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杯黄豆粉
“是不能如何,可奴婢上回帮你抄《盐铁论》,手腕足足酸了三天呢。”
明兰眼珠一转,忽然凑近小桃,杏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好小桃,你想不想吃炙羊肉,烤鹌鹑?”
小桃连连摇头,“姑娘别想收买我,二哥儿说过不准我……”
“再添个桂花糖糕!”
此话一出,小桃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明兰趁机直接把笔塞入她的手中。
“帮我临摹两页,明儿放了课我亲手给你做!”
说罢,明兰直接把头埋在案上,不顾小桃哀怨的目光,打起盹来。
与此同时,老太太屋内。
王若弗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死死攥着帕子,时不时抬眼偷瞄老太太的神色
如兰跪在一边,小声抽泣着,一双杏眼哭得通红,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她虽瞧着伶牙俐齿,却只会和墨兰吵架,又素来畏惧老太太。
这会儿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我不提盛家,单问华儿和康家姨母,在你心里谁份量重些?”
老太太说话间,锐利的目光直刺而来。
王若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母亲这话问的,自……自然是华儿了。”
“姐姐她说,这事儿稳妥的很,那些钱庄掌柜都是老相识,利钱也都是按规矩来的。”
“我就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听信了她的话。”
“何况数日前我就和姐姐说了,不再和她放印子钱,眼下账目都收拢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知这事儿怎么就突然传开了。”
老太太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你家官人,在外头夹着尾巴,处处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抓到错处。”
“可你倒好!不但不知收敛,反倒跟着你那不成器的姐姐胡闹!”
“放印子钱是什么勾当?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若是传到御史耳朵里,你且想想,到时候是你那姐姐替你担着,还是盛家和华儿替你担着?”
“华儿眼下是诞下皇孙不假,可那太子妃的位置,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如兰在一旁听得心肝直颤,忍不住又抹了一把眼泪。
正当王若弗准备开口时,只见盛纮喘着粗气,一路小跑来到屋内,抬手指着王若弗,嘴唇直颤,一句利落话都说不出来。
“完了,母亲这下完了……”
如兰自顾自道了一句后。
带着女使喜鹊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位置,生怕盛纮注意到自己。
半晌,盛纮缓和过来,怒道:“天爷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堂堂汴京,天子脚下,皇城根上,你敢放印子钱,多少官员家眷因此获罪!
“你就是想看着我被罢官刺字,再被流放了,心里才高兴是不是?”
王若弗瘫坐在地上,哭诉道:“官人,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听姐姐的话了。”
盛纮直直盯着她,仰天长叹道:“若传出去,即便殿下念着往日的好,不休弃华儿。”
“只怕官家即刻便会下旨申饬,重新擢选太子妃。”
“蠢货,天大的蠢货!”
同样跪在一旁的刘妈妈见自家大娘子,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开口求情道:“主君,老太太,横竖这事儿没传出去,大娘子又已经收手。”
“老奴该死!原不该为大娘子开脱!”
“只是大娘子这些年打理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终究是受了康姨母的蛊惑。”
“何况还有大姐儿和二哥儿呢,二哥儿来年就要春闱,正是要紧的时候。”
“求主君老太太原宥大娘子这一次!”
盛纮闻言,扭头将目光放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扶着额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不大想再管这件事情。
屋内一时间静的可怕,如兰也强行止住抽泣,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这事儿虽险,好在没闹到外头去,若是惩处太重,王家那边知晓了也不好交代。
权衡一番后,盛纮拧眉道:“从今日起,你便去祠堂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我看这掌家一事,你也不必再管了。”
王若弗听此这话,不由张了张嘴巴,跪祠堂倒还好,不过是吃些苦头。
可这掌家权万一落到林噙霜手里,那她还不知何时能再拿回来。
“官人!”她失声叫了一句。
老太太很清楚今日这事儿是如何发生的。
她这般发作,不过是要给王若弗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再不敲打,只怕这糊涂蛋要被人当枪使,把整个盛家都拖下水。
至于林噙霜掌家,那更是想都别想。
老太太看向盛纮,适时开口道:“卫氏是个极妥当的,我看掌家一事就让她先管着,待大娘子真心悔过,再议交接之事。”
“卫氏?”盛纮眉头一挑,心中颇有些惊讶。
“她性子软,当真能管得好家吗?我看不如让……”
盛纮话未说完,王若弗连忙道:“卫氏的确妥当,她最是细心,掌家再合适不过了!”
