加持,跟没有炁的加持,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反应,都是云泥之别。

  等手腕跟手臂的酸麻消退,傅源一振流云剑,道:“再来!”

  袁师笑迟疑着没有动手,不会行炁,不就是个普通人吗?这么打着有什么意思?

  傅源却抢先动手,快步上前,一剑劈下,赫然是袁师笑之前从二楼跃下时所劈的一剑。

  袁师笑提起铁片格挡。

  “噹——”

  感受着铁片上传来的力道,袁师笑眼睛瞪得老大,脱口道:“你……”

  傅源再次被震得全身发麻,虎口几乎裂开,但这次流云剑却没有脱手。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傅源又是一剑横扫,口中道:“你知道什么是德吗?”

  袁师笑手中格挡,脑子却下意识的思考起来。

  傅源行云流水的又是一剑,无视裂开的虎口,眼睛盯着对方,口中道:“儒家的德,跟道家的德,看似一样,但有着本质的区别!

  儒家的德,是有所指的德行,是由礼而来的规范跟操守。

  道家的德,却是万物其本身的性质!老子著《道德经》,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老聃贵柔!老子执水德,因为水的性质为柔!

  那你告诉我,流云剑,执什么德?”

  袁师笑本能的格挡着进攻,没心思去反击,只是脑子里下意识的思考着,口中道:“流云剑,是观气象万千所悟的手段……”

  观气象?

  傅源若有所思,口中却继续道:“《礼记》有言,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道家也有言:太德弃德,是以尊德。大德丢德,是以贵德。上德无德,是以有德。下德持德,是以无德。

  流云剑的真正核心是什么?剑?流云?气象?归根结底,流云剑的核心在于“德”!”

  嘴里说着,傅源却趁着袁师笑只顾思考,没有反击的关头,将刘老头传授的剑法,一一施展开来,同时不断变化,引导了袁师笑去格挡,去行炁。

  功与法,道与术,德与行,连起来才有了“功法”,“道术”,“德行”!

  刘老头只教了剑法,却没教行炁之法,所以于流云剑而言,傅源只学了“功”,却没有学“法”!

  但此刻,眼前却有了一个传法的。

  当然,袁师笑不可能去教傅源流云剑的“行炁”之法,但傅源自己会学!

  得了“诚”,傅源便能通过眼睛去观察,通过手中的剑去感受……去学习袁师笑的行炁之法!

  作为流云剑的传人,袁师笑的“功法”已经成了本能,傅源行了“功”,她就会下意识的去行“法”。

  再加上傅源不断用语言去干扰,让袁师笑的心思都用在思考上,根本顾不得去隐藏行炁之法。

  ……

  “……正与奇,福与祸,刚与柔,强与弱,多与少,上与下,先与后,实与虚,荣与辱,智与拙,巧与愚……”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

  “流云剑是观气象万千,但观的不是气象,而是德,是气象中的规律跟性质!”

  长剑一甩!

  一道白色的剑气被甩出,袁师笑陡然寒毛直竖,手中铁片下意识的斩出一道黑色的剑气。

  黑白相交。

  黑色剑气在顷刻间消散,只剩白色剑气划破地面,切开空气,笔直的划来,掠过袁师笑后,毫无阻滞的斩开小院围墙,消失在墙后。

  地面上只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堑。

  傅源横剑胸前,恍然道:“原来如此!”

  “你……”

  袁师笑表情扭曲的快哭了,铁片指着傅源,气恼至极的道:“你居然偷学我的流云剑……你怎么能偷学……你……你……”

  说到底,袁师笑现在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挂上了泪水。

  傅源淡淡的道:“你的流云剑,斩出的剑气是变化之气,是气象变化。而我的流云剑,斩出的是德行,是气象变化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