比起林噙霜,她宁可选择卫恕意,至少卫氏老实听话,将来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老太太顺势道:“你可别小瞧了卫氏,她虽性子软和,可该立规矩时从不含糊。“
“这几年你瞧她的听雪居上下可有半点错漏之处?”
盛纮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他躬身道:“那就按母亲说的办。”
接着,他扭头看着王若弗,“你还不去祠堂跪着!”
入夜,松墨居,此为盛长柏的住处,这会儿他还在书房内温书。
女使羊毫轻手轻脚的端着热茶进来,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
她犹豫片刻,低声道:“二哥儿不去求求主君么?大娘子还在祠堂跪着呢。”
“这都三个时辰了,主君连吃食和垫子都不准送。”
盛长柏闻言,放下书本,拧了拧眉头。
“本就是母亲有错在先,这点惩戒都受不了,当初为何要听信谗言。”
“涓涓不壅,终为江河,就让母亲好生反省,免得将来惹出更大的祸患。”
羊毫见他板着脸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当即闭嘴不再提起此事。
第104章 小郑将军,教训康姨母
一直在二人当中充当耳报神的彩环,第二天便将王若弗受罚一事偷偷告知华兰。
华兰倒也没对赵晗藏着掖着。
在她看来,与其让官人从别处听说,不如自己坦诚相告。
后院内,她抬手为赵晗斟了一杯茶水,柔声道:“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愿母亲这次能长些记性,少被姨母挑唆。”
赵晗握住她微凉的手,“岳母脾气耿直,心无城府,极容易被扇动。”
“只是康家这位姨母,若不给些教训,怕是日后还要兴风作浪啊。”
华兰闻言,眼中泛起一丝暖意,而后轻叹一声道:“殿下倒还挺了解我母亲的。”
“她行事虽然莽撞,但有一点,心里从未存过半点害人的心思。”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给姨母一个教训?”
虽说是嫡亲姨母,可也架不住几次三番的挑唆生事,为了保全自己母亲和盛家,华兰也顾不得外祖母的颜面了。
赵晗端起茶盏,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想来岳丈这会儿多半已经在想法子销毁借贷契约了。”
“待他彻底销毁后,寻个时机,将康家放印子钱一事大肆宣扬一番便可。”
这事儿传出去,康海丰想要起复就再也不可能了。
王若与的脸面在汴京一众官眷中丢的干干净净。
王家老太太有能力遮掩王若与后宅的事情,但可要堵住悠悠众口,可就难了。
说起来,王珩这些年官职一直原地打转,和王若与也脱不了干系。
王老太师虽早已离世,但留下的人脉关系何其丰厚。
只要王珩专心仕途,借着这些关系好生经营,何至于在外任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可惜这些年为了给王若与善后,王家不停的花费银子,豁出脸面到处求人,走路子。
王家的舅母因此可谓恨极了王若与,偏王老太太和王珩还一心想护住这个妹妹。
即便王若与想拉王若弗挡枪,可没有白纸黑字的借贷契约,不过是胡乱攀咬罢了。
况且她若真这么干,王若弗再蠢也能看出这个姐姐待自己毫无手足之情。
华兰眨了眨眼睛。
绕到赵晗身后,抬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一边揉捏一边轻声道:“姨母她最要脸面。”
“若真让旁人知道康家已经沦落到靠印子钱为生,只怕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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